在坡下正前方直线距离1200米处,是收容队在前晚宿营的那几户人家,此时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有人活动的迹象。
从安顺场通往泸定的山路,蜿蜒着从那几户人家的门前通过,两端已经被身着便服的武装人员封堵。
在那几户人家屋后的山坡上,也就是叶子茂右前方直线距离800米处站着3个人,正在朝着房屋的方向指指点点。
叶子茂将望远镜对准那三人,居中是个矮胖子,头戴一顶压得很低的巴拿马凉帽,身着一套黑布裤褂,敞着怀,叉着腰,似乎是刚刚赶到,正在喘着粗气,不断将蒙住面部的那块手帕吹起来;
右侧是一个壮汉,腰插两支驳壳枪,指指点点的似乎是正在进行说明;
左侧稍远处的那人肩背步枪,手中拎着一只号角,应该是一个传达命令的号手。
在他们周围的树枝、草丛、石头后面,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数十个身影。
“看样子,有些难度啊。”潘得贵似是自言自语道。
“看样子?”正在苦苦盘算的叶子茂扭头不满道,“如果只是看样子,还用得着你看吗?”
潘得贵“嘿嘿”一笑,说:“至少正面打是不行了,谈判的话,估计也够呛,只能擒贼先擒王了。”
“先擒王?”叶子茂调整了卧姿,变成朝向吴成国的侧卧,“那3个人的周边有数十人,而且肯定会在别的地方安排瞭望哨,又是大白天的,你给我去擒一个‘王’看看。况且,那里的人还不一定是不是‘王’呢。”
潘得贵又“嘿嘿”一笑,反问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开战前会议的?跟我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叶子茂一愣,想了想,还真是像他说的这样,在自己考虑不成熟之前,总是会不断地逼问身边的人,同时也是在逼问自己,就算是对方只是用“哼哼哈哈”做出反应,也会刺激自己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
随即,他不由得笑了,说:“不可以吗?”
潘得贵再次“嘿嘿”一笑,说:“可以,你是这里最大的官,怎么不可以啊。”
叶子茂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计较,便直截了当地说:“先说说你的想法。”
潘得贵仍是“嘿嘿”一笑,说:“我估计你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你先说说看,免得我先说的话,不小心丢人现了眼。”
叶子茂不满道:“那你就是想让我先丢人现眼了?”然后不再理他,转而问吴成国,“你认识他们的头子吗?”
吴成国犹豫一下,说:“认识。”
“嗯,这就省了叫那个瞭望哨来认了。”叶子茂说着,将望远镜递给他,“你看看那两个人是谁?”
吴成国接过望远镜进行观察,突然僵住了一下,然后快速调整焦距。
叶子茂见状,连忙问:“怎么了?”
吴成国放下望远镜,脸色比刚才在山坡下更加难看,因喉咙有些紧张而哑着嗓子说:“好像是姚文彩。”
叶子茂一愣,追问“哪个?”
吴成国回道:“那个胖子。”
“你确认吗?”
“他脸上蒙着东西,所以没有十分的把握,但八成是他。”
“另外一个呢?”
“是这伙土匪的二当家。”
“再找一下他们的头子在哪里?”
“不用找了,至少没在明面上。”
“你确定吗?”
“确定,他们的大当家是个女人,喜欢穿一身红衣裤,不用望远镜也能认得出。”
叶子茂一愣,扭头看向潘得贵,似是自言自语道:“看样子,真是像你说的,有些难度了。”
吴成国又有些忧虑地说:“他们就是绑架勒索徐家延大哥的那伙土匪,没想到姚文彩和他们勾搭到一起了。”
叶子茂猛然扭头看向他,问道:“徐家延呢?”
吴成国一边说:“刚才怕他认出对方后干出傻事,就叫他下去了。”一边回头向山坡下望去,不由低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