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
陆柒月走后那人还满脸笑意的追随她的身影,王暮染被胸口压抑酸楚扰的难受,冷冰冰吐了三个字后收起了随身的药箱。
王暮染满心疑惑,两年前火海中的女子到底带走了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不顾一切的寻找。她自认谋医双绝,只要她愿意皇座她都可以为他夺来,他却为了一丝断了好久的线索决然不顾的娶一个空有貌无脑的妓子。
“那谁是。”
南泽眸色清冷,淡漠之意滥于言表,王暮染也是气的紧,不过是在陈述事实他竟然和她置气。
手下加重,药箱被扔的咚咚做响。也不管是否有人看得懂苍杂潦草的字迹,王暮染将药方拍在桌面上甩袖离去。
“流年。”
流年应声进门恭敬候命,怕触了这场不欢而散的霉头。
“送她回寒蝉寺。”
王爷果然还是在意王小姐的。流年暗叹一声侧身退去。
将近十一月的深秋清晨让人无法适应的寒冷这会儿散去许多,枝上飞来几只吵闹的雀鸟,叽叽喳喳的增添几分轻松。
南泽提靴下榻,中衣松松垮垮的附在身上,又拿过一件玄色长袍,很是随意的披在肩上。走过廊庭桥院,南泽无奈寻找一言不合就落跑的陆柒月。三千墨丝柔顺垂在脑后,眉睫墨色深重,幽瞳深沉如渊,秋风拂送阳光依偎着的那个男子仿若红尘也留他不住。
陆柒月只觉得七王府大的没边下人还没几个,想找些水来清脸结果只寻到了厨房,正值午膳前一个时辰的尴尬时间房中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陆柒月只好就着蓄水池小心舀出来一些勉强擦了脸,然后又发现原路返回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陆柒月走到一座庭院,与她这一路看到的景色相比更为夺人眼目。无论是院中的湖泊或木桥都幽雅至极。水恐怕还是温泉水,虚虚幻幻的白气裹住整片水畔。
南泽便是在那时忽然闯入的陆柒月的眼帘。踏着雾气信步而来如同神祇临世,应极了身后楼阁牌檐上的字。
君安阁,有君则安。
也许从这时起陆柒月才真正的迷恋上他,不为惊天容貌也不为绰约风姿,只为他的视线因为触碰到她时瞬间变得温柔的样子。
“柒月,府中路生也不叫个下人带着,迷路了罢。”
路痴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被他含笑戳破却也没多少尴尬,就是些微疑虑,刚刚还虚的需要倚靠美人才能坐起的身子这会就能随处走了。
“刚那个是哪家医苑的大夫,好医术也好颜色,身体出了毛病找她看看更会方便。”
南泽浅看女孩犹疑眸色轻叹气,因为和王暮染竹马青梅,细微的亲切动作成了习惯,竟不知这样深刻的介意在这个女子心里。
“我府中不乏医术好的,待你嫁过来都叫过来给你用。”
陆柒月语噎,这话叫她怎么接,他是不是故意的?看到南泽脸上舒畅明媚的笑意她确认了,这厮就是故意的。
“聘礼已经备好,婚期也定下了,圣旨恐怕正在路上,柒月是想从我这知道还是让你娘亲告诉你,嗯?”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颇不正经,挑起陆柒月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妖孽悠然自若抱着宽袖等她回答。
陆柒月心中升起怪异感觉,这厮怎么和之前有些不一样,曾经的纯良害羞的小王爷去哪了?还是说生病有些糊涂?明明打定主意要嫁一个为她掌控怎么这会儿被他三言两语羞怯的不知所措,拿捏不住,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