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的我突然很想爬山、看海,或者说游山玩水,不如干脆说不务正业。大海的平静,甚至逾越了它想象中给我的感觉。可它的胸襟足够大,看起来贴人、可亲。轮船之上,海风很是不错,我静静的看着大海,海天之间时而飞起几只海鸥。看到海鸥纵身捕鱼的样子,我大概明白了:波澜壮阔的海面,平静并非它原有的本性,即使沉稳有余的夕日,他年也会掀起一片壮丽的景观。我完全被大海的包容和厚积薄发所倾情。
有一天,我看到某证券交易所大厅里一老太太边压腿锻炼身体边分析k线的样子,这绝不是个例。在中国,只有你做不出的平台,没有别人不敢涉猎的领域,即便是这样“七赔二平一赚”的高风险高回报的买卖,依然数不尽的交易者趋之若鹜。这些人当中,更多的是想着不劳而获,一夜暴富。正是这种不切实际,一劳永逸的观念慢慢侵蚀了思维,我相信总有人在其中翻江倒海,游刃有余。但我更相信,绝大多数都有着一颗跳楼的心。对那些人而言,交点学费没什么,不赔就是赚。正是无数不确定性因素的左右,挑起了各路神仙想发财的欲望。我突然感悟,大数据时代的到来,连一名靠近黄土的老太太都还坚持在努力的前沿,我还有什么理由说不可以成功。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因为生活富有戏剧性、议论性和挑战性的存在。
那时的我所拥有的大部分时间就像是手机所拥有的90%以上的功能,虽然很有价值,却不知道怎么用。而价值往往就隐匿在不曾触碰的地方,创造出來又是难以预料的平凡。我忍不住想问:创新的比例到底有多少?
那段时间里,我开始学着炒股,从四块钱一股的购买欲与购买力渐渐升级到几十元一股,可能是我在这方面独有的天赋,我几乎总是有着稳赚不赔的眼光,你不要想着我会话锋一转,讲着自己有一天被套的一败涂地,这种情况还真是没有。出来时手头仅有的三千元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被我炒到了一万有余。我本以为可以这样做的顺风顺水,成为自己的一项事业,可是,我说过,总有一些令你想不到的事情会打你个措手不及,这就是现实。居安思危,居危更要思危,以免一蹶不振。尤其是在一帆风顺的时候,更要做好随时应对一切突如其来的困难的准备。所以眼光要有前瞻性,不要被得意和收获蒙蔽了双眼,看到顺心如意时隐藏在身边的其他危机,才能活得持久。当然我只会这样讲,在得意的时候,也不免疯狂的不要不要的。而有些原本是可以规避的麻烦,有些原本可以不发生的困难,都在我得意忘形时被我自己一手操作出来,我将自己亲自送上了断头台,还不敢大声嚷嚷,嚷嚷也没用,没有多少人救得了你,更没有多少人愿意相救于江湖,只能相忘于江湖。
这期间,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贝贝。她是一个文静漂亮的女孩子,我们只在网上互相见过彼此的照片,互相之间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说到这里,你是不是会想起“红颜祸水”,但贝贝是红颜,不是祸水,却差点把我给祸害了。你知道的,那时的我春风得意,自我感觉牛掰的不行,一切仿佛向着无限的美好发展,我更是被资本市场上不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短短一个月时间,我打算作为长期投资的股票,一路持续不断地攀升,原本一万多的收入倍增到三万多,我不敢贪婪,赶紧全部抛出。结果第二天,差点跌成个大阴线,我更加庆幸自己独有的眼光,如果我再贪婪一点,可想而知,即使现在想来,仍不免带有一点恐惧和冷汗。我想我果断卖出的那天之后,欲死之心之人会何其之多。
贝贝说自己是幼师,想跟我见面,我反正比较轻松,也早想着能见到她。可她远在合肥双凤经济开发区,名字听起来是不是很高大上的样子,有点像皮包公司给自己取了个不像皮包公司的公司名。意气风发的我没想太多,一路驱车前往,我的座驾是一辆06年产的二手现代车,可怜的是让我八十岁的老太太不辞劳苦的跑一趟马拉松,说实在的,我真担心路上她受不了长途跋涉,死在了路上怎么办,虽然我手里的那点钱足以将她修理好。其实,把她卖了还没我那点钱贵。
经过很久的一段时间,老太太总算是不负我望,咬着牙把我安全送到了目的地。贝贝跟另外一个她口中的姐姐一同来迎接我,我看到那个女孩见到我的热情就跟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不免让我有点不自在。虽然我有点膨胀,但毕竟是当过两年兵的人,我还是带着几分戒备心去的。我仔细地观察着她们的言行举止和神态体貌。她们住在一片比较高档的小区,一进小区我就发现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好像这里的人都很闲,都是三人成行或两人成对的在路上来来往往的,或坐在排椅上密切的交谈着的,而且操着一口明显带有各地口音的普通话。其中总是有一个人讲的很投入的样子,另一个人脸上很茫然的反应,这群人很明显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大部分人都还很年轻,难道都不用工作吗?他们都在这个小区里楼上楼下的穿梭不停,究竟是在干什么?我感觉不对劲,这是租住的地方,又不是上班的地方,可我没有问,只是尽量寻找着真相。
在这里住的前两天,她俩总是干什么都一起,好像分不开,除了带我出去玩,什么也没发生。同住的三室两厅里,还有一对小夫妻,他们也是神秘的不行。第三天的时候,她俩开始每天带我出入在小区各个楼盘中,拜访着她们口中很牛叉的风云人物,说是贝贝想换份工作,带我跟跟她见见客户,给贝贝把把关。见第一个的时候,他一开始讲什么“五级三晋制”,金字塔模式,靠发展下线赚取回报,我就知道我进了传销窝了。他问我是不是感觉他讲的有点像什么,我装作没听出什么来的样子。我在心里骂着,什么是像,本来就是传销。就这样,每天见两个,晚上就是陪我打牌。直到我去的第七天时,他们感觉基本说服了我,让我动了心。开什么玩笑,哥哥毕竟是当过兵的人,他们那点把戏怎么能忽悠了我。你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忽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能把所有与传销有关的事跟政府的相关政策相关文件对接起来。我至今依然费解的是,合肥市市政府前,那个公园里的各种设施,都能被他们说成是市政府的一种隐喻和暗示,只有能看懂的人才能有机会赚钱,那就是他们口中的“1040”工程。而那里的公安每天都有好多人在公园里执勤,明明知道公园里十之有九的人都是被忽悠着进如了传销窝的人,可是什么都不做,警匪一家,不由分说。他们当晚召集了三女两男的另外五个人,给我一个人开会,还特么实行军事化管理,我也是服了。每个人坐姿很端正,像是我在部队时上政治课和开会时候一样,可我就是弓着身子,一副地痞流氓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因为那时候我如果不装出一副很牛掰的模样,可能在精神上就输了,说不定现在还被软禁在那里,甚至有可能已经遇害。只有表现出一股狠劲,至少在他们看来,不能轻易的制服我。
第八天的时候,我被迫跟着他们一群七八个人一天都在逛街,跟一群“213”一样,花了我不少人民币。其实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完全可以脱身,我知道那几个人对我构不成威胁,打肯定打不过我,跑也跑不过我,但我也发现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于是我决定留下来继续观察一番。既来之,则安之,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下午的时候,贝贝说我很幸运,什么老总啊、经理啊路过哪里,要见我,于是我被带到了某一咖啡厅的一个很偏僻的包间里,一男一女早已在那等候,脖子上、手腕上大金链子大手表,想着把我的双眼晃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豪的架势,看起来牛叉的不行,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当然,还有一把宝马车钥匙摆在明面上。他们俩天花乱坠的给我讲了一番大道理,讲的我都累了,我只是嗯啊的答应。说什么听什么。终于熬过两个小时之后,他们说自己还有紧急的事,起身握手告别。临走前,那男的几乎是咬着牙恐吓我:好好考虑下。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心想看来我的面子大得很呢,让两位老总在那么紧迫的时间下,还不辞劳苦的于百忙之中接待我。我提起一串葡萄,边走边吃,用力的吐出葡萄籽。贝贝斜着眼看我,方觉我一直假装糊涂。
当天晚上,一块入住的那哥们说想跟我喝点,那一刻我停顿了两秒,心想这里边有肯定有事。我主动要求出钱下楼买酒,他有点急了,说跟我一起,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在跟踪我,像只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我本意是不敢喝他们准备的酒,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我身后,我时刻防备着他会掏出一把刀子或什么利器之类的,更是时刻防备着身边的另外一些陌生面孔,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我感觉到他们好像是不放过我了,生怕我逃跑。回来时他硬灌我酒,想把我灌倒。我笑他不了解当过兵的人,海军海量,空军无量,陆军喝到天亮,喝酒不封顶必定是武警。没多久的功夫,被我灌趴下了,我也装作醉的不省人事,故意倒在地上,口里还大叫着“爽,再来!”可那哥们是真的不行了,我们俩被两个女人被拖拉到了同一张床上。贝贝拖着我的时候,我还故意叫着“疼,疼!”我翻了个滚,骑到那哥们身上,微微睁眼,看到她俩正在翻我的包,一阵翻动后除了银行卡,什么也没有。当然,手机在她们手里。以前每天晚上都是那哥们看着我,今天见我大醉,估计我不会跑掉,所以他们俩拿着我手机就回去睡了。这是最好的逃跑时机,我悄悄起身拿起我的包,用一床被子附在门锁上,轻轻打开门锁,几乎听不到一点声响的溜走了。出门后,我来不及等电梯,直接从楼梯口下了23层,一路狂奔冲出那个小区,来了个金蝉脱壳。要不是半夜,我想那些大院里来回行走的人轻而易举的就能将我拦住。
八天的时间,我走完了整个传销的全部过程,要不是当时的我比较气盛,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可能第一天就找机会逃掉了。可是那段经历告诉我,一切华丽的外表和过分的热情下,可能隐藏着一面你看不见的刀。有需求的地方就有欺骗,有热潮的地方就有危险。
这片带有欺骗色彩的情感经历并没有让我感到有什么痛苦,虽然花掉了我不少的钱,但毕竟以完整之我走了出来,反倒让我清醒了许多。我不怨恨给我介绍这一好事的朋友,或许他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或许他还沉浸在传销组织不能自拔,甚至是想逃却逃不掉的痛苦。我可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却决做不到以他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目的将自己的灵魂买断。尽管已经习惯了为尊者讳,也在有意无意中向着曲意逢迎,若是每一样都趋于慰心,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够介怀的
这让我慢慢明白了,什么样的女孩才是我最终的追求。品读一个好的女人,就像是在读一所成功的大学。她不仅变更着人的思维模式,塑造着个体行态,更激进着人付诸其行动,甚至影响着人的一生。索罗斯可以重返亚洲,我还有什么理由可以不腾挪出我所谓羞于颜面的理性、承诺、成见抑或是付出,而去薄言一搏。这苍白的对白,这无力的悖论。我想世间都如我一样的独立,独立就会成为一种时尚。
再后来,我遇见了到现在一直追逐的那个她。她姓陆,名字很美。我这样形容她的名字:辽阔晴好的北方,婉约水美的南方。她总是不远不近的在那,恬静柔美,不矫情不做作,她不是最美的女孩,但是在我心中早已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她纯粹,是一个有着一定生活阅历的知性女孩;她稳重,是一个有品位的女孩;她平和,是那种不贪婪的女孩;她真挚,是心地豁达的女孩;她贤淑,是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知道她在我心中的感觉,在我在表面的平静下,只有我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那般火热。我要改变自己,改变现状,给她最好的生活。也只有这样的好女人才能造就出未来的好男人,而一旦失去,我此生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这样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