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歌莉娅和哀恸女神克里斯蒂娜之间会有某种联系。”茜莉雅插嘴说,“而且琉多斯和克里斯蒂娜之间也肯定存在某种联系,那么总结起来就是,琉多斯、死海残卷、歌莉娅、阿尔捷娜、哀恸女神、乃至和歌莉娅站到一起的安东尼斯二世,他们说不定都是为了一件事而来的!”
“真是一个大胆的推测!没想到你这小女娃儿有些时候脑瓜子转的还怪快的啊!”
“嗯,我也想到可能是这样。也许从最一开始,你得到传令鸟的消息,说死海残卷在阿格德尔,到阿尔捷娜征募去阿格德尔的士兵,再到我跟你们说起过的,我在镜子里看到过的那个和我一样的男人,他们实际上都是一回事。”
“你是说那个镜子里的男人还出现在过你的梦里?”
“没有,他只在最开始出现过,并且没有和我透露任何消息。但温蒂告诉我,他和我的关系,就和歌莉娅和阿尔捷娜的关系一样。”
“也就是说,你迟早会被镜子里那个人控制?真可怕!”
“现在至少不至于,因为他已经沉睡很久了,我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的。当然了,如果他一只并没有消失,而是在暗处看着我们,那就有些可怕了。不过我和他长聊过一次,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恶意,或者他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们,否则他能轻而易举的把我们全部杀死。”
“好错综复杂的的关系,简直让人费解。所以他们之间的大目标到底在哪儿?”
“现在还看不清楚,不过连死海残卷这样的宝物,他们都能把所在位置消息随意透露给我,说明他们并不重视这个。看起来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不是某种宝物、财富、或者能力,我猜他们肯定是有想完成的心愿。”
“咦,你们看看,这个是什么!”
茜莉雅指向一座荒芜的墓园,在雪夜里,这座荒芜的墓园,盛开着淡淡的蔷薇;蓝色已经已经褪去,它们在风和雪中无助的摇曳。
“坟墓?”克洛哀踏进了墓园,四下望去。除了这不是在海岛上、以及蔷薇花都已经褪色了之外,别的布置上和克洛哀梦中所见的蔷薇花坟墓完全一样。
“看来我们找到了克里斯蒂娜的坟墓了?”克洛哀四下打量,走到那尊墓碑前。墓碑上没有名字,但照旧压着一封信。
“这不是在梦中,但依旧给我留下了信?”克洛哀轻轻拿起那封信,信封里蕴含的能量就发出微微淡蓝色的光泽,把信奉拆开,仔细阅读了起来。
致我亲爱的克洛哀,
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就说明你已经看到我了,我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很抱歉之前一直惊扰到你的梦中,但此事只能委托于你,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一桩未了的心愿。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所以非常抱歉。请你在百忙之中,去摘下绽放在雪原深处的红色鲜花。
……
字写到这里就结束了,没头没脑的结束了,当三人研究了好一阵子,又在墓园了翻花倒树的试图想挖掘别的线索,都没有结果。当克洛哀他们终于决定,先离开墓园,去潜入阿格德尔,茜莉雅摘了一朵墓园中褪成了灰色的蔷薇花带着。当他们一只脚踏出墓园后,墓园便消失在皑皑白雪里了。
“那是?幻觉?刚才我们撞到的墓园是幻觉吗?”杰侬问道。
“可花还在啊。”
“看来这墓园,只有有缘分的人才能见得到啊。”克洛哀感叹道,原来蔷薇女神克里斯蒂娜的坟墓,和她本人同鬼神莫测。
“雪原深处中的红色鲜花?这又是什么东西?雪原深处里应该是厚厚的白雪覆盖着一切,就像极地那样,哪有什么花?”杰侬抱怨起女神委托的任务。他不知道为什么,各种大人物的任务会平白无故自己找上门来,难道这支佣兵小队的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吗?
“雪原的深处有花啊,罂粟花啊。”茜莉雅这样回复杰侬。
克洛哀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梦中的那个场景,那个开满虞美人花的山丘。那个地方曾是他和歌莉娅的秘密基地,只有他俩才知道。小小的山丘在夏季开满了鲜艳的虞美人花,那只秋千上他推着她玩耍……
歌莉娅,你还好吗?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吗?
三人继续围绕着阿格德尔城寻找着突破口,很快,他们就在积雪下面发现了一处排水渠的盖子,挪开盖子后通往城里的通道便展现出来了。因为天气寒冷,导水的渠道里已经开始结起薄薄的一层冰。
“茜莉雅,你先下去,你个子小,可以在前面探路!记得使用照明术。”克洛哀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简直是欺负人……”茜莉雅一遍抱怨,一遍老实的钻了下去,下面非常冷,哈出的白气冒过结冰的入道口;仅容一人钻过的渠道里,混杂了结冰的水,拥挤的钻过去三个人。经过漫长的爬行,他们总算快爬到头了。
“希望上面不是厕所或者牛棚,为什么我非得在前面。”茜莉雅很委屈,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这样的事情对于她而言是彻头彻尾的侮辱。
“嗯,希望你的祈祷会有用,其实我也不大愿意从粪坑里钻出来。”杰侬没心没肺的调侃嘲笑茜莉雅,当他们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处路边的下水道。
“臭哄哄的,真受不了,唉!佣兵的日子真不好过。”
雪还在下着,在黑暗的街巷里克洛哀刚想说什么,那个人影好似见到了他一样,一闪而过,躲到了街巷里。
“阿尔捷娜?歌莉娅?”
克洛哀呼喊一声,便火急火燎地跟过去,杰侬和茜莉雅二人愣了一下也追了过去,可无论怎么追,都再也看不到克洛哀的身影,他随着那个女人一起消失在了雪夜。
刚刚那个红色斗篷的纤细身影毫无疑问是她,可她到这儿来做什么呢?
急匆匆的撞翻了小巷里的几处箩筐,几处空摊,当他把同伴远远抛在身后的时候,又推开一扇门;红色的女人把斗篷的帽子戴在头上,深深的遮住了眉目,只能看到她雪白的下半张脸蛋,她好像正等着他来找到她。
克洛哀手扶着门,试探性的问,“你还好吗?”
“还算好,我想确认一件事。”
“是哪一件事情?”
“你究竟是想让阿尔捷娜回到你身边,还是想让歌莉娅回到你身边?”
“你是阿尔捷娜,还是歌莉娅?”
“既是阿尔捷娜,也是歌莉娅,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
“小的时候?那么,那个时候的你,也是阿尔捷娜和歌莉娅为一体的?”
“我是歌莉娅,一个魔神,我转生在人世,降临在阿尔捷娜的身上,挤占了她的心室。现在的她,有着她本人和我的灵魂。”
“但小时候,曾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对吗?”
“嗯,所以你还记得歌莉娅这个名字。”
“是的,那是你告诉过我的名字,你救过我的命;我还记得,我那时候快死在与生俱来的诅咒之下,哈利也束手无策。是你出现,每天带着一瓶浸泡着你从窗外采集的虞美人花瓣的露水,把我治好的。”
克洛哀顿了顿,又说,“哈利绝对没有害你的心,他从你的影子里看出了邪魔的端倪,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小女孩的你被邪魔侵袭寄生了,想把你解救出来,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还算撑过来了。”她冷淡的说。
“你还恨着我吗?”
歌莉娅把斗篷的帽子掀开,火焰的烧痕遍布了她的额头和一只眼角,那种高阶级的魔法师召唤出来的火焰所伤害的痕迹,是没有办法能消褪去的。这样的伤痕,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很残忍,所以她用黑色的纹身掩饰那些灼痕。面对着克洛哀的问题,她漫不经心的吐出一个字来。
“恨。”
“恨,但又不能怎么样。”歌莉娅的眼睛用醒目红色的眼线描绘着。
“你想毁灭那座城市,杀光那座城市里的人吗?”
“想,但是做不到。”
“所以你就加入了不朽者军团?”
“不,没加入,只是互相利用。”
“你能告诉我,你现在的打算吗?”
“我想干什么还轮不到告诉你,不过你就庆幸吧,不会伤及你和你的同伴。”
“不会伤及……我和我的同伴?”
“嗯,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汗毛,毕竟我的目标不是你们。”
“单独把我和我的同伴列出来么……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不为什么,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我凭什么让你喜欢?”
“你也救过我,我只是还你的情。”
“救过你?”
“不需要多问,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克洛哀怔了怔,然后他又咬了咬牙,说,“一直喜欢着。”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
“哼,有你这句话够了,也不枉费我的一片心。”
她赶忙转过身,为了不让克洛哀看到她面庞上的两行泪,跳上屋檐便走了;根本来不及让克洛哀追赶,只是留下句,“阿尔捷娜迟早会还给你的,她也喜欢着你。你等着今晚看好戏吧。”
“好戏?什么好戏?”克洛哀独自嘀咕道。他其实还很庆幸,那个女孩并没因为邪恶力量的操控变什么疯狂或者充满攻击性的人,交流起来依旧好说话,还是单纯的和一个少女一样。只是克洛哀还没来得及问更多,她就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有好戏看,和一个失落的身影。
“希望她不会去干傻事,这样我会原谅不了自己的。”
“克洛哀,克洛哀……”茜莉雅奔跑着追过来,然后扶着门喘息,“你看到她了没?就是你说叫歌莉娅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