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一朝扬名杀四方
熊阿三的手下听了赶紧忙活了起来,这位手下是一个精瘦的汉子,穿着一件短袖衫,浑身都是精肉,皮肤黝黑,不过看眉眼,倒像是得年近半百了,比熊阿三还要大上不少,指六这结拜兄弟三人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因此手下这样的人也不少,无论年纪大小,都对自己的主子言听计从。
只见那个汉子从一堆包袱里拿出来一个长条的匣子,里面尽数都是香料,从中间取出来一根点燃,插进了一个小香炉里。这种香有点类似寺庙里卖的普通香料,却又比那些香柱还要细,并且没有味道。白二爷看着那只香烛目不转睛,不多一会儿那根香柱就燃尽了。
“换香。”白二爷吩咐道,那个精壮的汉子也不多问,手脚麻利的又换上了一支香。反倒是老妖精带来的那些手下有些按捺不住了,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众人都在心里嘀咕,不知道这白二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前手底下的那么多弟兄,进去古墓回来一准都挂了彩,白二爷却好,搬上来一个小娃娃,真是不知死活啊。现在这小娃娃进去古墓已有一阵子,保不齐是死在里头了,二爷不但不着急,反而还有心思盯着眼前的香柱,真是让人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第二只香也是烧的极快,不多一会儿,便见了底儿。
“再换。”白二爷吩咐道,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一遍的熊阿三也是一脸的严肃,默默的开始擦拭自己的刀具。熊阿三擅长使用两把刀,一长一短,却不一定是一对儿的,每回他身上的带的刀都不尽相同,据说当天下地钱,要用什么刀,全都是白二爷指定的。刀,就是你的命,刀的运气就是你的运气,不可乱用。白二爷是这么说的。熟悉熊阿三的人都知道,但凡熊阿三心情焦躁的时候,就会开始擦刀,而这时候的熊阿三也最是可怕,万万惹不得的。
终于第三只香也快要燃尽了,白二爷依旧是一言不发,熊阿三走到白二爷身前。“二哥?!”看熊阿三那架势,便是要冲进去,接应自己的侄子,“七儿进去很久了。”熊阿三说。
说话间那最后一截香灰应声倒地,熊阿三不再等待白二爷的回答,拔腿就往墓道里走去,却是白二爷一伸手,拦住了他。
“真是个熊脾气,你看哪儿……”白二爷一指前方,只见墓道里影影绰绰的走出来一个人影,正是之前的黄口小儿,铲七。
小家伙面无表情,甚至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伤口,别说是伤口,就是点泥灰都没有,白二爷笑盈盈的迎上去,还是象征性的为孩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怎么样?这回的家伙事儿用的可还顺手?”白二爷问道。
“不错,至少没有断掉。”孩子说着,摸摸了腰间的铲子。
“那就很难得了,这天降的陨铁早就没有人会铸造了,你师父为了你这个家伙事儿可是没少折腾。用了几次?”
“七次。”孩子梗着脖子说道,一遍甩甩头,甩开正在摸自己脑袋的熊阿三的手。
“看这样子定是走到最里头了,可拿了什么心爱的物件?”白二爷这句话是问给老妖精一伙人听的,回应他们之前的无礼。
“不难走,一不小心就走深了,没什么好东西,就只挑了些这个。”孩子摊开手掌,只见几枚晶莹的珠球,微微泛着幽光。
“是夜明珠啊。”白二爷微微笑了笑。
“这孩子,先进去怎的也不挑些好东西,夜明珠也就罢了,偏生还都是些小的,不值几个钱。”熊阿三懊恼的说。反倒是一遍的老妖精,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夜明珠虽然不大,但是在市面上也是价值连城,在古墓里也都是放置在壁灯上,作为照明只用的,没有过硬的轻身功夫,轻易是拿不到的。这孩子拿了这么些个,可见身手了得,又听闻熊阿三抱怨这些东西不值钱,可见能够入了这兄弟二人的法眼的物件得是多值钱啊。自己手下的这些土包子,半吊子,果然还是眼界狭窄,太过小家子气了。
“为何只拿了这个?”白二爷也有些不解,这孩子也是估算品鉴的行家了,今天的表现倒是有些反常。
“想玩弹珠。”孩子漫不经心的说着,走到了一边,坐了下来,果然开始自顾自的玩了起来,心无旁骛。
白二爷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好了,你们也都准备准备吧,墓中一应机关应该都除了,老规矩,除了棺材不动,里面的物件归我们,其余的随便你们拿。画师在哪儿?”
一位知识分子模样的凑上来,做了个揖。白二爷点了点头,吩咐道,“买主只要这古墓的构造地图,你且好生描画,好处自然不会少。”那画师赶紧连连道谢,随着众人走进了古墓。
老妖精的人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还有几个人相互之间挤眉弄眼的,全都被白二爷看在了眼底,“我事先说明,那棺材你们若是敢碰,便是死人饶了你们,活人也是不饶的。”他这话的声音很轻,却使老妖精的那几个不安分的手下,听得背后生风,直冒冷汗。
此古墓不过是一处泛泛的所在,不消多一会儿便被搜刮一空,这一趟除了参与的人都分到了不少好处,获利最大的便是那孩童了。一时之间,人人都在传颂,指六大爷的小徒弟,身怀一把玄铁轻铲,神通广大。更有人编了绕口令一则,道是:
一铲开天地,两铲定乾坤,
三铲知深浅,四铲辨真伪,
五铲寻真穴,六铲阔路宽,
七铲收珍宝,逍遥人世间。
如此又过了数年,曾经的黄口小儿长成了翩翩少年,指六一行也从山东白二爷的老家,全部迁往了上海,虽然时局动荡,但是铲七的名声却是不减当年。一时之间,这位低调神秘的小七爷的名头,在上海滩也是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