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文墨宇给我滚出来!”
“放开郑统领!”
“我数到三,数一声断他一肢,第三声,我保他
身首异处。”
“且慢!你等等,等等!”
……
喧闹的声音传入怡和殿,文中晋皱眉,刚想让身边太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文墨宇扔下碗筷冲了出去。
如果这是现代横店拍戏的剧组,那绝对是大场面大制作,大殿下的空地上,围满了至少上千的禁卫,纷纷手持刀剑将挟持着郑强的红雪围困中央,高处弓箭手已经预备,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而身为主角的红雪浑然不惧,看见跑出来文墨宇,一脚将郑强踹开,背着手如高高在上的神,睥睨着众人。
几个将士扶起郑强,一人喝道:“快把刺客拿下!”
众人正打算一拥上前,文墨宇马上爆喝一声:“都给本太子退下!”
那些前面的禁卫却来不及收回脚,锋利的刀剑齐齐朝红雪攻去。
红雪怒了,却只是眸光一冷,以自身为核心向四方散出一道气劲,紧接着身形迷乱,血光飘洒,所有攻击上前的禁卫身死当场,重新站定的红雪手执染血的长剑,身上衣袍随风扬起,滴血未沾。
“刚才是谁擅做主张下的命令?”
从大殿上冲下来的文墨宇沉着脸喝问,已经退后的禁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人群慌乱,却没听清这是谁的命令。
一个便衣小厮站了出来,看了眼杀神一般的红雪微微退了半步,躲在一名禁卫身边,自觉有底气的说道:“这刺客欲加害五皇子,太子殿下还不快快下令把他拿下。”
文墨宇盯着他,只问道:“刚才,是你下的令?”
那人有些慌乱,想到这太子平日被自家主子欺负的不少,也不知怎么就来了胆量,道:“没错,五皇子差点被他淹死在湖里,我……”
话没说完,文墨宇夺过禁卫手里的剑,抓着他的衣裳就把他拎了出来,一把甩到地上,脚踩上他的后背,二话不说一剑下去从他后心刺入,死个通透。
“皇宫禁卫,岂容一个小厮命令操纵,老五呢,给我滚出来!”文墨宇扫视着人群,看到一个方向缩了缩眸子,大声喝道:“五弟,你打算去哪?”
浑身湿漉漉的文墨泽咬了咬牙,转身怒视着文墨宇,一看到他身后的红雪,气势又弱了几分,这魔头,喜怒无常,可想想,这是皇宫,这里都是自己的人,他又突然没脑子的恢复了平日张扬的性子。
“三哥,你这是要包庇刺客吗?信不信我这就找父皇……”
“啪!”
这个耳光贼响亮,也贼狠,还没说完话的文墨泽被这一耳光打蒙在了原地。
这个废物,草包!他居然敢动手打自己?
“文墨宇!你他妈疯了!”
“啪!”
又是一巴掌,下手之狠,连文墨泽脸上的巴掌印都清晰可见。
“道歉。”文墨宇看着他,吐出两个字。
皇室的米养出来的人都不长脑子吗?要不是还念及那么一点的血缘关系,文墨泽就是此时被红雪一剑杀了,自己也懒得过问一句。
“文墨宇,你非要我把父皇请出来吗?”文墨泽形象全无,如市井无赖般吼叫。不过也难怪,平日不可一世的皇子今日又是被人扔到湖里又是被在众目睽睽之下扇耳光,任谁也不能保持风度啊。
“朕不用你请了,墨泽,道歉!”
威严却又响亮的声音不难让文墨泽听出是谁,可那两个道歉,却让他气的憋红了脸。
“凭什么?!父皇,我也是您的儿子!”文墨泽不甘心的大吼。
“如果你不照做,那就未必是了。”文中晋只是看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文墨泽的情绪,不重要。
像被抽空了力气的文墨泽瘫倒在地,没有皇上袒护的皇子,什么也不是,他毫不怀疑这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真的会杀了自己,冷汗涔涔的他慌乱的手脚并用,爬到红雪身边,使劲磕头:“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红雪自顾自的挽个剑花,将剑直直插入坚硬的石板地面,剑身割下文墨泽一缕头发之后入地一半有余。
“我不喜欢试探,也不喜欢被人威胁,这是第一次,最好,也是最后一次,不然,我不敢保证我还能不能这么好说话。”
禁卫退下,风吹散了血腥味,也扬起了红雪身后的长发,大殿上方的海德一阵胆寒,退了几步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五皇子平白无故为何会去湖边?禁卫首领为何又能那么准时的出现?一个小厮真能仗着主子的恩宠轻易的发号施令?
一个巧合可以说是巧合,两个,甚至三个,那就太刻意了。
文墨宇顺着红雪的目光看到了上方的海德,心中了然,笑问红雪:“上去坐坐?我记得父皇好像说他想见你来着。”
“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他?”红雪挑了挑眉,对文墨宇方才的举动有些感动。
“你可不会看着你的救命恩人变成孤儿吧?”
“那未必。”
红雪白他一眼,提脚上了台阶。
大殿前的海德躲无可躲,强撑着笑意道:“公子方才,神勇。”
“我记得你说我们在哪见过,我倒是想起来了。”红雪停下脚步,忽然明悟道。
海德心中觉着不妙,果然,红雪笑眯眯的说道:“公公曾欠我十万两白银,可还记得?”
这不怀好意的语气和威胁般的眼神,海德哪敢否认,想着自己在宫里呆了二十多年,也就俸禄打赏和几个小官的孝敬存了二十来万两的家底,转眼一句话就没了一半,肉疼的脸都在打颤,还得咬着牙说道:“记得,记得,稍后就给公子取来。”
“嗯,对了,别忘了加上五万两利息。”红雪扔下一句,进了大殿。
文墨宇看海德快要哭出来的老脸,忍不住笑了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落井下石道:“活该了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海德更想哭了,杂家命苦啊。
“哎,他真欠你银子?”文墨宇追上红雪,低声问道,红雪不是失忆了么?
“之前我不记得,现在欠了。”顿了顿,红雪瞥了文墨宇一眼,补了句:“都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