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荒州城城主胡九,二位姑娘......可认识我的朋友......杜志远。”
说完这句话,胡九忽然站立不稳,往后直直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城主,没事吧。”居然是蛮刀第一个冲上前去,扶起胡九。
胡九恍惚间睁开眼睛,说道:“先扶我回去。”蛮刀将他扶起来,胡九又吃力地转头对着风挽二人:“二位姑娘也跟我去府上一趟吧,放心,我只想问问杜兄的下落。”
在天穹派的地界,很多城邦都有天穹的驻点,但是也有一些种族或是地域性很强的地方,是由当地的居民选举出心仪的领袖,然后进行管理。而荒州城便是其中之一。
胡九住在城中的城主府,虽然不比天麟城内大户的府邸豪华,但在荒州城也算是十分阔气的宅子了。荒州处于沙漠,荒州城就好似沙漠中的绿洲一般,而胡九的城主府却如同绿洲中的湖泊。事实是,城主府旁的确有一方湖泊。
风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大湖,烈日炙烤着荒州大地,而站在城主府却能感受到一丝凉意,湖周围没有树木遮蔽,却能在这炎热的地方不干涸,风挽心中闪过一堆疑惑。
身旁的童剪水也是如此神情,任凭谁见到这沙漠里的一方清澈湖泊都会感到奇怪吧。
“哈哈,二位不用惊奇,这是咱们荒州城的圣湖。”一旁领着风挽二人进门的刘管家解释道。
“圣湖?”
“是呀,这湖泊年代久远,从不干涸,因此被人们称作圣湖。荒州城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全赖这圣湖。”刘管家微微笑起来,对着圣湖投去虔诚的目光:“不过,曾经有段时间圣湖也一度濒临干涸,是最近水势又满了上来。没人知道这些水从哪里来,圣湖没有水草、没有砂石、没有鱼儿,是上苍养育我们的馈赠。”
说完,刘管家对着圣湖毕恭毕敬地下跪,磕头。
童剪水赶紧帮忙将这古稀之年的老人扶起,说道:“这么听来的确挺神奇的啊,所以荒州的饮水都从此处来吗?”
“是啊,这里的人离不开圣湖,所以我们是绝对不允许圣湖被人亵渎的。”
风挽看着这方巨大湖泊,确似乎看不到边界,问:“刘管家,圣湖的边界在何处?”
刘管家捋了捋胡子:“大约得深入到荒漠深处了,城主府只是依湖而建,圣湖位于荒州城南方,因而这面是没有城墙的,沙狼也不会游过湖水来袭击我们。”
“这样一说,圣湖不单养育了人类,也养育了荒漠深处的动物或是妖兽啊。”风挽说。
“嗯......这么说来,倒也没错。”
刘管家把风挽和童剪水领到客房,二人一住便是两日,这两天胡九一直没有出现,刘管家也都以“不方便透露”为由对她们的疑问置之不理。但既然胡九没有刻意限制她们的自由,也并未对二人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因此风挽也就住了下来。
寄人篱下的这些日子,她们通过外出打听,也对如今荒州城的情况有了另一番了解。
胡九在二十年前当上了荒州城城主,这人虽然嗜酒如命,但对城中大小事务均是亲力亲为,经常派遣护城队帮助周围被沙狼围攻的旅人,想必这也是胡九认识杜志远的契机。
不就,他就娶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儿。只可惜好景不长,胡九的妻子龙青儿在半年前失踪了,胡九在打击之下便开始经常酗酒,也就是风挽刚刚遇到胡九的那个样子。
因为胡九长期堕落,对城中事物也就不再上心了,所以荒州城渐渐被胡九的副手接管,也就是一开始调戏风挽的大汉——蛮刀。
蛮刀这人毫不讲理,又极好美色,对权力和金钱都有着巨大的野心,但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对胡九的所谓兄弟义气,因此胡九酗酒的这段日子,蛮刀虽然混账,但也不至于伤害胡九。
这日,刘管家终于找到风挽。
“两位小姐,我家主人已经可以见客了?”刘管家笑得满脸褶子,一脸歉意的样子。
“所以你家主人前几日是......不可以见客?”风挽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莫非胡九这几日一直醉着吧,那得是喝了多少才能醉成这个样子。
刘管家自觉失言,只好尴尬的笑笑,含糊了过去。
风挽见到胡九的时候,他正躺在床榻上,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手里捧着下人递上来的热茶,或者是解酒药。
看到风挽和童剪水进门,胡九勉强撑起身子,招呼下人退出了房间。
“二位姑娘,请坐。”胡九用力揉着头,嘶哑着嗓子说。
“嗯。”二人坐下之后,风挽问道:“不知胡城主感觉如何?”
“咳......还好,就是头有点痛。这次宿醉很厉害,让二位姑娘久等了,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叫风挽,这位是我朋友童剪水。”风挽回答。
“叫我剪水就好啦。”童剪水这几天在城里逛得也挺开心,因此并没有什么不悦。
“风挽姑娘,剪水姑娘,那****喝多了,但是恍惚间记得你们是天穹派的人?可否再给我看看门派玉附?”胡九客气道,眼里竟是充满期待。
风挽拿出玉附递给他,胡九脸上浮现出一丝狂喜。
“不知二位可认识我的挚友——杜志远,他是天穹派星辰宫的弟子,我们于数年前相识,但他离开之后却再未出现过。”胡九陷入回忆之中,一旁的风挽却很尴尬,告诉他杜志远已死的消息,无疑对这个刚刚失去妻子的人是一大打击。
“杜......”
“不好意思,胡城主,我们并不认识您说的这位杜师兄。”
童剪水刚要说话,便被风挽打断。童剪水向风挽投来一个疑惑的眼光,瞬间便明白了风挽的意思,告诉胡九这样一个噩耗,且不论对她们自身会招来怎样的事端,失去挚爱再失去挚友对胡九的打击定然是毁灭性的。
胡九的眼神果然瞬间黯淡了下去,说道:“哎......我知道的,倘若他活着,定然是要回来看我的,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
童剪水却是安慰道:“胡城主也不必太过忧心,也许这位杜师兄只是找到一个宝地,闭关去了。对我们修行之人来说,闭关什么的不是也是经常事嘛。”
“嗯,也许吧。”胡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