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有光也抹了一把脖子,擦干了从口角流下去的酒水,皱着眉头说:“于是,佘老板就花钱托人找路子,终于办了个烟紫岭探玉证。又顾了四五十个民工,买了三台掘进机,按照地质资料,扎扎实实地干了三年,自西向东,又自南向北,开挖了十多公里的探玉道。但那山中,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一块玉也设有探到。现在早就把淘金子挣来的钱都搭了进去,还欠着三年的民工工钱。还想继续探矿,可一点力量也没有了。佘老板说了,谁只要能给他几万元钱,让他把民工的工钱付一下,那怕全付不了,付一半也行,那他就把探玉权转让给谁。”
隆明问:“有人愿意出这个钱吗?”火有光摇摆着双手说:“有钱人,又没让钱给烧住。能把不疼的手往磨眼里伸,把自己的血汗钱往凉水盆子里扔,佘老板都探不出云玉来,谁还能重蹈复撒呢?”
隆明依然迷迷糊糊的说:“事在人为,山在人开,玉在人找。佘老板找不到玉,不一定别人也找不到玉。要知道,金圪唠,银圪唠,属于谁的钱财谁知道。也许换个人,就会玉石滚滚,才路大开。“
火有光半信半疑地说:“这话当真?”隆明挺有把握地说:“不信,你去试一试。”火有光再次摆手说:“不行,不行,我不行!”隆明说:“你怕玉咬手山吃人?”火有光难为情的说:“怕倒不怕,就是我手中无钱,腰里无铜。”
隆明瞪了一眼说:“没钱就能把人难往?你不会去借,向朋友借,向亲戚借,向银行借,你就借不出个三五万元钱来?”火有光说:“只要张口了,借个几万元钱还是可以的。我倒是担心,有了钱也不一定能找到玉,到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时候,我可就把老本都赔光了,弄不好把老命都搭上去了,划不来,划不来,二十四个划不来。”
隆明不屑一顾地说:“哎哟,看你的那个出息,该来就你命中穷,这一辈子你就别指望翻身了。”火有光嘿嘿傻笑说:“我就这个命,就是金山银山,玉山宝山,我也开不了。不过我看你行,又有钱,又懂风水,何不把那个探玉权买过来,我跟上你干,你找到玉了,发了财了,我也能沾沾光,也就不错了。”隆明只是一个劲地笑,光笑得那样神秘,并没有回答火有光的问话。
就是这一番高谈阔论,说话者都没往心里去,也许说过了,夹杂着一阵酒气,消散在了车厢内混浊的空气中。睡在中铺上的云中楷,却在迷迷盹盹中,听了个心绪摇动,为自已怀抱的巨款,找到了花销的门路。他如果拿出五万,去买下那个佘老板的探玉权,还能余下一半,用来过个丰光日月,是戮戳有余的了。
按当地人的说,云中楷只是在磨道里听了个驴帮声,便急急忙忙回到鼎北县,把钱往家中一锁,骑了辆摩托车,便又神秘兮兮地进烟紫岭去了。烟紫岭离他家一川石村,并不是很远,隔着一片沙漠,两块戈壁,横穿着弱水河,也就七八十公里的路程,一天完全可以打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