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雨一直到过了午时才醒,等她起身,感觉头有些疼,看来应该是昨晚睡在桃树下着凉了。她没精打采的起身,洗漱完毕后便去跑去吟雪房中。
一推门,便见吟雪足抵红莲,身披霞帔,一袭红衣逶迤拖地,裙摆上绣着金色牡丹,腰间束金色丝带,更显得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一双素手藏于广袖间,袖口处绣着并蒂的莲花,领口处镶嵌的米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流光。吟雪白嫩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黛眉轻扫,清眸流盼,俏鼻挺立,薄薄的嘴唇如玫瑰花瓣搬娇嫩欲滴,一头秀发还未经梳理,垂落在腰间。她听见开门声,转身向门口望去,举手投足间更是风情万种,颠倒众生。
诗雨看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嘻嘻地跑到吟雪身边,“哇,姐姐你好漂亮哦!”
吟雪莞尔一笑,“张妈把做好的喜服拿过来让我试穿,看还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刚才我和梓墨比划了半天,才把它穿上身,真是好麻烦!对了,刚才你怎么没过来用午膳?哪里不舒服吗?”
“可能是昨晚着凉了,睡一觉就没事了。”诗雨漫不经心地答道,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对了,听说张妈带她的远房侄子来咱们府上了,是叫阿福吗?”
“嗯,是呀。”吟雪点点头,“不过今天听娘说,阿福才来府上没几天就感染了风寒,夔叔给他放了长假回去养病了。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哦,没事没事,我就是刚才听你提起张妈,才想起来的,没事没事!”诗雨赶紧摇头摆手,心中却满是疑惑,既然阿福不在府中,那昨晚她看见的那个人是谁呢?难道是阿福病好回府了?嗯,一定是的。诗雨暗自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
“诗雨,你在发什么呆?”吟雪连唤数声,发现诗雨歪着头坐在那里发呆。
“啊?没事没事!”诗雨回过神来,偷偷舒了口气,千万不能让姐姐知道昨晚的事,如果偷吃的事传到娘的耳朵里,肯定又会挨骂了,到时候再去佛堂抄写《礼记》,天哪,她才不要!
“可能是还没有睡醒,嘿嘿……对了,明天什么时候启程?”
“嗯,娘说找先生算过,要在寅时出发。”
“这么早?!寅时天还没有亮呢!”
“没有办法啊,明早出发,到京城还有五天的路程,娘说如果太晚误了拜堂的时辰不吉利的。”
“嗯,这样呀。”
“嗯。对了,娘说晚上让咱俩去她房里用膳。”
“嗯。”
姐妹二人在吟雪房中聊到太阳西沉才各自换好衣服,一起到方夫人房中用晚膳。
四更刚过,方府便开始忙碌起来。家丁们把嫁妆装上了接亲的马车,总管方夔悄悄地将朱友文拉出人群带到方老爷面前。见了朱友文,方老爷赶忙笑脸相迎:“贤侄辛苦了,这一路上,小女就有劳贤侄费心了!”
“伯父这是哪里话,咱们是自己人嘛!我一定将方小姐平安交到友贞手中,伯父您就放心吧!”
方老爷赶忙点头,“是是是,那就有劳贤侄啦!对了,贤侄千里迢迢到这儿来,我这儿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物件,就将这坛胭脂御送给贤侄,礼微情重,还请贤侄笑纳!”语毕,方老爷身后的小刀赶忙走上前来,将手上捧着的酒坛奉上。朱友文一看,可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胭脂御!朱友文心里乐开了花,赶忙想方老爷道谢。两人又寒暄了一阵,方夔过来禀报:“老爷,朱公子,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待方老爷和朱友文走出府门,便看见嫁妆已经准备好,装了满满几车,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方夫人和张妈站在车门口。
见二人走过来,方夫人赶忙迎上去。朱友文觉得奇怪,看了看马车,问到:“方伯母,这是?”
“贤侄,你也知道,成婚前女子是不能和夫君见面的,你过来接亲,当然是代替友贞,所以我们就先让她上了车。”
“噢,原来如此啊!”朱友文没有多想,看一切已准备妥当,也已到了吉时,便向方家夫妇道别,踏上了返程的路。
直到朱家接亲的队伍已经彻底在视线内消失,方老爷才携家眷进了府门。
方老爷刚坐定,方夫人便遣散了下人,扑通一声跪在方老爷面前:“老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