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4
午饭的时候,电视剧里的小品在欢快的上演着,可我们家的气氛却不怎么好,爸爸一直在教训弟弟,唠叨个没完,许久后弟弟忍不住回顶了一句,家里熟悉的战争又打响了,爸爸拿起桌上的碗就扔到弟弟的脸上,弟弟吓得立即起身往后躲,爸爸从身后拿起一支木棍就往弟弟头上砸,弟弟的头上瞬间有血流下,我冲过去站在我爸面前,心痛造成了我完全失去理智,随手拿起桌上的菜盘子就向他扔去,我嘶吼,用我最大的分贝向他咆哮:“恶魔!你简直就是恶魔!你打死我们吧,你直接杀了我们吧!!你真的是有病!你他妈有病!!!!!!”爸爸因为我的怒吼楞住了,他看向我身后的弟弟,妈妈过来拦住爸爸说:“姜生,你别说了。”我眼泪不争气的往外冒,转身拉起弟弟冲出了家门。在奔跑的那一刻我想回北京,我想带弟弟回北京,我赚钱供他上学,我想让他远离那个随时都会爆炸的魔鬼。可是仅剩的理智还是没让我走远,我拉着弟弟来到一栋房子的顶楼,我朝着天空大吼,我愤怒,心感觉被人撕碎一般,我颤抖地点燃一根烟,抽泣着深吸企图用烟去阻止眼泪的继续,一根接一根,抽得像吸毒的人吸食毒品一般猛烈。弟弟站在身旁看着我,他没有说话,在楼梯上坐下,时间在流走,风吹得飒飒响、、、
等我恢复平静,回头去看弟弟,他的太阳穴已经淤青浮肿了一大片,血迹已经被风干在脸上,我才想到应该带他到医院去检查。妈妈的喊声在附近环绕,我拉起弟弟,:“走,回家吧”
弟弟起身跟我一起下了楼,回到家,爸爸坐在床板上抽烟,他看我们回来了,起身走过来,我拦在弟弟面前,我冷漠的说:“你还想干嘛!”他不理我,拿了一旁的钥匙跟弟弟说:“走,老爸带你去医院。”
我冷笑也庆幸,对于他对妈妈和弟弟的毒打,他总是会觉得愧疚,他爱他们,而我,从未得到过一句他关心的话,哪怕一句假话也没有。
等弟弟从医院包扎回来并无大碍后,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很多年以后我问过弟弟,我问他恨过爸爸吗?他回了一句很长的话,我忘了,只记得其中两个字,他说:不恨。
2012、1、26
下午四点多回北京的机票。
跟爸妈和弟弟道了别,给他们留下了一点钱我便返回了北京。
段凡在机场接我,车行驶在繁华的北京城里,他问:“过得好吗?”
我回:“活着回来就是好吧、、、、”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扭头看向窗外,看着这灯火辉煌的北京城夜景,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我小声说:“段凡,我饿了。”
2012、2、1
今天,我正式和段凡成为被包养与包养的关系。
我手里握着他给的银行卡,里面有三万块。以后每个日期到他就会往里打钱。他前几个月就跟我提过这事儿,直到今天我才答应他,是的,因为我缺钱,也因为他人好,他不会伤害我。他说他给我钱并不是包养我,只是觉得有义务给我更好的生活,我要以包养与被包养去看待这段关系他也拿我没办法。
2012、2、10
我升职了,成了C区的领班,同时也搬了家,从地下室搬到了居民楼,在马路边,一共有三层楼,我住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门牌号18,阳光很充足,屋子很美,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一千八一个月,在北京算是便宜的了。
2012、2、27
苹果4S手机在香港面市了,大陆还没有,段凡托朋友从那给我买了一个。
收到这份礼物代表着我198块的诺基亚手机可以换新了。我平淡的接过手机说谢谢。
中午用餐时,段凡突然问我:“姜生,你爱我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知道他问这个的用意在哪?我们难道不是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吗?
我问他:“那你爱我吗?”
他说:“我喜欢你。”
我撇嘴不说话。
他继续说:“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我一点也感觉不出你的快乐?感觉不到你的关心,你除了发呆就剩表露你那些莫名的忧伤了。”
我说:“段凡,我们不是说好不涉及太多的吗?”
他有些愤慨:“可我不要身边待着一个不会笑的人啊!!!!给你买包你不笑,给你买手机也不笑,带你去任何地方给你任何疼爱你都不笑,呵,我这是在干嘛?花钱买贱啊?。”
我冷笑,我说:“买···········恩,买。那就别联系了呗,分开呗!”
他被我气炸了,扔下碗筷嘭的一声扭头摔门走了。
我以为我们只是吵架。
2012、3、6
之后段凡再也没出现过,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我想过给他去个电话,可我也固执,不肯先妥协。
我想着,他总会找我的。
是的,他确实找我了。他给我打了电话约吃饭,我们约在了金源一家川菜馆见,他空前的没有来接我。席间我们没怎么说话,吃完饭在送我回家的路上,他说:“姜生,你怎么不问我这么多天去哪了?”我平淡的回他:“你想说自然会说,估计也是被我气得不愿意理我了呗。”他苦涩的笑了笑摇头,他说:“我心脏病犯了,一直在住院。”我顿时楞住,是的,他有心脏病。“而你却一个电话也没有、、、”他的苦笑更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好半天才从嘴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他收起苦涩平淡地说:“就算是朋友,吵架之后不见人也会有一丝着急的吧,而我们、、、相识那么久以来算什么?”我继续着自己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此刻还能在说些什么。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我们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说:“我回家了。”然后开门准备下车,我多么希望他拉住我问我,想要跟他去兜兜风吗?可惜他没有,我知道,今天的晚餐是道别饭,我们今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2012、4、9
我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睡觉,段凡带着朋友如常进入饭店用餐,我们总会像很遥远的老朋友一样相视一笑,没过多久他就带了一个女孩,一个长相非常非常普通的姑娘,听别人说这姑娘对他很好,没有我那么傲气,也有人说这什么眼光,竟然选了那长相。我的时间被空出了挺多。
有时候会莫名想念段凡,从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什么都依着我,连生气也不会对我大声说一句话,凌晨两点只要我肚子叫就立马穿衣服出去给我买吃的,给我洗头发,为我毫不吝啬。可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我就爱不起来。
2012、5、13
早上八点多,我在休息室坐着和身边的人聊天,一个女孩走到我面前说:“领班?”我点头。她说:“前天来了一群留学生客人你还有印象吗?”“前天?”我试图去回忆,她说“对,就是那帮回国休假的学生,很帅。”我大概知道是哪间房了,我说:“怎么了?”她说:“那天我留了我那客人的号码,他联系我说他朋友忘了留你的电话了,所以把电话给了我,让我怎么样也要找到你。”说完掏出手机递给我,我拿过来,上面是十一位数字的截图,我拿出手机记下,把手机还给她,我说:“谢谢”她摆摆手:“应该的,你记得联系他。”我笑,说:“好。”
我犹豫再三,为了业绩还是拿出手机给那个号码的主人发了条短信:嗨,我是姜生,你哪位?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当然记得他,前天总盯着我看快把我看发毛的留学生,北京人,二十三岁,在英国留学放暑假回家休息的贵公子,让我记住他的原因主要是他真的很帅,其次那群留学生一个比一个有钱,第三嘛,他的冷笑话绝对是我听过最冷的笑话,哈哈,想起来我忍不住觉得好笑,是真的很冷,散场的时候他没问我要电话让我失落了好一会儿,这不,找上门了,心里无数小鹿乱撞,我藏不住的欢喜。
几分钟后他回复了:我叫孙博,前天我们见过的,希望你还记得。
我笑:记得,那么帅的人怎么能忘记呢?
他回:哈哈,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了你两天,为了找你,还付了四百块钱的劳务费。
我回:傻,早知道四百块给我,我帮你找,哈哈
他发了个大笑脸,说:明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我回复:好的,明天联系,现在我得上班去了。
他回:期待明天见到你。
2012、5、14
和孙博约的是晚餐,正要出门的时候他的电话来了,:“嗨,我已经到了。”
“那么早?”我说:“我才刚要出门。”
他笑:“没事,女孩约会总是爱迟到的,慢慢来,我在咖啡厅等你。”
我看了看时间,真想飞一个白眼给他,:“大哥,现在才五点半,我们约好的是六点,所以是你早到而不是我迟到好不?”
他哈哈大笑:“得得,我说不过你,慢慢来,我等你。”
我说:“好,十五分钟到。”
在金源一楼的星巴克里我看到了他,他穿着黑色T恤浅色牛仔裤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帅得一塌糊涂。他看到我之后起身朝我走了过来,:“嗨”他说。“嗨”我回。“你身材真好。”他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我一脸那是当然的表情甩给他,我穿了一条米色修身裙,它很好的把我三围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我的身材很好,这是所有男人女人公认的。我挑眉对他说道:“第一次见面就夸对方身材好不好吧?”他哈哈笑:“大小姐,我可没有想入非非啊。”我撇嘴不理他,他说:“你是想先喝杯咖啡还是想现在去吃饭?”我对他笑笑:“吃饭吧,我才下班,饿死了。”我们并肩往楼上的餐厅走去,“想吃什么?”他问,我说:“客随主便。”他笑:“今天你是主,我听你的。”
晚餐后我们一起去看来电影【画皮2】
他送我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我们一路小跑到我家楼下,他说:“你上去吧。”我望着他,犹豫的点点头,转身要走,“我能上去坐会儿吗?这雨下得有些大。”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回头看他,雨哗啦啦的打在他的身上,只好点头。
2012、5、20
孙博说今晚有聚会,让我打扮漂亮点,他五点来接我,我化了比平日还精致的妆,选了最美的一双高跟鞋,五点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下楼,一辆奥迪停在门口,我开门坐进去:“去哪?”他微微一笑:“带你去见我一群朋友。”
车行驶在北京城路上,孙博嘱咐我:“一会儿你别乱说话,不能得罪任何一个人知道吗?”我心里朝他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什么人那么了不起,我不屑的回他:“难道他们都有同一个爸爸叫李刚?”孙博哈哈笑,他说:“差不多吧。”我问:“那你爸也是李刚?”他想了想:“恩~~~~充其量算是李嘉诚一个片区的代理吧。”我彻底被他打败了,小声的嘟囔:“这姓李的可真牛哈!”靠在座椅背上,我拿起一根烟点燃,突然不想去了,让我这种身份的人跟那群富二代去打交道是不是太格格不入了。车里放着英文歌,孙博随它哼着曲儿,我也不想扫他的兴,算了,大不了做两个小时的哑巴吧。
车在一家会所停下,门前摆了好几辆豪车,他牵着我上台阶,“小博。”身后有女孩叫他,我们回过头,一个女孩从红色的奔驰里走下来,绕过车头挽上一个男人的手,他们朝我们走过来,二十出头,年纪都不大,她留着长发,身上散发着高贵的气场,一旁的男士很优雅,长得很英俊。孙博对他们轻微点头示意:“来了。”那女孩打量着我又看向孙博:“你女朋友?”孙博笑:“是啊。”她对我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挽着男士先进去了,我愣在原地,莫名的有些紧张,我突然有些自卑,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这个地方,“走吧。”孙博拉起我的手,我有些不想进去,挣脱他的手:“要不我就别去了吧?我就是个穷出生的人,真的不适合。”孙博再次抓起我的手,他说:“没有什么不适合,你是我女朋友,走吧。”我踉跄的跟着他走进去。
他跟包房里的人依依打招呼,介绍了我,我坐到角落里,希望今晚默默的度过,我看着包房里的俊男美女,尽管他们有的模样并不出众,但从小培养出来的气场都能随随便便把你甩出好几条大街。我听见身旁两个女人在交谈,她问她:“你没跟周杰伦联系了?”她回她:“就上过一次床而已,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据说会结婚的那种。”另一个女孩说:“是吗?这消息劲爆了。”女孩又回:“他幸福就好,能跟他上一次床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努力做到面不改色,其实心里早已翻腾起来。孙博酒量很差,没到一个钟他就醉了。
局散的时候外面下着大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孙博牵着我走出大厅,打开车门,一个男人停在我们身边,他坐在黄色的保时捷里问:“小博,要不我送你们得了。”孙博摆摆手:“行了,我开车没事儿,我女朋友家就在这附近。”那男人打了个手势:“得,你自个儿悠着点。”车开走了。我坐进车里,孙博发动车子,我偷偷白了他一眼,“有意见?”他发现了。“没意见,带我去见见你住在这附近的女朋友呗?”我说。孙博笑,启动车子说:“走,回家。”
2012、6、7
我是个很怕热的人,才六月初夏,我整个人已经闷得快散架了。孙博躺在我的床上看杂志,他没头没尾的来一句:“今天我妈回北京,从哈尔滨回来。”我满脑子疑问:“啊,是吗?”他继续说:“我晚上要跟她去吃饭,你去不?”我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啊?不是吧?!”他好笑的看着我:“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我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激了,挠挠脑袋尴尬的坐回凳子上,他再问:“你去吗?”我反问:“我去?不好吧?”“有什么不好?”他说。我给了他一对白眼:“我以什么身份去啊?再说了,咱俩差距也太大了。”他笑,坐起身来看着我,他说:“你可以说是我在英国的同学啊。”我狠狠的摇头:“不要。”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去,孙博耸耸肩,重新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