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淳站在两人的身后,双手合十,静静的许下了一个心愿,许完心愿后轻轻地笑了,似乎在这样的烟花下,有理由相信愿望不久就会实现了。
直到烟花燃尽,三人才走进风月台,本以为是要散席,却听皇上说楚将军之小女楚末嫣特地为皇后准备了舞曲贺寿,众人听罢虽各有眼色却依旧高举酒盅,仿佛因这支舞曲杯中酒又平添了几分浓郁的清香。
穆淳坐至慕容曜身边,慕容曜担心地转过脸去,却见穆淳狠狠地捏了自己的拇指一下,不经觉得好笑,虽然穆淳一人上京为救师兄一人之命,坚强乐观到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会笑着去解决,原来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慕容曜不由地想起刺客的那一夜,雨疏风骤,穆淳一人站在窗台前,想到这些慕容曜微微扬了扬嘴角,仿佛为自己发现了这一点而暗自高兴着。
穆淳捏了捏自己的拇指,努力让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安分下来,深吸气再呼气。抬眼却看到对面慕容璟正对着太子说这些什么,太子眼神射了过来,里面夹杂着太多,愤怒的、憎恨的、以及威胁的。
穆淳想,该不会是慕容璟将自己下毒的事情告诉了太子吧!
穆淳望着太子的神情,目光安稳地回过去,面目含笑,礼貌地回敬着这位愤怒的太子,太子见穆淳神态自若,仿若嘲笑般,一怒之下放下酒杯便拂袖而去。
穆淳望着太子与慕容璟离去的背影,随手抓住右手边的酒盅便一饮而尽,仿佛是将所有的心绪都发泄了出来!
这是穆淳喝的第二杯酒。
丝竹声渐渐传来,声音紧凑而高昂,正是到了舞蹈最高潮部分,慕容曜似专心致志地欣赏着眼前的舞蹈,时不时给予掌声。
这时,一双滚烫的手从右侧伏上了他的大腿。
慕容曜正想着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公然调戏皇子。
转过投去
却见穆淳抬起微红的脸,目光迷离,“王爷,我,”穆淳轻咳一声,“我好像醉了。”慕容曜看着她面前空空的酒杯,这是刚刚在穆淳离开后,皇上因高兴而给每个人赏了一杯古醇酒,男子喝姑且需要一杯三口地小酌,看她醉成这样,估计是牛饮了吧。
“我可以先回去吗?”穆淳难受地看着慕容曜。
“半夏,你在这边候着,我先送穆淳回去,皇上问起来你就说我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慕容曜朝着半夏说道,一边讲穆淳轻轻架起来。
半夏看了看穆淳,目光微闪,又看了看慕容曜,点了点头。
一路上穆淳哼哼唧唧地吵着难受,走路几乎要爬到地上往前爬,没办法,慕容曜将穆淳拎到了自己的背上,一步一步地走着,柔软的身体贴着慕容曜背,颈边是穆淳呼出的湿漉漉的气息,慕容曜竟不由自主地微微笑起来,明知穆淳不会听见依旧细细地说着,“哪有人会被一个人的眼神给吓地去喝酒的啊!”
是的,慕容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或许不是在害怕,只是不想在人面前示弱。知道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所有尽管初见时的欺骗,他依旧是原谅了她。
丝竹声渐渐远去,而耳边的哼唧声也渐渐小了,想来是舒服了睡着了吧。
将穆淳带到马车上后,便吩咐马夫启程回府了。
府内的丫鬟看到王爷抱着穆淳医师回来的情景,竟一时呆愣在旁说不出话来,就算是芮缨姐姐在府内的时候也未曾与王爷这般亲近过诶。
慕容曜将穆淳交给了她房间里的丫鬟,并吩咐熬碗醒酒汤让她睡得舒服一点。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慕容曜想渊源阁走去。
屋内静静地,几只蜡烛明晃晃地在微风中摇曳,服侍的侍女见慕容曜走过来,便静静地退下了,慕容曜看着仿若睡着的芮缨,不由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从穆淳开始医治到现在,已经十日有余,不知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呢?”
慕容曜看着这从小到大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心中充满着内疚,然而只能无声地说着对不起,从小到大习惯了她的陪伴,他是习惯于她陪在这边的,却从未向感情那方面去想,以至于一直给了她那样的错觉,终究是自己对不住她。
不知静坐了多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将被子轻轻盖好,默默地掩好房门后走了出去。
顺着渊源阁的走廊走了好远的路,以至于他想起了第一次住进这个王府的时候,半夜忽起的一场大火,从他卧室里开始,蔓延至旁边的书阁。
那年他才十五岁,旁边有十七岁的半夏以及十八岁的芮缨。
若不是芮缨那晚梦魇将他吵醒,不在房内,或许他现在已然不在这里了吧。
那夜之后,府内脱胎换骨地整顿,慕容曜仿佛年长了十岁,如果说以前只是安于自保,那么那夜之后,他终于明白,只有反击才是最好的防守。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经营着现在的王府,以及朝堂中些许实力的暗流,他知道暗中有人在帮他,至于是谁,他问过他的师父,师父摇了摇头,便不得而知了,从开始的戒备到后来的利用,慕容曜知道帮助他的人是在保护他,那么他就要更加的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