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宫内的灯火愈发地显现出光彩,远处半边天被映出一片橘红,而主坐位置上依旧是空着的。
穆淳百无聊赖又小心翼翼地嗑着瓜子,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人,灯红酒绿下,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说着面具角色的台词。穆淳轻轻叹了口气:眼前瓜子盘里的瓜子也太多了吧,数一数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颗瓜子。说着便专心致志地数了起来。
当数到一百零七颗的时候,旁边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光亮,穆淳抬头看到了逆光而站的慕容曜,终于见到了熟人,“啊,你回来了啊!”
慕容曜看着穆淳桌前左一堆又一堆的瓜子,皱了皱眉头,“你就这么无聊?”
穆淳无辜地点了点头。
慕容曜在穆淳的旁边坐下,“收拾好,皇上皇后就快过来了。”
听了慕容曜的话后,穆淳马不停蹄地收拾起来,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小的激动:从来没有见过皇帝诶,还有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好看吗?是不是特别美?哇,能母仪天下的一定超级温柔又善解人意吧。”穆淳一边收拾着一边探过头去,期待着慕容曜的答案。
只见慕容曜轻轻点了点头,“嗯,确实很善解人意以及温柔的。”
穆淳见得到了认可的回答,便转过头去,兴奋地期待着这位娘娘,却没有见到慕容曜握紧的拳头,也没有察觉到慕容曜隐忍的语气。
远处传来公公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时间群臣双膝跪地,以头触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雄浑,在宫廷里绵延万里。
穆淳从善如流,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稳健而又有穿透力的声音,“平生吧!”众人在谢过皇上之后陆陆续续站起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今日是皇后生辰,也算是个家宴,各位爱卿不用拘谨。”待皇上说完这句之后,众人举杯朝向皇后,“谢皇上!祝皇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接着便一饮而尽。
穆淳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流程,因为不熟悉只能生搬硬套,哪只最后竟也一不注意将酒杯里的就一饮而尽,耳边似乎听到了半夏憋住笑的声音,以及慕容曜投来的目光,然而她都没有理会,因为!喝的太快了,实在难以忍住地咳嗽起来,全场寂静只留下穆淳清脆而又绵延的咳嗽声。
穆淳接过不知是谁递过来的茶水,猛喝两口后终于缓和了下来,还未晃过神儿来,便听到皇上的声音传来,“想必这位便是穆淳医师了吧,刚刚听太子说是一位佳人呢!”
穆淳连忙站起来朝着皇上盈盈一拜,“多谢皇上夸奖,民女穆淳。”
“皇上,听说这位便是曜儿为芮缨请来的民间医师呢。”声音温婉而柔媚,尤其那声皇上更是让人酥到骨子里,穆淳瞧瞧抬起头来,顺着声音望去,一位端庄却不失风雅的女人,举手抬眉间尽显妩媚与典雅,真真是个美人呢。
皇后似乎感受到了穆淳的目光,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穆淳赶忙将头低下。
“那现在芮缨的病情怎么样了?”皇上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朝着穆淳问道。
穆淳正准备回答的时候,慕容曜站了起来,“多谢父皇,芮缨已经在渐渐康复中了。”
穆淳惊讶地看了慕容曜一眼,在慕容曜眼神的示意下,微微低了头。
“曜儿可当真是为重情重义之人呢!”皇后望向慕容曜话听上去不明不暗。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慕容曜俯身谢过。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说话了,大家都等着欣赏歌舞呢!”太后忽然出声到。
“是儿臣怠慢了,”皇上转过身与太后赔罪,轻轻拍了两下手,两排舞女鱼贯而入,执一扇小扇,随着丝竹之乐起舞。
穆淳与慕容曜相视一眼后坐下,穆淳深吸一口气,诶,看不太懂这里的画风啊,还是听听歌看看舞吃吃东西比较靠谱。
“嘿,三哥!”穆淳转眼便见到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凳子坐到了慕容曜的另一边,咦,这个不是刚刚在太后身边坐着的姑娘吗?
“瑾儿!”慕容曜转过头去,声音不似往日的冷清。
“好久不见呢,刚刚跟太后奶奶说到你这边玩儿会儿,太后奶奶没说什么就答应了,”慕容瑾悄悄对慕容曜说道,“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无聊,过来陪陪你的!”
慕容曜失声笑道,“那就谢谢我们的瑾儿公主啦!”
“三哥你取笑我!”慕容瑾鼓起腮帮佯装生气地朝着慕容曜说着,似乎忽然发现了穆淳,对慕容曜说道,“你旁边那个姑娘就是你请回来的神医吗?”
慕容曜看着正在吃着果子目不转睛看着节目的穆淳,点了点头。
“这样子啊,那我下次去你府里找你玩儿,我先去陪太后奶奶啦,省的她又说我见了你忘了她,跟我吃醋呢!”说完慕容瑾端着板凳又离开了。
慕容曜看着走路欢快的慕容瑾轻轻笑了起来,皇室几个亲兄妹中也就五公主慕容瑾以及七皇子慕容玥与他关系亲密,而七皇子自生母去世后,便一直与他的爷爷驻守在吴北边境,这几年虽有有书信往来,但见面的次数甚少。而慕容瑾则是随太后去静安寺佛堂礼佛,一去便是两年半,都是曾经陪伴他孤苦童年的人,他的童年为数不多的温暖与欢笑,几乎全都是来自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