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回到医庄,发现天明正在院子里努力而且徒劳无功地劈着柴。
“喝,哈!”天明举起斧头,一下又一下的劈着,可那木头似乎故意要跟他作对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呀!!哈!”天明使出全身的力气,再一次的砍下去,可也只是在木头上留下一道凿痕,那木头依旧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天明的额头上也因为用力过多,而流出了许多的汗,喘着粗气,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天明一下又一下的喘着气,眼睛看着那个木头,看着立在面前的木头,他总觉得这个木头似乎在嘲笑着自己,嘲笑着自己的无能,没用。
天明握紧了斧头,自己就不信了,连班老头那个老家伙都能够劈开,那我也是可以劈开的。
“喝,哈!喝,哈!”天明再一次的举起了斧头,再一次的使出全身的力气砍下去。
只可惜,每一次无论怎样用尽全身的力气砍下去,那也都只是在木头上留下一道道的凿痕罢了。
在房外走廊上的盖聂逐渐走近,看样子他的伤好像已经好多了,脸色也已经好多了,只是脚步还是有点沉重,每走一步都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似的。
盖聂停在离天明的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此时正在劈柴的天明。
而现在的天明正在全力的跟木头作斗争,更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自然也是没有看见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盖聂。
在走廊的另一边,班老头一边轻抚着胡须,一边正信步走来。
也不知道天明那小子劈柴劈的怎么样了?反正自己也是闲来无事,倒不如去看一看吧!
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看着前方的人,这不就是盖聂吗?呵呵,蓉姑娘的医术还真是高明啊。
班老头看了一下正在院子里劈着柴的天明,看着天明那笨拙的劈法,轻笑一声,走到盖聂的身旁,说道“恢复的速度很快啊,普通的人要是受到这样严重的伤,恐怕这一辈子都只能在榻上躺着。”
盖聂转过身来,对着班老头拱手施礼道“这也多亏了墨家高明的医术,盖某才有幸逃生,实在是感激不尽。”
班老头抚摸着胡须,笑道“呵呵,好说好说,不过要谢可别谢我老头,这是蓉姑娘的功劳。”
班老头故意将蓉姑娘三个字说得特别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可是欠了蓉姑娘一个大人请呢。
盖聂听了之后,自是知道班老头话中的意思,淡淡的回道“盖某明白了。”
两人转身望向还在跟木头作斗争的天明,班老头看着正在劈柴的天明,说道“很有活力的小子,不过,看起来有点奇怪。”
盖聂听了之后,脸色略显出惊讶,说道“哦,怎么了?”
班老头收敛起笑容,微微的皱起眉来,看着天明,说道“他的眉宇间有时隐时现的一团黑气,似乎体内有隐藏的疾病。”
盖聂听了班老头的话,眉头微皱起来,说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前辈的眼睛。”
“其实蓉姑娘早就看出来了,但她判断这不是寻常的疾病。”
“这个孩子的身上被人下了一种阴阳咒印----封眠咒印,也被称之为催眠禁术,是一种非常高深可怕的阴阳术,据说会使人陷入癫狂的状态,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盖聂讲到这,垂在两边的手握成拳,眉头皱在一起,关于阴阳咒的可怕之处,他也是早有耳闻。
传说中,阴阳咒印是阴阳术法最为诡异的诅咒之法,而且中者绝对不会活过二十。
班老头听到阴阳术的时候,脸上也显现出吃惊的表情,说道“原以为阴阳术在上百年前就失传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会使用。”
“正是因为失传了百年,所以,能够诊断和解开这种咒印的人,也已经几乎找不到了。”
班老头看着盖聂,说道“但你知道还是有这样的人,是不是?”
因为班老头知道,如果他知道没有人可以解的话,是不会让他这样冒险的。
盖聂看着天际的前方,说道“多年前,我曾经受过道家的一位高人的点拨,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解开咒印的话,应该就是他了。”
班老头看着天明,向盖聂问道“这就是你这次离开秦国的目的?”
盖聂收回视线,看向天明,说道“我受朋友之托,一定要保护这个孩子。”
班老头轻抚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说道“据我所知,你好像没有什么朋友。”
盖聂语气坚定的说道“只有这一个。”
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天明的命还要重要,也没有什么比这份友情更让他珍重的。
班老头看了一眼面容坚定的盖聂,说道“你在秦国的时候,六国就有很多的人做梦都想杀死你,而为了这个朋友之托,你又与嬴政和整个秦国作对,知不知道,你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很艰难。”
盖聂不再说话,前方的危险他又岂能不知道,不过只要是为了天明,他就会坚持的走下去,无论前方有怎样的危险,他都不会退缩,这是他答应过的。
两人不再交谈,都只是默默地看着天明,但,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怜月。
怜月看着天明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凤凰图腾,嘴巴一张一合的,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阴,阳,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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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这没有尽头的黑暗中奔跑,在这黑暗的恐惧中奔跑,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管哪里是尽头,现在也只是想要逃出这个地方。
怜月没命地在这黑暗中跑着,耳边传来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快跑吧怜月,你要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拥有希望,所以,快点跑,离开这里。”
面前寒光一闪,怜月害怕的跌倒在地,面前的是一把刀,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刀刃上的寒气。
怜月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但这男人的脸却是一片云雾,看不清,只见眼前的男人举起手上的刀,向着怜月砍去,
怜月惊恐的睁大眼睛,印入眼中的却是房梁,再看了看周边的景色,怜月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只是在做梦。
怜月长舒了一口气,重新翻了一个身,闭上眼那梦中的场景又一次显现出来,无论怎么样都睡不着。
无奈,怜月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房间,来到走廊上,抬头望向天空。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在天际,清冷的月光像是为这苍穹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白纱,星河在这白纱上静静地流淌着。
怜月独自站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星河,每一次当怜月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来到院中看星星,每一次当看着天上的星星的时候,怜月的心也就会平息下来,而这一次心中却是无论怎样都平息不下来,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那梦中的场景。
这个梦已经纠缠着自己三年了,梦中的人是谁?梦中的那句话又是谁说的?
“翁”脑袋突然的痛了起来。
强烈的疼痛感使怜月皱起了眉,痛苦的有双手抱住脑袋,梦中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又再一次的传来。
“怜月这么的喜欢看星星,那怜月,你在星星中有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怜月吃力的抬起头来,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天上那其中散发着微弱关芒的一颗星星。
突然,在那颗星星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罗盘,罗盘上的针走到一个地方,那那个地方就会出现一个画面,画面里的是关于一个人的命运,关于一个人的一生。
这是。。。怜月惊讶的看着那罗盘,这是。。。命盘。
“我看到命盘了。”怜月无意识的回答道。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怜月放下手来,抬头疑惑地看着天上的星星,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在眉间突然显现出一个印记,但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冰冷的夜风轻轻吹过,雪白色的长裙在风中轻轻地飘动,怜月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有点冷了呢。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转身走进屋中。
而在天上,那颗原本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星,就在怜月转身进屋的那一瞬间,就突然的消失不见了。
在这一夜晚中,似乎有什么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