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难免沦为朋友
……
熟悉的旋律,陈奕迅沙哑的嗓音,不知听过多少遍的《十年》,渐渐的林秋的心绪也随着歌声仿佛回到了十年间的青春岁月。
时间荏苒,人生中最美好、最无虑的年少时光也会不经意的悄悄流逝。十年光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这段时间足以可以让一个孩童成长为一个少年,从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少蜕变成一个为生活打拼的年轻人。
人生充满戏剧性。十年前的今天,林秋还在为着自己的梦想努力,那时候的他坚信,只要付出努力,梦想就不会遥远。可现实是中考的失利让他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痛苦,他被迫上了一所不起眼的高中,高一后的文理分科,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林秋放弃了自己擅长的文科,成绩可想而知。高考的失败让他上了一所不知名的专科院校,浑浑噩噩的学生时代结束后,迫于生计,林秋当了一名出租车司机。
思绪随着音乐的结束而渐渐回归现实。林秋望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看着年轻人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再看看自己还在为生活打拼,嘴角不禁露出苦涩的微笑。
几声敲打车窗的声音,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打开车门,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问道;“师傅,机场走吗?”
林秋点头微笑“上来吧。”
路上汽车拥挤,去往机场的路也拥堵不堪。这位中年人时不时的查看手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林秋笑着安慰道;“别着急,现在是上班高峰,等这段时间过去后就快了。”
中年人看看林秋,焦急问道:“大约什么时候能到机场。”
林秋向前面望了望,见前面依旧车水马龙,摇摇头“再快也得将近一个小时吧。”
中年人舒了口气笑道“我中午的飞机,还好能赶上。”
汽车停滞不前,百无聊赖之际,林秋干脆又开始听一遍《十年》。
“侬也喜欢陈奕迅的歌啊,我好喜欢的了。”中年人高兴起来,好像一下子就忘了赶飞机的焦躁情绪。
林秋“恩”了一声,斜眼看了看身边的中年人一眼,见他四十多岁的模样,带着一副眼镜,显得很有学问的样子。反正闲来无事,林秋顺便跟他唠起了家常。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嘛,做律师。”
“不错。”
“唉,马马虎虎吧,其实我们这行也不好干的了。”
林秋苦笑了一下“如果你这行都不好干,我这行更没法提了。”
中年人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林秋开始有点厌烦这个人,拥有这么好的工作却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着实让人感到不爽。
林秋自顾自的开车。没过一会,中年人“咦”了一声,惊讶道“小伙子,你的车子里怎么贴了这么多张风景照啊,凯旋门,艾佛尔铁塔,这张是不是卢浮宫啊?“中年人又抄起林秋身边的一本书看了看赞叹道“法语日常用语及语法,小伙子,你很有前途嘛。”
林秋苦涩道“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司机,有什么前途。”
“话别这么说,俗话说行行出状元,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有点学问,你可以去考个公务员之类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自己学习,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小伙子,趁着年轻应该规划一下前程。”中年人一本正经的说。
林秋笑了一下,“前辈教训的是,我确实应该好好规划一下了。”
中年人微笑道;“看你车里贴满了这些名胜古迹,看样子你很喜欢法国这个国家吧,我没去过这个国家,不过我老婆很想去,有机会真应该陪她去看看,趁着还有力气,别等到老了,头发都白了,哪也去不了了。”说完脸上浮现出抱歉的神色。
林秋点点头,“我很想去法国,有朝一日我一定攒够钱去看看。”
“小伙子,努力吧。”中年人鼓励道。
度过上班的早高峰,路上车流量明显的减少了。
林秋将车稳稳的停靠在路边,中年人整理行装,起身离去,临走时还不忘鼓励他“小伙子,祝你梦想成真。”林秋微笑表示感谢。
今天的生意不算很好,林秋背靠在座椅上休息,阳光晒得他有些慵懒,抬眼看了看帖在车顶的照片,伸手摸了摸,叹息了一声。
一阵电话铃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林秋,晚上喝酒去,还是老地方,大春我已经通知到了,不见不散。”
林秋苦笑一下,挂断电话。这十年时间里,很多人已不再联系,但只有这两个人还默默的陪伴在他身边,想到这些,内心不免有些欣慰。
夜晚的风很清凉,是个不错的天气。林秋如约来到他们经常来的老地方。自初中毕业以来,虽说三人不在同一所高中,但三人的关系却从未间断,经常会时不时的小聚一下。
这个地方是林秋选的,是一个露天烧烤摊,没有市中心人声的嘈杂,安静而且味道也很好。
林秋远远的就看到范进和蒋大春坐在那里向他招手,刚一坐下,范进狠狠的拍了一下林秋的肩膀,乐道;“伙计,挺长时间没见面了,最近怎么样?”
林秋哼了一声;“这才多久没见啊,说的好像多少年没见过似的,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
蒋大春也调侃道;“犯贱,最近是不是又发财了,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请我们吃饭。”
林秋点点头表示赞同。
“难道不发财就不能请老朋友吃吃饭吗,不过,昨天确实签了一个大单,哈哈。”
林秋也笑了,“看来最近你房子卖的不错嘛,提成没少赚吧。”
范进喝干杯中的啤酒,苦笑道“拉倒吧,经济不景气,买房的人太少了,这行是越来越不好干了,实在不行干脆转行算了,我现在倒有点羡慕大春了,一毕业就去了工厂上班,虽说大钱赚不到,但至少生活上有个保障啊。”
蒋大春把范进的酒杯装满,安慰道“哪行都不好干,先坚持看看吧,经济不好,工厂也要裁员呢。”
三人举起酒杯互相碰了碰,一饮而尽。
酒意渐浓,三人越喝越来了兴致。范进拍着林秋的肩膀,醉醺醺的说:“兄弟,这都毕业多少年了,你干嘛不找个女朋友呢,何苦自己一个人,多寂寞啊。”
林秋笑而不答,将面前的半杯酒喝干。
“莫非,你真的喜欢温如夏?兄弟,认清现实吧,你和她不是一路人,别说她出国了,就算是你俩在一个城市,又能怎么样呢?十年都过去了,人家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孩子了,你还一个人在这单相思,更何况人家在外国呆的好好的,能不能回国还不好说,你这样傻呵呵的等人家,值得吗?”
蒋大春赶忙打断范进的话,“犯贱,林秋心里有数,咱们不用操心,倒是你,从上学到现在,不知换了多少女朋友了,你啊,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范进哈哈一笑“小爷那是人见人爱,这是你们比不了的。”
林秋将面前的空杯一次次的倒满,又一次次的一饮而尽,他不知道心情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差,是因为范进的一席话,还是因为别的……
夜已渐深,三人最后将面前的一杯酒饮尽后,收拾停当准备离开。蒋大春搀着醉醺醺的范进打车走了,临走之时,对林秋有些担心。林秋对大春摆摆手,让他放心。
夜已深,林秋独自一人走在林荫小道,酒意上涌,忽然感觉有了恍恍惚惚的错觉。十年间,这条小路仿佛一点样子也没有变,还是十年前的模样,一样的清净,一样的美好,在路灯光影的晃照下,他仿佛看见前面有一个男孩推着自行车默默的跟在一个女孩身后,若即若离。
十年前,我在这条小路跟随着你,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走在这条路上,而你却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