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燕今日回来你知道吗?”
“知道。”升之沉声道。
“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下这小子,明明说好的大家分别出去游历学习,一年后回来的,结果他无缘无故送了只寄语鸟回来,说自己要晚一年回来,真气人。一年不见,还有点挺想他的。”杨绩说完,不自觉地挠挠头傻笑道。杨绩继续抱怨着他已经在升之面前说了一年的话,丝毫不觉他背后已有一人。
“升之你说弄玉现在是不是在梳妆打扮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埋怨着因为思念喜燕而日渐消瘦的自己……啊!”杨绩话音刚落,后脑勺突然被强力拉扯,随及产生一阵剧痛,瞪大眼睛只看见一尺高处有一浅褐色圆的眼珠直视自己。等他挣脱之后,刚要发怒,定眼一看,扯他头发的正是他口中的弄玉。弄玉并不像他所说那样仔细打扮,只着平常穿的粉红衣衫,轻便贴身,仔细一看,倒比平常更清淡一些。弄玉一脸冰霜般冷视着他,杨绩别别嘴只当一切没发生。
“你要出去?”升之这一问提醒了杨绩,弄玉佩剑了。
“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我与伯玉约好去西郊骑马。”
“骑马!我也要去。”
弄玉瞪了他一眼,转头问到“兄长,你要去吗?”升之看了杨绩一眼,“走吧。”杨绩听完,一下窜起身来。
三人乘车舆先去接了伯玉,四人再一到去到西郊。
“伯玉啊,你什么时候教我那套点穴大法呀。”
“等你先把你自己学的茶术用好了先。”
“我已经用好了,你不信问升之。”
伯玉看向升之,升之只回了句“今日的茶有涩味。”
“唉,杨绩呀,你说你,学了一年的东西,又练了一年,怎么还跟个生手似的?”弄玉不无中肯的说道。
“阿文,有新马呀!”杨绩装作没听到弄玉调笑那句,三步并两步跑到拉着匹新马的马夫阿文那。
阿文行了礼后道:“这是昨日去拍卖场新买的黑马驹,打算训练之后送给将军。”
“那你拿给我练个手行不?”杨绩嬉笑道。
阿文面有难色,正寻思如何拒绝,背后一爽朗男声解救了他:“给他骑吧。”
只见这男子着青衣,肩袖处绣有蛇纹,黑面细眼,浓眉高鼻,嘴角细长,略带笑意,手执扇,腰佩玉。
“喜燕!”杨绩大呼一身,一个筋斗遍已扑到喜燕身上。“我说弄玉今天不好好在家呆着要来骑马,原来是整这一出。”
喜燕不觉大笑,手抬着杨绩,“哈哈哈,你可以下来了吗?我腰要折了。”
等喜燕和杨绩整理好衣衫,阿文将他们引导后院一间竹舍,一进门前院种植了各种花草,时至盛夏,繁华开尽,不时有蝴蝶环绕,径直进入前厅,不似传统居室,挂有横匾,字画,方桌,木椅,只有六个圆垫,一方椭形红棕色矮桌,高度刚及膝盖。
“这是你的新居室?”升之问道。
“对,请。”待五人坐定,喜燕吩咐阿文,“请姑娘出来吧。”
不一小会,五人只觉有一清香,似有还无,只见一紫衣袭人而来,升之定眼细看,只觉那人在笑,咧着嘴笑,明眸皓齿,有如一饮清泉畅入心田。
“这位是?”杨绩问道。
“我叫琴儿。”琴儿说完便坐在升之左侧。
“琴儿是我师妹,我在学玄术时,她已经跟了师傅十年。这次我学成,便跟我一道回来。”
喜燕说完竟安静了一阵,阿文正好上茶,打破了这宁静。
“要什么茶呀,上酒怎样?”琴儿这一说,阿文的手变悬在了空中,他看着喜燕。喜燕点头笑道:“我这师妹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饮酒,每日需酌上三杯,方才算过了一日。”说完又转头嘱咐阿文道:“将茶留下吧,你先去温酒吧。”
“是。”阿文退去后,喜燕便开始给每人倒茶,“杨绩,我记得你当年选了茶道?学得怎样?”
“可好了。”伯玉珉了一口茶,嗤笑道。
“那你要个茶馆吗?”
“茶馆?”杨绩斜眼看着喜燕。
“对,开在逸儿的客栈旁边。”
“不要!”杨绩立刻答道。
“哦?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杨绩愤愤答道。
“逸儿的客栈住了一位常客,风华异常。”弄玉拍拍杨绩的头对喜燕说到。喜燕意味深长的含笑看着杨绩。
“风华异常,哪来的词?”
“哎呀,这醋味。快,来给我讲讲这个风华异常的常客。”
“他叫云,是兄长在衢州认识的朋友,去年一道回来,但不愿意叨扰爹娘,兄长便让他住在逸儿客栈,离家近,平日也好相聚。春天的时候,他跟兄长去彩芳阁饮酒,答了妙音娘子的状元章,便名声大噪。”弄玉顿了顿,看了一眼杨绩,“有些人就开始不待见别人了,上月客栈里多了一副逸儿的美人图,他知道是云所画,立马冲上去给撕碎了,望天空上一抛,漫天雪花,好不气魄,气的逸儿现在还不跟他说话。”
弄玉调笑的语气惹的众人皆笑,杨绩红了脸,正欲辩解,阿文把酒端上来,众人接过酒杯,逐一斟酒,这岔便过了。
“我看琴儿姑娘听这些不认识的人的故事,只怕是倦了吧。”伯玉说道。
“没有,喜燕以前时常跟我提起你们,所以现在见了真人,听着这些…奇事”,琴儿顿了顿,笑道,“也是格外亲切,熟悉。”
“喜燕都说什么了,讲给我们听听,如果有说错的地方,便罚他喝酒。”
“你们六人在同一个学堂上学,即将学成时,师傅让你们外出一年分别学不同的东西。杨绩学茶术,伯玉学点穴,弄玉学剑,升之学兵法,逸儿学画。他说杨绩白面书生,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伯玉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升之气宇轩昂,有大将之才;逸儿生的伶俐,笑傲江湖。”琴儿说罢,饮了口酒。
“那弄玉呢?”伯玉问道。
“他只说他很想念弄玉。”琴儿说完这话,伯玉一楞,竟不知该接什么。
“想念为何一年不回来?”升之问道,两眼直视喜燕。
“学无所成,怎敢回来。”喜燕看着弄玉道。弄玉看着他,只觉眉头依旧未展,眼角仍带愁思。
“我有个提议,我们把酒拿着,去骑马,往北边骑,那边座山,我们去探险可好?”琴儿兴致勃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