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对乐器颇有研究,不知琴箕能否再请教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男子问道。
赦天琴箕走到船琴边,纤细的手指划过船琴的琴弦,“我的筝弦是用血金丝制成,其音荡荡之间,有水纹回波之感,音色优美非凡,但血金丝的缺点,就是容易吸附空气中的水汽,导致弦重易断,不知阁下可有改善之法?”
男子沉思,“可否让我试弹一下。”
赦天琴箕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当然可以!”尽显大家风范!
男子走到船琴前,缓缓落座,抬手拨弄琴弦,而后沉思不语。
湖水拍打岸边青草泥巴,微风吹动岸边柳枝,翠绿的枝条扫过湖面,带起一圈圈波光,岸边的两个人在这寂静的夜色下,抚琴聆听。
在赦也陷入沉思之际,男子停下了手指的拨动,声音忽顿,赦清醒过来,“怎么样?”
“大象画线困死鹅。”男子神秘的说道。
“嗯?”琴箕不解,“什么意思?”
男子捋了捋垂在胸前的白发,道:“意思就是……就是……”
见男子吞吐不言,赦连问:“就是什么?”
男子突然一改儒雅的形象,有些稚气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实不相瞒,明日子时,弦琴无上宴即将开始,我希望能奏出最完美的琴声。”赦看着他左脸横跨眼睛的那条红痕,对男子的话语也不恼,反而解释道。
那条血痕是鬼方赤命给他种下的深海咒印吧,会吞噬人的记忆,让人变得痴傻……
男子一副懵懂的看向赦天琴箕,一脸的好奇宝宝样子,问道:“弦琴无上宴是什么?”
赦淡淡继续道:“一群喜爱弦琴的乐家,以琴会友的聚会。”
说话间,一旁的男子一直蹦蹦跳跳的围着船琴转,“嗯!听起来很无聊!”说话的语气也是那种觉得没趣的厌腻。
赦天琴箕眸子微动,看着男子左脸那长长的一条红线,那条红线散发这红光异力,深海咒术发作,而素还真此刻如此,应该是受咒术影响,“阁下对琴认识匪浅,必定对琴有所喜爱,在弦琴无上宴中,有更多闻所未闻的弦琴之奏,只要你愿意前去看看,就知道此会决不无聊。”
男子在船琴上东摸摸西碰碰,待赦天琴箕说完,立即反问“是吗?”
赦俯身施与一礼,“琴箕斗胆请阁下与我一同赴会可好?”
男子尽显稚气的移到赦天琴箕身边,“恩,好吧,那我就去看看!”
见邀请对方已同意,赦一挥长袖收起了船琴,红色的船琴渐渐虚化,最后消失不见,男子站在原地不解的研究,似乎对这手袖里乾坤很感兴趣,见赦转身离开,挠头不解地跟上。
有琴天,无琴癫,云梦台上论高巅;
有贤人,无闲人,云梦台下识弦心!
景色依依,赦天琴箕两人来到一处邻水亭台前,空无一人的亭台在温和的阳光下,烟色朦胧,别是神秘!
见地方空无一人,男子发问“不是琴艺比赛吗?怎么现场没半个人?”
就在此时,一道磅礴琴声恢宏入耳,声音越渐拔高,空气凝动,一股无形气流卷起水浪涛涛,浪高近丈,泼洒在云梦台上,一道朦胧的人影出现,“琴弦无上宴第一试,琴缺先生演奏白马三唱。”
随着声音落下,台上的人渐现身影,在那朦胧雾气中,一个白发红衣的男子,脚踏迷踪步伐,戏曲用的锦衣长袖一舞,无数红色玄力拨动台下不远处的一把古琴,脚步游走,白色水袖一挥,一声清喝:“咿~呀~”
戏曲继续,红衣舞动,“是郎讨命来~”一个翻身落地,微闭的眼煞然一睁,一股凌冽的气势直逼散开来,现入赦天琴箕眼中的容貌,却是那张千年前亲眼所见,被鬼方赤命砍下头颅于婆娑海岸的人的脸。
迭迭风,迭迭云,迭迭万里见劳君;一弦思,二弦思,三四激奏跳文武;弦弦拨里破相思。忆来当年岂相知,丹心赤诚歃血誓,漉漉一刀断魂诗;一刀死,二刀死,如今还魂讨命迟。
“是郎讨命来~”红衣翻飞,红影迷迭,台上的极尽之演,台下的凌冽双眼,空气中鬼汾涌动。
恍恍前尘随命逝,谁记年少风发时,绵绵离恨呕红衣,一声是,二声是,郎来舞弦奏血志。
音落,舞罢,赦天琴箕身边素衣男子拍手叫好,唯赦天琴箕眼神冷冽,只见一律青烟飘过,台上的人已不见,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间被黑暗代替,“嗯~怎么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