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年时节的大清,中了状元头彩的汉人家庭并不能青史留名,因为夹杂在满汉微妙关系的时局当中,很容易成为权贵用来博弈的筹码,两位状元的子弟,一个此生只能海外飘零,而另一个也是同病相怜身陷漩涡。
参加完虫王节比武的项青心情是复杂的,回到京城后他的仕途出奇的好,因为父亲的光环他被九门提督府任命为步军营七品协领,而后因救硕亲王有功被升为六品千总,现在因参加虫王节比武更被硕亲王府直接保荐为五品副尉,项青明白,他的升迁全都跟硕亲王相关。
九门提督府大堂,项青奉命上前参拜,提督大人示意项青起身。
提督大人“项青,我本敬仰你父项鹏举,因此有心栽培于你,但我的初衷是让你一步一个脚印,谁知你竟自拔苗助长。”
项青急忙解释“项青本就无意无功而受禄。”
“你无需解释!”提督大人叹了一口气“哎,这都是命啊,谁让你还未回到京城就遭遇硕亲王的车队,一个初入军营的新人,未及半年便连升数级,看似前途无量,实则潜流暗涌,要知道在官场暗礁四伏,处处玄机,何况你一个汉人子弟,虽说有状元府邸背景加上少林寺弟子光环,但其实到了这军营之中,你仍然是浩瀚中的一只浮萍。”
项青“项青知道自己身处漩涡,请提督大人提点,项青该当如何?”
九门提督“自己的路该自己选,如今你已有‘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名声,又代表汉人武士参加了虫王节比武,同时也是数年来第一个与旗人武士比武敢不落下风而又全身而退的汉人武士,你项青早已名声大震,如果我给你指路,日后要有差错我九门提督府岂不也要共同担待,项青,你还要我给你指路吗?”
项青“项青不敢,提督大人,请容项青回家与父母商议后再做决定。”
九门提督“好,你父乃睿智之人,一定会为你想到妥善出路。”
心事重重的项青骑马经过崇文门,远远见门口城墙处贴着一张官府告示,并配有巨大的山兽图案,告示前围了不少平民百姓,有识字者抑扬顿挫的念着上面的文字“云龙潭山兽出现以来,屡酿重大伤亡事件,为保皇家圣地不受侵害,清剿之事只能行保守之法,现禁止民众前往盘山,有违令者——斩!”
路人甲“这丫什么破公告,违令者一准都被吃掉了,还斩个屁!”
众百姓一阵哄笑声。
路人乙“官府不就这德性,对付山兽不成,吓唬平民百姓一套一套!”
路人丙“哎,那朝廷岂不是认栽了,那上面可还有龙泽基地的规划,到底建还不建?人家克鲁斯可是把话撂那了,大清武士什么时候制服山兽,人什么时候将生平绝学倾囊相授,咱堂堂天朝,不能这么不中用吧。”
路人乙“土鳖,嘿!你中用你去!我负责给你烧头七!”
大家又一阵哄笑。
路人丙“我是不成,但也不至于大清就没人了!”
路人乙“谁啊,说一个,但得靠谱,不准提李元霸、宇文城都。”
路人丙“近段不是流传一句京城名谣——‘文成武项,京城才俊,状元之子,敌城敌国!’”
路人甲连连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文状元成均的儿子成锡鸿,还有武状元项鹏举的儿子项青。”
路人丙“没错,想那文状元之子成锡鸿,年纪轻轻才华横溢,三年前就被任命为大清驻意大利副使;武状元之子项青,更是在少林寺练得十八般武艺,一把三尖两刃刀出神入化,短短几个月就打遍京城无敌手。”
路人甲点头“有道理,他俩一个文韬一个武略,都是举世无双,制服山兽还真得指着他俩。”
众围观者一片应和之声,唯独路人乙摇头“未见得啊,那成锡鸿是一文才,对付山兽是秀才遇到兵,使不上劲,难不成空口白舌跟畜生讲道理?再就是武才项青,武艺超群对付山贼不在话下,可那山兽的皮肤如岩石一般,连洋火枪弹都打不穿,他项青再勇猛也是血肉之躯,徒呼奈何啊!”
众围观者觉得有理,一片叹息之声。
远处驻足观瞧的项青听着大家的议论,心情更加沉重,长叹一口气,调转马头绕道而行。
夜晚,项青于跪在项府大堂之上给父母请安,而此时的项氏夫妇还处在一片愁容之中,项母也在极力的安慰着项青。
项母“我和你父所以阻拦硕亲王府提亲,并非嫌弃海陵郡主已许过人家,而是因她所许乃成氏夫妇的公子,那成均与你父一样,都是大清状元,却因康梁之案受累送命,如今成家已家道败落,只留那成家儿子一人飘零海外,我项家祖训以德义为重,不应在此时做出落井下石之事。”
项青“项青明白,项青定会秉承父母教诲。”
项母“只是我们项家此番得罪硕亲王府,要迈过这个坎可不容易,你父想了一个法子,不知你是否愿意?”
项母说完转脸望向项鹏举。
项鹏举缓缓开口“我与那甘府总兵颇有交情,为父准备修书一封,调你去西北戍边。”
项青一怔,想了半晌,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别无他法,最后只好再次跪拜“项青——遵从父母大人安排!”
王府后院书房之内,星先生查看着内部函件,得知三大亲王使团已在归国路上,于是掐着指头计算时间,然后叫来斑脸仆人。
星先生“项青现在动向如何?”
斑脸仆人“项青已在父亲项鹏举的运作下,调离了步军营,现正办理相关手续,他要奔赴西北,投到甘府总兵帐下效力。”
星先生点头“嗯,项家是要在硕亲王回来之前让项青出去避难啊,好,十二生肖战队计划可以开始了。”
斑脸仆人显得很是兴奋“那就是说师父很快要亲自出马了?”
星先生叹气“唉,不过是老本行,借着这个手艺活卖弄一下罢了。”随后星先生又想起什么“对了,那个童贵和时辰到京城了吗?”
斑脸仆人“报师父,他俩今日已到。”
星先生“嗯,你要留意他们动向,不过还是那句话,别打搅他们,要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