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瑶眼底闪过冷芒,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准备出去将黄氏给拎进来弄醒了审一审,耳中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立时收住脚,然后飞快的退回屋中,不知外面来的是哪方人马,是安子清的人还好,若来者是敌,她就是再有本事,也双拳难敌四手。
听外面的脚步声,来人还不少,药盆刚才被自己扔进院子里就没再管过,而身上剩下的药粉也不足以对付这么多人。
现下被堵在屋子里,出又出不去,一时之间,除了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她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抬头打量了一下房间,沈梦瑶心底有了主意,虽然心知肚明这屋里就没一个地方是真正安全的,但还是迅速地顺着床柱跃上了房梁。
可谁TM知道这上面居然早就有人,她前脚刚站稳,一个黑影便以迅雷之势冲到了身前,沈梦瑶心底一突,抓着匕首的手本能地向前划去,来人的动作却比她更快,抬手一把扣在她握刀的手腕手,另一只手则迅速地在她腰上点了两下,沈梦瑶浑身的力气当即便仿佛被卸去,身体一软,若不是眼前之人手上扣得牢,她差点一头栽到房梁底下去。
这人手脚极为干净利落,沈梦瑶手中的匕首刚掉下去,还未落地,就被他抬起脚尖轻飘飘的往上一踢,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沈梦瑶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被他扣着手腕拎在手里,心里自是又惊又怒,张嘴正想骂人,眼前蒙得跟个忍者似的黑衣人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毫不客气地抬手就给她喉咙下方来了一下。
我的个娘勒,她是刨了他家的祖坟,还是杀了他家的人,这是有多大的仇和怨,才能一见面就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沈梦瑶的眼泪瞬间便不受控制的飙了出来,那个痛,那个酸爽的感觉,心头数不清的***奔过,沈梦瑶简直恨不得咬死眼前这个狠毒的家伙。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又极快地隐了下去,将头凑到沈梦瑶眼前,竖起手指放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便一把将她夹到胳膊下,三两步疾行到稍宽的房梁角落,然后才将她轻轻放下在边上靠好,还极为体贴地帮她摆了个比较舒服的造型。
沈梦瑶手脚无力地歪靠着房梁,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之人,布巾下的小脸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被气的!
戳老娘喉咙干什么,不知道这TM有多痛么,有本事你把卸老娘力气穴的本事用在卸声音上啊,对女孩子这么粗鲁,诅咒他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黑衣人见她靠稳了,便迅速地起身退入房梁的阴影中。
沈梦瑶努力睁大眼看过去,阴影中除了黑还是黑,啥也看不见,就连气息都察觉不到分毫,若不是寄已这副惨样在提醒着寄已,还以为刚才出现的人是她的幻觉呢。
费了半天劲,沈梦瑶眼都看酸了,却愣是连个影子都没瞧出来,最后也只好放弃懒得再看,谁知道刚收回目光,黑暗中却传来一道极轻的低笑,转瞬即逝,就好像那个笑声是她的错觉似的。
沈梦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倒是看出此人对她应该没什么恶意,否则以他的身手,解决她也就是一刀的事。
正想着,底下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也不知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沈梦瑶脸朝着的方向正好能透过房梁缝隙看到下方。
一队手握长刀的士兵冲进屋中,并快速地对屋子进行检查。
紧随其后进来的是一身银色盔甲,手中拎着长剑的少年将军。
打眼看去,在橘黄色的烛光照耀下,那身银白色的甲衣上泛着森然的冷意,一如少年脸上那般冷俊的神情,肃然而萧杀。
沈梦瑶还是第一次见到安子清身着银甲的样子,俊朗坚韧,气势如冰,神情比旁日里多了几分厉色和沉稳,此时不拘言笑的冷硬面容,配着银甲上的斑斑血迹,凭添了一股军人身上特有的血煞冷凝之气。
安子清进来先是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老人,只停顿了两秒,便移开了视线,并飞快地扫视着屋中的一切,随即便眉锋微拢,眼底闪过一丝疑色与担忧。
先进屋中的士兵已检查完房间,从中走出一人,快步行到安子清跟前,恭谨地行了一礼,便垂着眉眼低声道:“大少爷,屋中已经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安子清闻言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一会儿,才轻点了下头,然后抬脚往床边走去。
刚走了几步,他突然像有所感似的,猛地顿住脚步抬起头来,敏锐的视线看向房梁之上,那位置正好是沈梦瑶所呆之处。
底下的士兵见到安子清的动作,以为有敌情,所有人立即上前团团将他保护在中间,皆抬头往房梁上看去。
那个回话的士兵不动声色地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时便有几个士兵从队中出列,悄无声息地往房梁上爬。
沈梦瑶见状,心头先是一喜,接着又想起这上面可不止她一人,何况那人目的未明,其身手敏捷而狠辣,也不知会不会对安子清不利。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对安子清没有恶意,就凭他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出现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只要不是安家安排进来的人,安子清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到时候,双方交上手,肯定就不会善了了事,若此人到时拼不过,为了逃命,兴许还会拉着她来当挡箭牌。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给那家伙挡箭,沈梦瑶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拘了把辛酸泪,难不成她就是个炮灰命,就是块垫脚石?
这样一想,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可她现在动也动不了,嗓子还火辣辣的痛,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就是想提醒一下安子清都做不到,沈梦瑶又不想做炮灰,一时间急得额头都冒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