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分钟后,老史等人如天兵天将一般突然出现在桃家别墅门口,但他们却没想到这里竟然如此冷清。其实自从桃天魁走后,桃青红几乎辞退了家里的所有佣人,仅留下一个看门老大爷和看着她长大的保姆。
看了搜查令后,保姆并没有横加阻拦,她孤孤单单地站在一边,眼睛紧盯这群不速之客,心中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史安排好人手,开始正式搜查。桃家这栋五层别墅位于闹市区,总面积超过五千平方米,在如今这个寸土寸金的时代,可谓是身价和地位的象征。但也只有进入别墅内部之后,老史才知道什么叫做奢侈无度。他带领二十多名警察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将别墅里里外外搜查完毕。且不说别墅里的古代名画,光是地下停车库就停着十六辆名贵跑车。可惜除此之外,大家并没有搜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老史失望地站在门口,就在他准备将这个坏消息汇报给夏聪灵时,一直沉默寡言的保姆突然向他招起了手。他急忙过去询问情况,但保姆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而是低着头默默地将他引到四楼书房门口。
“这间书房是我们老爷的,平时不让别人进去。我知道这里面有个暗阁,老爷喜欢把东西藏在里面。你们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找到暗阁。”保姆打开书房的门,忧心忡忡道:“警察同志,青红这孩子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你们别看她人前风光,其实她也是个苦命孩子,夫人走得早,老爷不管她……如果她真犯事了,我希望你们能够高抬贵手,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放心,我一定会向法官求情的。”老史进入书房后,四处看了一下,接着吩咐道:“大家分头找,一定要找到暗阁。”
这间书房足有五十平方米,里面东西并不多,和其他房间相比,显得十分寒酸。几分钟后,一名队员在书房内唯一一张书桌下发现了一个黑色金属按钮。征得老史同意后,他用力将按钮压了下去。与此同时,只见位于东侧的连体式书柜突然打开,里面露出一个黑糊糊的洞口。
老史迅速组织两名队员从这个洞口钻了进去,他们沿着墙道走了大约十米后,面前忽然出现一扇锁着的金属门。强行打开后,眼前不由一亮。前面出现一个昏暗阴森的暗阁。
这是一间面积不足五平方米的全封闭小屋,里面仅有一盏壁灯和一台电子保险柜。打开壁灯之后,老史惊讶地发现保险柜门竟然是半掩着的。他慢慢凑近保险柜,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保险柜门打开。
待看清摆放在里面的东西后,老史忍不住叫了一声。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三层保险柜里竟然整齐摆放着十双断脚。这些断脚并不恐惧,反而美得就像一件件无可挑剔的工艺品。
就在这时,一个队员发现保险柜的一侧还有个暗门,他将暗门打开,发现竟然是一个小型冰箱,里面还有一个泡沫蛋糕盒。这名队员将泡沫蛋糕盒取了出来,放在保险柜上。三人好奇地盯着这个蛋糕盒,心中却忍不住在犯怵。
“我来。”有名队员自告奋勇道。他将双手放在蛋糕盒的两侧,快速往上一提。
“啊呀,人头……”另一名队员突然大叫道。
“靠后。”老史走上前来,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对照里面的照片,情不自禁道:“真是疯狗的头颅……这下就全对上了。”
回到书房后,老史立即拨通夏聪灵的电话,给他汇报了这一重大发现。他本以为夏聪灵听到这个消息会十分兴奋,却没想到夏聪灵只是冷冷地让他带着证物回队待命。老史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留下一部分人生守着别墅,带领其余人返回。
此时,夏聪灵正面临一件棘手的事情。抓捕行动并不顺利,谁也没想到,狡猾的韩栋梁竟然在别墅院内养了几条藏獒,有两名突击队在试探情况时不小心被藏獒咬伤了。韩栋梁听到响动后,知道自己完蛋了,他为了自保,不惜劫持了准备与他一起逃亡的情人。
为了稳住韩栋梁,夏聪灵特地请来心理专家对他进行劝说,却没想到他根本不接受谈判,专家刚一靠近门口,就被他开枪打伤了。
夏聪灵见韩栋梁软硬不吃,犹豫再三,只好向上级申请狙击。很快,狙击班就位,寻找最佳射击地点。韩栋梁是侦察兵出身,躲在死角不肯露面。双方僵持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狙击手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晚些时候,韩栋梁通过电话要求夏聪灵亲自送饭上来。夏聪灵按照他的要求,从楼顶用吊篮将食物送了下去。韩栋梁看到食物后,命令情人去取。取回来后,又让情人先吃,见食物里没有下毒,他才一手拿着枪,一手捧着快餐盒狼吞虎咽起来。就在韩栋梁放下饭盒的那一瞬间,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脑门,他应声倒下,脸上满是鲜血。
击毙韩栋梁后,夏聪灵都没来得及去现场看下,就被上级紧急叫了过去。回到队里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他来不及休息,叫上老史和记录员,连夜突审桃青红。
“姓名?”
“桃青红。”
“年龄?”
“32岁。”
“性别?”
“你没长眼吗?”
“还嘴硬,说说你的杀人动机?”记录员见桃青红不肯配合,便不再问下去。
这时,老史站了起来,一脸威严道:“桃青红,你都落魄到这步田地了,还那么嚣张,老实交代你的犯罪,在这里嘴硬没好处。”
“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省得麻烦。”夏聪灵坐在桃青红对面,两人就像久违的恋人,互望对方,冷漠自知。
“呵呵……”桃青红冷笑一声。
“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老史指着墙上的几个大字,又将审讯桌上的白炽灯照向桃青红,他大声怒斥道:“桃青红,你现在的态度非常不好,不是看在你们家保姆的份上,我早治你了。”
“呵呵,随便你。”桃青红蔑视地笑了一声。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肯招了。”老史说着就向桃青红走去。
桃青红根本不在乎老史,她继续看着夏聪灵,眼神中充满不甘和委屈,就在老史走到她身边时,她忽然伸手指着夏聪灵,笑着对老史说:“我会说,但不会跟你说,我只跟他一个人说。”
【2】
“你们不出去,我不会说的。”桃青红坚定道。她的脸上依然充满笑容,仿佛只是在咖啡厅和一个朋友在闲聊,根本没将审讯室当一回事。
“老史,你们先出去,我单独来审。”待两人离开后,夏聪灵叹息道:“你又何必这样呢,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一步错步步错,从我回来那一天,命运就已经注定这一切了。”桃青红边说边笑道:“你问吧,我会一个个告诉你的。”
“马素兰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买通疯狗去杀她?”夏聪灵问道。
“明知故问,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跟你弟弟之间的关系。”夏聪灵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突然暗淡下来,他迟迟没有反应,桃青红见状,不屑道:“夏聪灵,你是学生会主席,当年轰轰烈烈的Y大西门修钢笔事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嗯,不过到现在我也想不通,这种重口味的聚会竟然能在我们学校如此盛行,我更是不懂那个在西门修钢笔的老头是怎么想的,都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在西门修他的钢笔,偏偏要帮别人修……”夏聪灵终于承认了,但他接着又问道:“我也知道你跟我弟弟有关系,可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这跟马素兰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真蒙在鼓里,马素兰是你弟的女朋友。”桃青红怒吼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马素兰是我弟弟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夏聪灵也是一惊,不解道:“可你也不能就因为人家是我弟弟女朋友就狠下杀手吧。”
“你不知道最毒女人心吗,我说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已经警告过马素兰,她还敢让我添堵,我非杀了她。”桃青红冷笑道:“呵呵,没想到你的手段挺高明的,竟然一直瞒着我,还偷偷下药试探我。”
“那万甜甜呢?她总不会也是我弟弟女朋友吧?”夏聪灵好奇道。
“万甜甜跟我无关,这事是老狼干的。”桃青红解释道:“老狼这家伙心狠手辣,而且神经兮兮的,连我和我爸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我看十有八九是万甜甜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行,这个我会再调查。”夏聪灵又问道:“那任红雅是怎么回事?”
“是我让老狼干的,这人太多事,留着她迟早会坏事。”桃青红冷冷道:“我的世界上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敌我之分,她不听我的话,跟我反着做,我就不能留她。”
“生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夏聪灵叹息道。
“我知道她活着也很累,我只是帮她彻底解脱而已。”桃青红轻蔑道:“别看有些人活着耀武扬威的,其实也就是具行尸走肉。我爸和韩栋梁就是这种人……要说死,这些人最该死。”
“是啊,可你连行尸走肉都不如,你为什么不去死。”夏聪灵又问道:“谢艾和老狼应该也是你杀的了?”
“错,不是我干的,是老九。”桃青红想了想,解释道:“老九是我在澳门赌场认识的,她是一个国际杀手组织的联络人,你别指望你能抓到她,国际刑警组织都奈何不了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谢艾和老狼。”
“好,最后一个问题。”夏聪灵看了看手表,继续问道:“王莉和她老公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