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它们已经等待时机好几天了。
尕尔玛草原气候炎热,只有清晨和黄昏是凉爽的。当然,黑夜也是凉爽的,但是,一旦夜幕降临,那些胆小的食草动物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了。因此,月鼻子豺群清晨和黄昏的时候都会经过这片树林,前去尕尔玛草原狩猎。白牙观察了一下地形,树林植被茂密,烟雾弥漫,能见度很模糊,非常适合偷袭。这几天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地上满是泥巴,一但踏下去,就要费点功夫拔出来,这必然会拖延月鼻子躲闪的时间。还有,由于下过雨的关系,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很浓的泥土味,这样还会影响月鼻子的嗅觉。更要白牙高兴的是,最近月鼻子豺群运气不佳,连续三天捉不到猎物,还有两只大公豺在狩猎的时候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野猪给咬断了脖子,整个豺群都无精打采的,这难免会比平常缺乏警惕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种种迹象表明如今是偷袭的最佳日子。
凌晨,白牙豺群天不亮就起来,在盐水湖中逮着了只貘,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吃完后,白牙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便带着大伙儿去小树林埋伏了。谁知,这次战斗给白牙豺裙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来到树林里,白牙凭借体内的生物钟,估测现在大概是凌晨三点多,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月鼻子豺群应该在五六点的时候会起身狩猎。它首先躺在地上打滚,在皮毛上沾了一身的泥巴,以便去除它豺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其它豺也照葫芦画瓢,都各自滚了一身泥巴。白牙找到了一个地洞,地洞并不大,只容得下一只豺钻进去。它又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地形。四周有很多大树,每一棵树都有一个树洞,前面还有一大片灌木丛,比较适合隐藏。于是,它叫来了火彪、赫赫、火炬、黑爵和丰丰。它们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公豺,是突击的合适人选。考虑到雪娆娆、藤曼曼和雪花是母豺,这次就主要负责恐吓的角色。计划白牙已经想好了:当月鼻子豺群经过这里的时候,雪娆娆、藤曼曼和雪花就要大声啸叫,叫声在幽静的树林一定会显得十分刺耳。月鼻子豺群肯定会大吃一惊,这时,赫赫它们再一鼓作气地冲了出来。受到突然袭击,月鼻子豺群必定会慌乱逃窜。一旦月鼻子进入白牙的有效攻击范围内,它就从地洞中窜出来,在混乱中,一口咬断月鼻子的喉咙,让它血染草地。它的皮毛同月鼻子豺群的每一只豺都一样,混乱中是不会有豺注意它的。
计划很完美,但它低估了月鼻子的能力。
“唰唰唰,唰唰唰”前方传来了脚步声,白牙它们马上压了压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慢慢地一个个红色的身影从灌木丛中闪过。之后,几个红红的脑袋露了出来。来了!白牙的脸绷的紧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突然,一只猫头鹰从一个树冠上猛地飞下来,一下子抓住了一只山老鼠,然后有不紧不慢地飞了回去。月鼻子豺群被下了一大跳,白牙在心里狠狠地咒骂那只猫头鹰,希望月鼻子豺群不要被这个吓跑。豺的胆子果然大,豺王月鼻子发现只是一只猫头鹰而已,便马上冷静下来。豺王上豺群的核心,月鼻子冷静下来,其它豺也冷静了下来。“呦呵!”月鼻子叫了一声,豺群马上聚了过来,头朝里,屁股朝外,围城个圈,就像是在开会似的。一会儿,豺群又散开,继续往前走。这月鼻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月鼻子豺群已经靠的很近了,突然,它们的后方传出了一声声刺耳的豺啸。顿时,月鼻子豺群大惊失色,像炸开了锅似的四处逃串。哈哈,原来月鼻子豺群这么胆小,这时,它犯了一个经验主义者的错误,凡是有经验的人都会犯的错误。它没等赫赫它们进行第二步计划,它就抢前一步冲了上去。它想,月鼻子豺群都吓成这样了,没必要等赫赫它们在进行第二次恐吓,到时候给月鼻子逃了才叫得不偿失呢!
这正好中了月鼻子的下怀。
它从猫头鹰飞起来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白牙的气息,之前都只是在演戏,其目的地就是为了让白牙放松警惕,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呦欧!”月鼻子得意地发出一声豺啸,顿时,豺群猛地改变方向,一其朝白牙冲了过来,就像一团复仇的火焰。白牙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这时,它又犯了个错误。此时,月鼻子豺群还没有完全聚拢,只要它咬翻一两只豺,就能从包围圈内逃出去。但它一时被悔恨冲昏了头脑,竟然往地洞里钻。地洞窄小,其它豺钻不进去,白牙获得了一个暂时喘息的机会。月鼻子豺群马上围了上来,月鼻子从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白牙发出嘲笑似的啸叫,朝笑它的愚蠢。旁边的豺也跟着叫了起来,在白牙听来,就是难听的安魂曲。
突然,月鼻子转了个身,朝白牙放了个屁。白牙气得咬牙切齿,挨千刀的!有本是等我出去,咱俩单挑啊!月鼻子又朝白牙发出一连串讥笑,突然,月鼻子撅起了屁股,朝着地洞拉出了一大泡豺屎,要多臭有多臭。白牙差点气晕了,它是一只有血气的豺王,它受不起这欺凌,大不了死了!它也要跟月鼻子拼了!它后腿弯曲,随时准备跳出地洞同月鼻子决以死斗。
突然,它想到了雪娆娆,它还好吗?现在是不是正在为救出它拼命呢?它又想到它的那些伙伴。我还有伙伴啊!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它们还在等我呢!大丈夫能屈能伸,来吧!月鼻子!它放松了紧绷的后腿,怒是这月鼻子,月鼻子!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复仇的!月鼻子似乎看出了它的愤怒,不再侮辱挑衅白牙,而是开始往地洞里刨土,想把白牙活埋。土块砸到白牙的身上,算了,横是死竖是死!月鼻子!我和你拼了!
“呦欧!呦欧!”突然豺群大叫了起来,顿时烟尘弥漫。还时不时传了一声声惨叫和月鼻子惊慌失措的啸叫。一定是赫赫它们!白牙顿时热血沸腾,一团复仇的火焰涌上了白牙的大脑。“呦欧”它大叫了一声,跳出地洞,加入了厮杀。
好一场恶斗,树林里的鸟儿都不知道飞哪去了。白牙一口咬住一只豺的尾巴,“噗”它的尾巴断了,身后又有一只豺扑了上来,白牙一个后踢,蹬瞎了它一只眼睛,但它的一只后脚却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呦吼!”赫赫扑了上来,一口咬断了那只豺的喉咙,又有一只豺扑了上去,在赫赫的背上咬了一口,火炬又赶了过来,咬掉了那只豺的一只耳朵,它的屁股又被另一只豺撕破了,这时,黑爵又扑向了那只豺……
白牙在混乱中找到了月鼻子,它狂吼一声扑了上去,朝着它的肩膀咬了一口,月鼻子也用一只后爪撕破了白牙的肚皮,两位豺王撕咬在一起,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月鼻子已经五岁了。比起白牙,月鼻子岁数更大一些,爪牙更锋利,经验更丰富。白牙从没有打过这种拼上性命的死斗,而月鼻子却久经沙场,在智力和体力方面都胜过白牙。再加上白牙被复仇冲昏了头脑,一直用一种拼命三郎的打法,虽然把月鼻子咬得鲜血淋漓很痛快,很解恨,但实际上白牙体力吃亏。月鼻子呢,它虽然负伤,目前处于下风,但无一处是致命伤,依然斗志昂扬,体力充沛。
白牙的速度慢了下来,而月鼻子却像打了鸡血似的,连扑带咬,一咬一个准。白牙的肩部、颈部、腿部、腹部、背部和臀部上全是血淋淋的伤口。“噗”月鼻子一巴掌扇在白牙的脸上,打了个闷响,震地白牙脑袋“嗡嗡”响。豺掌虽然不像虎掌和熊掌那么有力,但匕首似的利爪也深深地刺进白牙的脸部,鲜血流了下来,它半个脸上都是血,模样可怕极了。它愤怒地想用自己的爪子回敬月鼻子,却不料被月鼻子反咬一口,咬住了它的爪子。“呦欧!呦欧!”白牙惨叫着,用爪子扇月鼻子,用牙咬月鼻子。“咔嚓”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呦吼!”白牙怒吼一声,一口咬住了月鼻子的颈部,连皮带肉的撕下一大块。“噜呜呜”月鼻子带着哭腔低吼了一声,看来是疼的不轻了,但毕竟是一位有经验的豺中豪杰,懂得忍耐。“咔嚓”白牙感觉自己的爪子被搅得粉碎,疼得厉害,又“啊呜”一口上去,咬掉了月鼻子半个耳朵,月鼻子也咬掉了白牙的一只右爪。
“呦呜”白牙发出了撤退的指令,然后一瘸一拐地逃跑了。
后方传来了月鼻子的嘲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