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冰冷,死亡的恐惧弥散在楚凌天心头。
他转过头去看着手握冰刃的楚荣华,眼里满是不解。
“天儿你死了。”楚荣华平淡的说道。
那把插在楚凌天心口的冰刃,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空中。
这时楚凌天才明白,那冰刃原来是一种幻术,只是那幻术带给他的感觉太过逼真。
楚凌天难得绷着脸道:“爷爷为什么。”
楚荣华看着紧绷着脸的楚凌天,他知道楚凌天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语气平淡的道:“不为什么,你死了就是死了,你以为你将那些低级的冰破阵逐个击破就算完了?危险无处不在,你要时刻保持警惕,把这种警惕刻进你的骨子里,成为一种本能,你还要记住以后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不要把后背轻易露给他人。”
顿时楚凌天面色苍白,他哆嗦着嘴唇一字一字的道:“就算是爷爷也不行吗?”
楚荣华严厉的道:“就算是我们也不行。”
闻言楚凌天低下头,如果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能相信,那还能相信谁,一种孤寂绝望感和方才的那种濒死感一同袭上心头,让楚凌天很是难受,他声音略有些嘶哑的道:“好,爷爷天儿知道了,爷爷天儿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
楚荣华看着楚凌天难看的面色掩去心中的一丝痛楚道:“好,你修练了不短的时间了,回去吧。”说完他便向药阁走去,所以忽略了楚凌天隐隐发红的眼睛。
药阁中楚荣暮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显得很是急躁,方才他大哥训练楚凌天时,他就在阁楼中看着,没想到到了最后,楚荣华竟说出那么狠的话。
见他大哥一进来,便冲上前去道:“大哥,天儿才十岁,你怎么能对他说那么狠得话,难道你就不心疼吗?天儿已经很优秀了,你还想怎样,就算想要他变强,那也要循序渐进吧。”
楚荣华沉默不语片刻,缓缓的道:“不够,这些还远远不够。”
听到楚荣华的话,楚荣暮一脸不敢置信他怒吼道:“不够,还有什么不够的,天儿才十岁,你有没有想过他可以承受多少东西,也许他在你眼中很差劲,但在我眼中他很优秀,这些已经够了,大哥天儿可是你的孙儿啊,你心疼一下他不行吗?”
“我当然心疼他,我若不心疼他,我就不会对他这么严格,另外他在我眼中同样优秀,所以我也相信这不是他的极限。他日后的路会有多凶险,你我心知肚明,就像天儿之前与我说的,只有看遍了痛苦绝望,才能体会出快乐希望,才能更加强大,荣暮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楚荣暮顿时哑口无言,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罢了。
楚凌天走在小路上,眼前的世界忽明忽暗。
来了,来了,纯净的魂魄,甜美的血液,楚凌天扯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大哥!”远处楚青峰边叫着大哥,边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过来,在快跑到楚凌天身边时,猛然加速,像个小炮仗一样,扑到了楚凌天身上。
楚凌天趔趄几步,抱着挂在身上的小孩,呆呆的看着他。
“咦?大哥,你的眼睛好红呀!”小孩纯真又好奇的看着楚凌天。
楚凌天闻言一惊,脸色瞬间惨白,那东西还没走,还在他体内,只是在沉眠,在休养生息,为什么会这样,天魄青莲为何没用,这一刻楚凌天慌乱恐惧极了。
楚青峰见他大哥突然惨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连忙下来焦急的道:“怎么了大哥,是不是我刚才冲的太快撞伤你了?”
楚凌天撇开头去,深吸力气,僵硬的咧了咧嘴角,再扭回头时他已温和的笑道:“就你这小身板?我不过是修练太累了而已。”
他不想将那种暴戾的情绪传染给他人,也不想他人操心。
“那就快走吧,娘做了好吃的,保准把你元气补回来。”
俩兄弟在小路上惭行渐远,其间不时传来俩兄弟的笑闹声。
李宅
李少卿恭敬的站在李雄霸身边,李耀则站在李雄霸面前,报告着这些天来接触楚家药堂的事。
“爹,我所了解的事暂时只有这么多,关于楚凌天的我还没打听到什么消息,耀儿办事不力,请爹责罚。”
李雄霸扶起李耀道:“爹怎会责罚你,是那楚家小子被看管的太严,竟都这些天了,也没出来,你探听不到也情有可缘。”
李耀面上感激涕零,“谢爹,不罚之恩。”
李雄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耀儿,那秋荷近日来身体如何,听闻她咳疾缠身,代我照料你这么多年,我实在过意不去,这有一副药方你拿去,让你大哥领你去韩药师那里抓药吧,楚家小子这几日应该就要被放出来了,我来照看着秋荷,你也少操劳些。”
李耀闻言猛的抬起头来看向李雄霸,他知道娘的一举一动都在李雄霸的监视下,如今提及想必是警告罢了。
李耀心中暗恨,在李雄霸似笑非笑的眼中接过药方。
李雄霸轻笑一声,果然这小兔崽子还是太嫩,被提及重要之人时,还是暴露出了真情实感。
在李雄霸心中,李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李耀关心之人是谁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拿捏住李耀在乎之人,让李耀办好眼前的事就好。
“耀儿,爹提醒你一句,心狠手辣,不要被多余的人所牵绊,才能没有弱点,知道了吗?”
一边原本面无表情的李少卿,此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爹这是在训导李耀?随即他恶毒的看向李耀,这个小杂种。
李耀自然感受到了李少卿的眼光,心中冷笑一声,面上透出惊喜道:“谢爹教诲。”
“嗯,你现在去和大哥拿药去吧。”
李少卿和李耀二人告退后,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待走到一处无人处时,李少卿猛然转身,准确的掐住李耀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小杂种,你少得意,不过是一条狗罢了,不要真以为爹会把你放在心上。”
李耀双脚在空中乱蹬,小脸因为呼吸困难而变得通红,两只手掰着掐着他脖子的大手,艰难的道:“大……少爷……李耀修为……低下,出身……卑贱……从没妄想……老爷能将……李耀放在……心上。”
李少卿冷哼一声,“你有这自知之明最好,若不是这次任务,谁会用一个妓女所生的贱种,我爹恨不得把你杀了。”说罢他将李耀随一扔,向前走去。
李耀被甩在地上,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他隐晦的看了眼李少卿的背影,浓浓的怨毒最后化为杀意埋藏在眼底。
跟着李少卿来到一处院落,这院落中花草遍布,空气中药香阵阵十分优美,看来这院落的主人在李家地位颇高。
二人还没踏入院落,就有一身着紫裙,样貌中等偏上的女子迎了出来,看向李少卿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卿少爷你可来了,可想死奴家了。”
这紫衣女子李耀认得,她就是李家的药修韩紫凝,此刻那甜腻的嗓音,听的李耀无端的感到阵阵恶心。
李少卿自然而然的抱住女子,一阵甜言蜜语后,扯过李耀手中的药方交给韩紫凝,“我带这小杂种过来抓药。”
听着李少卿恶毒和不耐烦语气,韩紫凝看向李耀眼中也充满厌恶,“小杂种,竟敢劳烦卿少爷亲自带你来,架子可真够大的。”随即她眼一转叫来药童道:“我与卿少爷要出去一趟,给这小子半刻时间找药,半个时辰后不管他找没找到,都给我轰出去听到没?”
被叫来的两个小童连连称诺。
李耀看着拿着药方走远的韩紫凝,止不住的冷笑,拿走药方让他如何抓药,不过就算那药方给他,他还不敢用呢,摸了模怀中楚家药堂给的药方,李耀走进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