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慧来到陈厉屋外,此时,陈厉房屋周围似有似无地氤氲着武者之气。当一个人修炼时,能在除周身之外的空间产生武者之气,说明此人要么是武力高超者,要么此人已渐入佳境。迦慧捋了下脑后的小辫子,对陈厉近日来的表现刮目相看。
陈厉的听觉因为功力增长而愈发灵敏,他探听到了迦慧五十米外的脚步声,于是迅速敛息出定。迦慧也已走到陈厉门口,沉声道:“为师如果猜测不错,尔已掌握天雷掌三式了吧!”
陈厉忙走出房间,“多谢师父这段时间的提点照顾,我越来越感觉修炼的得心应手。”
迦慧满意地点点头,“厉海,你要时刻记住,若要在这个世界立足,活下去,甚至——成功地达成某种目的,必须要从自身内在入手。只有你真正变强了,所有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嗯嗯,徒弟明白!”
“还有,”迦慧看着陈厉的眼睛,“有关天主的事,你不要再与其他人提起。”
“哦,好。”
“为师打算将春季试炼提前到下月初,你近些时日加紧修炼吧!”说完,迦慧端详了陈厉一番,转身离去。
陈厉瘪瘪嘴,总觉得迦慧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没说。
很快,春季试炼提前的事在寺中传开,众僧侣热切讨论起来。本来春试是为了能让沙弥们被选定到一位禅师门下修炼,但现在寺中仅剩下一位迦慧,大家都感到竞争激烈起来。
陈厉正欲往沙弥院去找清圆,路过一偏殿时却听见有人唉声叹气。他不禁转过去瞧,原来是墨生握着扫把,正边扫地边长吁短叹。
“墨生小师父今天心情不佳啊!”陈厉调侃。
墨生扭头看了眼陈厉,并未像往日一样回嘴,而是继续蹙着眉,发出一声长叹。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陈厉故意撞了下墨生,“虽然你用棍子打过我,还讨厌我,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好朋友!说说,跟我说说。”
“啧,你这人怎么如此厚脸皮!”墨生冲陈厉打去一扫把。陈厉闪身躲过。
墨生看着陈厉,气得跺了下脚,眼圈竟开始泛红,“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身体多轻盈!我要是早早跟了禅师修炼也能如此!”
“哎,你别哭!让别人看到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下个月不就春试了嘛,等你跟了师父就好了!”
“说得轻巧!”墨生翕翕鼻子,“之前是三位禅师在寺内,胜算还大些,如今只剩下迦慧禅师一人,我——我——”墨生抹去眼泪,“再说了,本来迦能师叔都说收我了!要不是师叔现在失踪,我已经是他弟子了!”
“真的假的?”陈厉看墨生一脸怨愤,故意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叔说让我盯着你,一旦有——”墨生话说一半,立即禁了声。
“哎!”陈厉拉住要溜走的墨生,“你刚说什么?迦能师叔让你盯着我怎么的?”陈厉挑眉,没想到自己还炸出一个内幕。
墨生重重地叹了口气,懊恼道:“我这张嘴,太快了!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之前你总惹是生非,所以师叔让我盯紧你,一旦你有什么风吹草动,让我立刻通知他!”
“哦!”陈厉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妖兽尸地、寺里好几次迦能都恰巧及时出现替自己解围。陈厉放墨生离开,自己不由得陷入沉思。迦能叫人盯着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怕他惹事吗?细想迦能与迦白二人,还真有颇多可疑之处。想到此,陈厉发现他还从来没去过迦能的住处呢!
陈厉取道来到迦能所住庭院,他环视四周,确定无人后,推开了迦能的房门。迦能屋内摆放着一床一桌一蒲团,窗子下面是一个矮柜,陈设简单整洁。陈厉绕着屋内走了一圈,实在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物件。于是陈厉打算离开。
然而,他刚走到院儿里,就听不远处传来争吵声。陈厉好奇地往院儿外看去,只见庭院外右侧,觉一、觉想、觉宇、觉垂和予音、予闻正不是为什么辩得面红耳赤。
陈厉嘿嘿地轻笑,本想单纯看个热闹,却被觉垂给发现了。立时,众人齐刷刷地朝陈厉看去。
“呃,各位师兄好!”陈厉赶紧收敛起窃笑。
予音蹙着眉,厉声问:“你为何从师父的院里出来?”
“啊?”陈厉飞速反应了一下道:“哦,我看院儿里有点脏,去打扫了打扫。要是迦能师叔突然回来,看见院子里那么乱不好!”
“呵呵。”觉想不屑地撇下嘴,“回来?想必师叔是跑去苍国享福去了!”
“你胆敢胡说!”予闻上前几步。
觉想还不示弱,“我说错了吗?予仲是迦能师叔的弟子,师叔怎会对予仲被施巫术之事毫无察觉?如今又赶在这时候失踪,不可疑吗?”
予音拦住予闻,开口道:“师父跟我们住处相距甚远,予仲回寺后也未尝总去师父那里,师父怎么会有察觉?再说那巫术邪门,不是日日发作,师父难道要日日盯着予仲换衣吗?说到可疑,方丈难道就不可疑?师父明明将奸细予仲揪了出来,方丈竟什么都没说,只吩咐大家将予仲的尸体处理了。身为方丈,不应该发动全寺之人彻查此事吗?”
陈厉点点头,原来这两伙人是在因为各自师父打嘴架啊!
“你点什么头?”觉垂突然对陈厉大声质问。
“哎!”陈厉皱皱眉,“你们吵你们的,我点个头还是错了?”
“厉海。”觉一道:“你也算寺中一份子,不如你也发表发表你的意见。”
“这个······”陈厉左看看右看看,其实他想说,他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是白悟寺的和尚。他就想保命,练成高超的武功,返回21世纪。要是能顺便把美女阿采拐回去,就更好了!不过看着觉一这边的架势,陈厉虽有心说方丈不好,但终究碍于他们人多,于是陈厉笑笑,“都有道理,都有道理!听几位师兄说的,哈哈,我都感觉我师父有问题了!哈哈!”
“对呀!”觉垂瞪起眼睛,“你们说迦慧师叔为什么没事?怎么只有迦慧师叔没失踪?”
这下倒好,陈厉本想自谦的玩笑话,让众人挑起了新话题。
陈厉捏了捏眉骨,顿时感觉面前站着的几个不是人,是猪!讨论这些有用吗?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练功以求自保。否则,下个失踪的还不定是谁呢!
“呵呵,你们慢慢聊,慢慢聊。”陈厉迅速撤身逃离几人。
来到沙弥院,陈厉直奔清圆房间。快到门口时,陈厉感到一股微弱的武者之气从清圆屋内传来。难道清圆入武道了?陈厉惊喜地敲开门。清圆却一脸愁容地坐在屋内。
“你怎么还看起来不高兴?你应该入武道了吧?”陈厉认为清圆能如此之快的入武道和他吃了许多婓果不无关系。
却见清圆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师兄,我昨晚稍稍能入定片刻,但今早起来,却如何也无法再集中力量。”
“哦?”陈厉端坐在清圆身前,双掌按到清圆肩头。清圆感到一个巨大的气团将自己裹住,却非束缚感,而是一种由外向内的滋养。清圆再次集中力量,陈厉趁机将心念侵入清圆。此时,他看到一枚发皱的气核位于清圆腹部,虽然那气核发着光,却并不饱满精神。
“你修炼《涵修心法》了?”陈厉问。
“没有。我正想今日稳定气脉后修习。”
“原来如此。”陈厉收回心念,二人回到现实。陈厉笑道:“你身体现在虽然具备了武者资格,但心识不全,所以你体内的气核才会看起来了无生气,导致你无法再次入定修炼。要想改变现状,你得学习心法。”
“原来是这样!”清圆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资质不好呢!”
“嗯,照你现在的速度练下去,下个月春试,你一定会从众沙弥中脱颖而出。”
“我能这么快入武道,还多亏了平日厉海师兄教导有方!”
“那是那是,不吃肉喝酒,哪有力气练功呢?”
二人大笑起来。
“清圆。”陈厉嘱咐道:“我看寺内现在拉帮结伙现象严重,你可要小心。”
“嗯,清一师兄已经站到觉一师兄他们那边了。”清圆担心地说:“厉海师兄,到时寺内若真的分成两派,迦慧师叔门下弟子又少,可就不好服众了啊!”
陈厉点点头,觉得清圆此话有理。介时若寺内僧侣自动分帮结伙,将迦慧孤立起来,恐怕法不责众,迦慧也无计可施。想到这,陈厉看向清圆,“不如我们也找人凑一伙儿。”
陈厉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觉尘。觉尘虽然在迦白门下排行第四,但却始终因为功力原因被其他师兄弟嘲笑、排挤。因而觉尘与他们关系一般,并不交心。但即便如此,若想将他一下子拉拢过来,也需要些真正能诱惑的了人的东西。想来想去,陈厉知道,能让觉尘死心塌地跟自己一伙的方法只有帮助他提升功力。
“清圆,你信我吗?”陈厉突然道。
“信!”经过这段时日相处,清圆已经看出陈厉虽不愿驻守规则,却也一个可靠之人。
“好!那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学习同一套心法吧!这套心法虽与寺内心法同名,却又完全不同。其他你无须知道太多,你只要记得,信我,跟我修习。怎么样?”
清圆想都未想,立即点头。
二人盘膝相对坐下,陈厉教清圆念动《函修心法》口诀,很快,陈厉进入到虚室中。此时,绛色的虚室内亮起鲜红的光,周围氤氲起白色的雾气。陈厉耳边响起嗡鸣,但雾气渐浓,他辨不清麒麟弓与魔箭的位置。浓雾带着一股力量冲击着陈厉,陈厉立即集中心识念道:
“日月行健,四时不语;我佛如来,如净如垢。朝始夕往,天地兴亡;我佛如来,非尘非疆。动亦如灭,灭生万象;象亦生劫,劫仰玄黄。”穹苍翻赢,我心感应;心若雷明,心若澄明。骋往百骇,血达髓脊;目越芸物,灵想众生。”
生字落,麒麟弓与魔箭穿过浓雾飞到陈厉手边,虚室内的雾气剧烈搅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