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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怪异小镇

姚尧真就找了个超市收银员的工作,小超市,离家近,已经快干半个月了,老板对他很满意,老实、勤快,更重要的是,同意晚上加班。他倒是觉得无所谓,以前就老是通宵,闲着也是闲着,还有加班费,何乐而不为。

店里一共三名员工,他是唯一的男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和一位退了休的阿姨,小姑娘是兼职,勤工俭学,老阿姨以前是单位的会计,退了后也闲不住,算是过来帮忙的。于是姚尧就成了这个超市的主力,搬货、卸货、入库都是他,当然也有福利,老阿姨每天中午都会给他带一顿相当不错的午饭,绝对比自己出去吃值。

小姑娘周末的时候可以值全天,所以姚尧那时可以休息一天,他也没闲着,跑了几次医院,主要是检查一下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他很在意前段时间的事,潜意识告诉他那可能是做梦,但下意识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至少手里的扣子可以证明确实发生了某事,这些事他没敢和人说,就是医生问起他也是含含糊糊的说大概看到了幻觉,一来他不敢说,怕被人当神经病,二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解释不清。

医生给他的建议是找心理咨询师谈谈,他去了,约了时间,然后越聊越糊涂了,那是个女医师,和他一样戴着眼镜,和电视上的完美邂逅不同,她有张很普通的圆脸,大众的鼻眼,说话却带着洋腔,三十多岁了还未婚,他去了几次,据她的同事开玩笑说,她是独身主义者。不过她说话倒是很有水平,至少很多词汇你听不懂,显得很深奥,她建议可以的话,合适的时候做个催眠治疗,姚尧其实对催眠挺感兴趣的,觉得那是很悬的东西,不过,有时候听她说话,那些难懂的理论说多了确实有助于睡眠。

他还在考虑这事,主要是心里也没把握,他怕自己真摊上什么事,同时又觉得催眠似乎不是很靠谱,不过这周正好闲着,思忖再三,决定去试试。

女医师有些见猎心喜的样子,尤其是当她听了姚尧说自己可能有梦游的经历的时候,似乎躺在那里的是个极好的素材。一切准备就绪,放着舒缓的音乐,医师告诉他一定要放松,不要有心里负担,更不要心里戒备,他照做了,然后眼皮越来越重,在医师的倒数声中连意识也开始模糊,最后终于闭上了眼。

姚尧有些溺水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被呛住了,他着实对催眠另眼相待,连带着对女医师也敬佩不已,简直是身临其境的感觉,这种真实感……咳咳……

姚尧一挺身,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水里,吐了几口水,他忙不迭的从河里爬上来,看看天,看看周围,是一处荒郊野外,不远处似乎还有一个小镇,他不禁苦笑起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定和上回一样,看来又有麻烦了。

这次他倒是没那么不知所措,毕竟经历过,只是越发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感到不解,他甩甩身上的水,趟过一片草丛的时候瞧见河里又爬上来一个人,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留着过耳短发,虽然湿了,看起来依旧很清爽,印着米奇的略显宽大的T恤,热裤配上一双白色球鞋,越发衬托出修长的腿,更扎眼的是T恤被完全浸湿,玲珑曲线若隐若现,算是落水后难得的好事。

姚尧故作沉稳,热情洋溢的问了句是否需要帮忙,没想到女孩儿冷冷的回了句,“看什么看,小心剜了你眼睛。”姚尧只好悻悻的离开,觉得有些自讨没趣。

翻过草地就能看到镇子的全貌了,古色古香的建筑很有丽江古城的味道,路口有个颇为气势的大理石牌楼,正中央印着红丹丹的三个字,招手镇。很古怪的名字,姚尧上前几步,随手在牌楼的柱子上敲了敲,是货真价实的大理石,这得多少钱。放眼望去,一条青石路蜿蜒而上,两旁青瓦木门的店铺鳞次栉比,不少行人徐徐而动,看着倒有几分惬意。

姚尧没有急着进去,他呆了好一阵等衣服半干,顺便看看周围的地形,好让自己在这陌生的环境不显得被动。四下是清秀的山,就连河对面也是郁郁葱葱的林子,看来小镇完全置身于大自然的怀抱,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只是具体什么又说不上来。

跨过牌楼,心情也被这难得的清净所感染,两个半大的孩子打闹着,嬉笑着,几个穿着朴实的老奶奶围坐着说说笑笑,口子上一家买香料的店此时沁出一丝甜味,清新脱俗。姚尧刚迈开步子,远远却看到一个人跑了出来,他似乎惹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叫着,跌撞着往外跑,胖乎乎的脸颊与鼓鼓的肚子同时颤动,有些滑稽,路过姚尧身边的时候与他对了眼,一脸的惊慌,想问时,人已经跑远了。

在镇子的另一头,一群人挤挤攘攘的围在一起,中间留了大片地,有人在尖叫,有人捂了眼背过头去,还有人问东问西,其间,三俩个人小声嘀咕着。

“怎么回事?”

“不知道,好像有人死了。”

“是镇上的人么?”

“应该是,好像有人说是对面那条街卖水果的。”

“咱们怎么办?”

“别急,先看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很快有穿着制服的人过来了,是镇上的治安官,打头的一个十分魁梧,皮肤黝黑,手臂青筋扎结,似乎一用力就能将制服撑破,他身旁跟着一个白面书生,制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整个人瘦的像是一具骷髅,他们后面还有三个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在外围维持秩序。

魁梧男子走近了,低头瞧了瞧,不住的皱眉,喉咙里发出“呼呼”声,终究没忍住,扭头干呕起来。骷髅男赶紧上前搀扶,小声说了些什么,魁梧男摆摆手,顿了顿又转过头去,骷髅男也跟近了,这回终于看清,广场中央原本立了两座雕像,一个跪拜祈福的女人,一个举目远眺的男人,男人脖子上还跨坐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也在做祈福状,此时,不知什么原因,男人雕像拦腰而断,斜斜的倒在地上,雕像下面压着一个人,已经看不到脑袋,而脖子上的小孩子依然虔诚的笑着,脸上殷红一片。

姚尧挤进人群的时候尸体已经抬走了,不过他听说了事情的大概,似乎有个倒霉鬼路过时被刚好倒下的广场雕像砸了个血肉模糊,他听得口齿发酸,看到还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时没来由的心里一紧,有些莫名的忐忑。

他看到一个被称作“巴图队长”的魁梧汉子正在发言,很有气魄的声音劝说大家不要围观,更不要制造谣言,这只是意外。人群慢慢散去,姚尧却没有急着走,他等在一旁,直到那几个制服忙完了准备离开的时候,他靠上前打了个招呼。

巴图队长狐疑的看着他,警惕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在这里没见过你?”

姚尧善意的笑笑,很客气的道:“我是从外面来的,迷路了,我想问问这是哪里?”

巴图语气好了些,瞥了他一眼,一边走一边道:“这里是招手镇。”

“我是说招手镇在什么地方?”姚尧有些迟疑的问着。

“这里就是,明知故问。”巴图停下来瞪了他一眼,语气很是烦躁,“别没事找事,影响我们办案。”

姚尧“哦”了一声,知趣的退开了,他大抵弄清一件事,一路走来,他问了很多人,这里是招手镇,但招手镇又在什么市、什么县似乎没人知道,这里好像是个封闭的空间。不过这里并不闭塞,虽然建筑很古朴,但内在生活相当殷实,他逛了逛,很多店铺中各种家电一应俱全,甚至还能上网。

姚尧试了下,确实能联网,他查找了有关招手镇的信息,竟然查不到任何资料,无论是百科、旅游信息、新闻甚至卫星地图都找不到半点只言片语,不过,他也发现一件事,当他试图在网上咨询的时候,自己的信息竟然屡屡发送失败,不单如此,微信、微博等也同样无法发言,包括手机通话,号能拨出去,但没人接,也没有任何提示音,就像打给虚空。而且,还有一件事令他颇为在意,小镇古朴的生活虽然很现代,但他却找不到一辆车,唯一见过的交通工具却是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

种种矛盾和不解让姚尧心里很不安,加上死了一个人,虽然是意外,但他认为这个镇子恐怕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似乎所有人都在隐瞒一件事,大家不约而同的避讳去谈一些问题,看似平静的生活下不知藏着多少秘密。

姚尧想了想,还是跟着那个治安官安全些,于是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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