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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饥之年

大家好,我叫陈二。故事可能有点长或者很短,记忆依旧清晰那是乾隆二十八年夏,大饥。镇上天天有人饿死,大伙都四处寻找能填肚子的东西,情况很不乐观,当时我已经饿了三天,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为了活下去我要不停的寻找粮食来维持生命。这晚我记得月亮很亮,周围散发着一阵阵的悲凉气息,没有青蛙和蟋蟀的叫声,静得有点可怕。我缓步来到镇郊的坟地,想看下有没有啥可吃的祭品,这里每天都有饿死的人被安葬于此,总有一些孝顺的人会给离去的亲人摆上一点祭品哪怕是半碗野菜。“辟砰”这是碗被摔碎的声音!我从坟堆后探出了头看个究竟。一个中年人瞪着破碗怒骂道:“啥破玩意,苦得要死!想毒死劳资丫的”!“你就别埋怨了!丫的今晚的祭品都让你一个人啃光了!”另一个也是来觅食的人抱怨着。两人互视了一下便各自找吃的了,我也赶紧加快了动作继续寻食。月夜下三个清晰的黑影在无声地搜寻着!

不知何时,突刮过了一阵寒风,令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人在说话又像在哭一会又像在笑着,声音越来越近!我和其他两人好奇的走到一起磨蹭的向声音方向走去。此时看到一支披麻戴孝奔丧的队伍从我们身旁走过。月光暗了许多看不清面目!旁边的中年男子惊喜的喊道:“快看!有祭品是鸡和馒头!!”我们精神一抖!口水便流了出来!走~悄悄的跟着他们!我们仨小声的从侧面悄悄的跟随着这支丧队。夜已深,我们就这样跟着他们渐渐往深山方向走去,走了一会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人群中总有人回头看着我们笑,这让我开始有点毛骨悚然!我看着这支队伍总有点异常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正巧月光比之前亮了许多!我恍然一悟!“不好!他们!他们是没有影子的!”我顿时双脚一软摊倒在地上!同行的两位兄台也不管我继续跟着丧队,我摇着头用力招手想让他俩回来,可他们大概以为我是饿得走不动了便再没有理我。

之后我再没有见过这两位仁兄,听村里的陈老说这可能是去地府投胎的鬼魂队伍。这次的经历让我想起都后怕开始相信这世上还真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存在,我也从那时起渐渐留意周边发生的一切。

饥荒继续蔓延着,感受不到恐惧但死亡会随时光临。所能做的就是找食物!找食物!还是找食物!这天,还在梦里的我被敲门声吵醒,心想是谁还会来找我。门一开来者正是我的表叔,表叔苍白的脸上看起来没有丝毫血色,干裂的嘴唇对我微弱的问了句,:“二狗子,姑妈和姑夫在家吗?”我指了指屋里的三个灵位:“我爹妈还有我哥上个月已经“走”了”,“表叔你咋来了?”表叔没有回我的话,片刻,“二狗子,表叔有一封信需要你帮我交给一个人,你要赶在太阳下山前到龙王庙看见右手绑着草绳的人便是他”“那你把信给我吧”“...”表叔空洞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屋里的灵位并没有拿信的动作。我细想他大概是饿坏了,“你先进来歇会,我给你打点井水喝”我转身去取水,表叔在我背后突然大叫了一声!这把我吓得打了个踉跄,回头表叔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句冰冷的话传进我耳里“快来郊外马坡找我!快来!这封信关乎你们所有人的生死!”声音在我耳里一直回荡。我回到里屋冷静了少许,这似乎有点奇怪,表叔消失得很突然会不会是我活见鬼了!

郊外马坡有十里路程,对于非常饥饿的人来说哪怕是走上一里路都很艰难。在我的印象里表叔几乎是个从不开玩笑的人,他最后的那句话令我不敢怠慢。我撑着木棍在烈灼的太阳下,举步维艰的向马坡走去。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大白天的死寂得可怕。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到了马坡并没有看到表叔,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一股异味扑鼻而来,是腐烂的味道!我寻着方向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的衣服有点眼熟,我一惊!赶紧走了过去,“我的老天爷呐!”这是我的表叔和表嫂,苍蝇围绕着他们的尸体在太阳的暴晒下发出阵阵尸臭!我禁不住打了个干呕。捂住口鼻观察着尸体,从尸体腐烂程度上看表叔表嫂大概已经死了几天了,那刚才和我说话的表叔是?想到这,冷汗不由得从我后背冒了出来!我哆嗦得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这才想起了表叔要我帮的忙,便赶走了尸体上的苍蝇,在表叔胸口的衣服里找到那封信。

夕阳西下,我用了生命里最后的劲来到了龙王庙,庙门口正站着一个人描述跟表叔说得很像,我便把信递给了他。那人也没和我说话,迅速的窜进了森林里。之后的日子恢复了往常,每天还是有人饿死,死了也没人抬去埋了,直接在原地腐烂发臭,有些尸体隔夜就不见了听说是被人吃了,我的发小墩子就是被他哥吃掉的,我那时也是饿得在家里等死了。每天喝井水和吃老鼠屎勉强的支撑了半个月左右以为就要快饿死的时候,镇上传来了好消息,说朝廷的赈灾粮食已经抵达了,我们有救了!

后来,知县大人被砍了头这些都是后话了。我比较在意的是当初来找我的表叔,之后,我在马坡的路边给表叔和表嫂修了座坟,愿他们能够安息。人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我却没有这样的福分,这一年家里死得只剩下我一个人,活过来后我对生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并且对那方面的事儿更加好奇。便决定卖掉了祖屋,从此游荡各省各地,做一个实实在在的流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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