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陈威就气势汹汹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沈董事长!”
宜佳将视线对上那个愤怒的人身上,轻描淡写地问道:“陈总,有事?”
这时跟着进来的梁静抱歉地看着她“沈董......”“没事,梁姐你先出去吧。”宜佳冷静地对着梁静说道。
这时陈威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不发一言自动自觉地坐在宜佳办公室的沙发上。
梁静略微回头,看见宜佳向她使了个要她放心的眼色,她才慢慢把办公室的门掩上。不敢直接关紧,毕竟陈威不像许玲一样是女流之辈,等下一冲动起来怕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就不好了。梁静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刚刚宜佳有些冲动。陈威能这么嚣张,当然多少也是有些能力的,手握范氏的股份又和其他股东交好,其他股东也还不是除了每年的分红之外,还动着范氏其他资金的念头,在各个部门里,他们安插的人也不少了。以前范董事长在的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以前范董就和她说过,创业艰难,守业更难。如今她只是一提,本意是要宜佳稍微注意,谁知宜佳一下子就来这么大的阵势,她根本始料不及,倒是有些后悔了。
年轻人确实比较容易冲动一些,不过这样倒也还有个好处,给大家一个下马威看看!本来这个陈威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当时他看上她,被她拒绝之后,不知道给她使了多少小绊子,要不是范董护着她,想到这些,梁静觉得有些挫败。也许宜佳是对的,与其等着慢慢被蚕食,主动发难才能打出新局面。
陈威看着梁静把门带上之后,才转头貌似无意地对宜佳说道:“请问董事长为什么要将许经理辞退?”
宜佳懒得理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整个茶香充斥着整个喉咙,直达心底,有点苦,“许经理失职,我觉得没有必要留这样的人在公司,对公司的成长有害无益。”
陈威见她慵慵懒懒的样子,有些愤怒,“许经理哪里失职了?”他是想保住那个女人,因为他知道要是许玲一走,他可就损失大了,没有人会嫌钱多的,他也一样。
姐夫的意思是要他多利用范氏科技的资源为他们之后早做打算,好不容易筹划那么久,也终于等到范筱优病重这把东风,怎么可能在最后的要紧关头出差池?以为沈宜佳和李康一样是个软柿子,却没想到是个硬菱角。
宜佳这会儿看也不看他了,“作为财务部门的负责人不知道为公司开源节流,你说我要这样的人有何用?”
陈威嗤笑了一声,“董事长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公司运营不是光靠节约就可以的。”
宜佳又抿了一口茶,“是吗?陈经理的意思是不介意我召集公司的所有高层一起来开个预算审查会议咯?”
“什么?预算审查会议?”陈威轻蔑的看着她,“你确定要这样?”
宜佳微微一笑,“非常确定。”
“那行啊,随时等候董事长的会议。”陈威马上变了一张脸,呵,要查就查,看她到时候得罪多少人,而且范氏如今早就不复当年了,沈宜佳是自寻死路。他冷笑一声地说道。
宜佳心知他在想什么,“那好啊,我只等召开会议时大家都在场。”
陈威看到宜佳如是说,便不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等到陈威走了之后,梁静才走了进来,担心地看着她,“沈董真的要开年度审查会议吗?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
“这个……”梁静顿了顿又说,“其实沈董心里也清楚的吧。”
宜佳笑了笑,“我就是要这样做,我就是要告诉他们,公司的钱不是拿来让他们私人挥霍的,所以梁姐,你不必再劝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行了,梁姐你只需要把计划拟好给我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考虑。”
梁静看着宜佳这般说,只好呐呐地说了声“好”。
宜佳这几日也看清形势了,现在公司里好多主管都是程派的人,连陈威都是他的小舅子,程修远或许应该以为董事长的位置非他莫属了,没想到却被她这个晚辈抢了,自从她接收之后,他也倒没有直接难为她,只是之前的那些主管老是对她的态度老是不冷不热的。
范氏算得上是家族企业,所有高阶主管的位子,几乎都是和家族有关的人所占据,个个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无非就是想多刮些利益进自己的口袋,像这种部门预算,不浮报,绝对是对不起自己的口袋。所以陈威才那么肆无忌惮吧,这样她还不采取措施的话,只怕再过个几年,范氏连渣渣都不剩。而陈威又那么目中无人,宜佳决定首先就从公关部这里开始整顿。
她查看了一下这俩年来的公司运营情况,他们先后以各种方式各种理由遣退了三位聘雇的专业经理人,公司的氛围死气沉沉的,她要想彻底整顿,手段就绝对不可以再温和,而对方要是没有所收敛,那么预算审查会议就将是她要放的第一把火。
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可是她只能这么做,不然如此下去只怕范氏集团的危机局面就再也无法挽回了,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她料想母亲也是知道公司这两年的情况的,却不知为什么母亲迟迟没有采取什么应对措施,或许母亲从那时就开始生病了,所以就算有心也无力改变局面了。
宜佳知道预算审查这这种事肯定是会引发诸多问题的,但是眼下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看了一下公司这几年的入账,收益是不错,可是部门的私人支出更多,根本没有什么运转资金了,要是一个不注意,范氏就完了。
宜佳有些心急,她不想,更不能让公司这样下去。姨父对资金走向这些完全没有什么概念,反而一再纵容间接助长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