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下午带着宁深去拍了那二十套衣服，宁深以为是不一样的衣服，结果到了发现是二十套不一样样式的旗袍。从民国旗袍一直到现代旗袍，从平时的素雅款到各种场合的旗袍款式。全部都是白色背景，没有借助景色。一个下午的成果，就是那一百张照片。完了以后宁深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进去卸妆，站在梳妆镜前，身体微微前倾，脸更加靠近镜子，宁深有点近视，没有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坐在角落里的人。宁深把头发上的发夹抽出，头发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宁深觉得这样脖子有点卡，又把脖子旁边的盘扣解了，食指拂开了嘴上的口红，红色蔓延到右脸，宁深微微一愣，正准备抽两张卸妆棉，却听见身后“咔嚓”一声，偷拍！宁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也知道不好，准头就打算找人，却看见了一个挺面熟的人。
“送给你。”十八岁递上一张照片，手指修长，骨节干净，正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才有的手，十八岁笑容灿烂，一派青春期待的样子。“宁深，你不是忘了我吧？”见宁深迟迟不接手，十八岁有些兴致不高。“你怎么在这？”宁深拿过照片，淡淡开口。宁深并不想过多的接触他，但是事与愿违。“哈，我在这里帮工啊。怎么样，我厉害吧，什么都会做。”十八岁脸上写着求表扬几个字。“嗯，我走了。”宁深没再继续交谈，擦完了口红就要往外走，却被十八岁第二次以同样的姿势拉住，“我是关席远。”宁深顿住，有些莫名，“知道了，所以呢？”宁深的表情很真挚，并没有普通女生听到这个名字该有的样子，就像是真的不认识一样。宁深确实没听过这一个名字，因为她的手机除了电话号码，没有其他的社交账号。唯一的微博账号，也只关注了一个人。
“啊，那个，我自我介绍一下，然后。。然后我送你。”“嗯，不用，谢谢。”宁深走出化妆室，留下关席远一个人呆在原地。
一直躲在一边观看了全程的程程突然冒了过来“哈，败了吧，还说你多厉害呢！”程程很是不屑，一张脸的皱纹都要堆上额头了，“你小子不行，知道。。。”
“什么时候走？”宁深突然反回来打开门露出一个头。程程被卡住在喉咙里的话不吐不快，但是看着宁深那张冷漠的脸又给生生的憋了回去。“程叔，我要去你家吃饭。”关席远认真的看着程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哦哦啊，我让你阿姨买菜去。”程程拿着手机仿佛是找不到信号的走了出去。
“走吧。”宁深看着关席远转头之时来了一句。关席远跟在宁深身后走了出去。一条五分钟的路被人看着走，宁深有点不习惯。关席远跟在身后像个小媳妇一样乐呵呵的，公司里还没下班的人仿佛是看见了鬼一样躲在一边。
晚上的一餐饭吃的比较安静，宁深不说话，关席远不说话，程程夫妇也不说话。关席远走的时候说“我下次还来，阿姨你做点好吃的。”
宁深看了一眼，并未作答。
一夜好眠。
早晨七点宁深还在刷牙的时候就被程程敲开了门，程程喘着粗气把手机递给宁深，“你没哈哈哈看吗，旗，，，袍妹？”宁深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折回去继续刷牙。程程没给她时间缓冲，一连串的问题跑了出来，“你和关小子怎么认识的？他昨天把你的照片发了出去你知道吗？你知道官网店铺照片还没发出来吗？你知道你现在可能是个网红了吗？那你。。。”
“兼职认识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宁深刷完牙简洁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厨房里的小米粥好了，你要吗？”“额，好。”程程有点转不过来，今早一起来就看见短信里关席远凌晨一点发来的话“我发了啊”，惊出一身汗，立马上去查看所有社交账号，一刷新就看见热搜榜里大写加粗的旗袍妹三个大字，一个是旗袍妹，一个是旗袍妹关席远，一个是旗袍妹陆言。旗袍妹的言论和热度居高不下，褒贬不一，但是更多的还是说旗袍妹背景很大，有手段云云。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宁深红了，程程从没带过红的这么快的人，一时冲击太大没憋住。可是静下来也想了更多，宁深的名气来自于关席远和陆言，一旦两人发布声明，宁深消失的速度就会加快很多，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宁深的名声。因为宁深的迅速走红，宁深的一部分过去也被扒开，辍学的消息不胫而走，由于宁深性格冷静的模样，以往的同学对宁深的评价并不高。但也无非是些“人比较安静”“看起来不是很好接近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有些言论极为诛心“还说怎么就退学了，原来是傍了大款”这对宁深以后的路子难以走开。模特本身的热度是不应该盖过衣服的，尤其是对于富有一定意蕴的衣服而言，模特本身的热度和评价会在一定程度上带动销量，但是一旦热度消退，而之前衣服本身的魅力没有被散发，就会迅速被人遗忘，尤其是宁深主打的旗袍，受众太小，很多人其实并不会在平常穿它，程程陷入了两难。
是要将宁深捧上去走娱乐圈，还是继续自己给她设计的旗袍之路？
“不用担心，先做好当下的拍摄。”宁深看了一些评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从小到大，听得多了，自然是不奇怪的。宁深倒是觉得关席远拍的照片还不错。关席远发的是昨晚偷拍那张，青丝散泻和旗袍融在一起，脖子边的扣子倒在一边露出半截锁骨，嘴角的红色张扬，镜子里有另一个宁深，两相对视，眸光幽幽。
第二天，官网店铺发布了照片。销量三万四千八百二十一件，其中以红色和黑色居多，占百分之八十。
第三天，销量四万七千四百六十一件。
第四天，销量四万六千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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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宁深的旗袍销量逐渐归于平静，冬天来了，旗袍变得臃肿。
不再有人喜爱在冬天穿它，即使她曾经在夏天展现了女人最美的样子。
“宁深，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程程递过来一张卡。
“你之前给我了，不用再给我。”宁深有些过意不去。
“你总得要买点东西用吧，你以后多做事还就行了。”程程面露关心之色，“这两天先休息一下，要做什么自己去做就行。”
“好，谢谢。”宁深答的淡然。宁深不知道怎样应付这种来自于别人的关心，很笨拙，很简单。程程看着她这样子，也不再多说，交代了一下工作就走了。
宁深坐在阳台边，定了一会，收拾了包准备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