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溪听到白发老头的话语后,连忙上前郑重一拜,对老者再次行礼道,弟子多谢老伯器重。
老头将手中的药锄交给了蔡云溪示意他跟着自己走,然后转身朝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之中走去。
乍眼一看这院落平平淡淡,丝毫没有什么出奇之处,通体呈现一种土灰颜色,院落的墙壁之上爬满了暗红色的爬墙虎,绿油油的叶子密密的覆盖着整个墙体。
蔡云溪连忙踱步跟着白发老头走进了充满沧桑气息,饱经风霜雨雪侵蚀的院落,院子里摆放着一支竹竿,和几天被晒的干瘪的死鱼,显然白发老头很喜欢去钓鱼。
院子里摆放了许多瓶瓶罐罐,和很多不知名的药材,奇行怪异,极为罕见,一棵枝叶浓密的楠木种植在院子里,树底下则拴着一条雪白的大狗,这狗足足有蔡云溪齐腰高,浑身长着浓密的雪白鬃毛,威风凛凛。
雪白大狗看到蔡云溪盯着他,大狗朝着蔡云溪嘶牙咧嘴,露出了尖锐的两排大白牙,看的蔡云溪连忙后退到白发老头身后,吓得冷汗连连。
白发老头连忙朝着雪白扔出条晒得干瘪的死鱼,平静的对大狗道:“阿呆,这是我的客人,不得无理。”
那雪白大狗瞬间变的温顺起来,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将那条死鱼给叼走。
蔡云溪险些哑然失笑,这只狗怎么爱吃鱼啊!真是个怪胎,老头对着蔡云溪道:“你今晚就和阿呆一起在院子里睡,他朝着蔡云溪坏坏一笑,然后上前解开了拴住阿呆的绳子,然后慢条斯理的朝着房间里走去,幽幽的声音回荡在蔡云溪耳畔,明日我教你如何打理药田。”
白发老头转身从窄窄的门洞钻了进去,从床头取出了一个酒葫芦,大口往自己喉咙里灌了口,立马又成了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他的房间之中一口通体碧绿色的大缸里,数十条尖牙利齿的大红鱼在缸中的水里游来游去,打眼一看这些红鱼均长着薄如蝉翼的鱼翅,碧绿色的缸口则被透明的金色丝线密封着,房间里的墙壁之上也挂着一身蓑衣。
蔡云溪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只听到一阵冷风从他的耳边吹过,一想到雪白大狗一口尖牙利齿他就头皮发麻,对这个老头的印象立马改观,这个老头真坏!他喃喃自语道。
天为被,地为床,伴侣还是一条大白狗,蔡云溪的心都在滴血,这现实还能更残酷一点吗?
暮色黄昏,日薄西山,天色也渐渐聚拢成乌黑,一轮霁月悄无声息的升上了天空,微风过处,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蔡云溪则和雪白大狗对峙着,谁也不放心谁,彼此之间都保持着警惕。
气氛当时显得很尴尬,蔡云溪当时从背后摸了摸,我的剑呢?蔡云溪当时如遭雷击伫立在风中一动不动,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神剑也给弄丢了。
蔡云溪当时如坠万丈寒潭,他呢喃道:“我的法杖给清虚子那老不死的上缴了,我的陨辰神剑也被自己给弄丢了,我连自己现在身处那里都还不知道,怎么回到青云山去找回我的神剑。
算了!一切随缘吧,命里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蔡云溪朝着雪白大狗扔了条干瘪的死鱼,就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之上闭上了眼睛,没心没肺睡着了。
雪白大狗见蔡云溪酣睡,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它,从院墙刨出了个大洞,然后就钻了出去。
一夜相安无事,只有微风吹动楠树的枝叶窸窸窣窣的声响,白发老头房间之中一条红鱼突然从碧绿色的水缸之中猛然一跃。
顿时金色丝线被红鱼背部透明的羽翅挣脱的崩裂开来,令人匪夷所思所思的是红鱼瞬间幻化成一个一身红衣的,相貌妖异的男子,男子额头正中央赫然长着一片鱼鳞,他魅惑一笑,喃喃自语道:“终于从那死气沉沉的忘川湖畔之中逃出来了。”
这次还多亏了这老头,要不是它我还逃不出来呢,世人只知道忘川湖畔只有青鱼,却不知道忘川湖畔还有我红鱼,要不是我多年以来妖力的守护,这忘川湖畔恐怕就连仅存的红鱼也逃脱不了灭绝的地步。
自从青鱼消失以后,忘川湖畔湖底那恐怖的存在,更加肆无忌惮了,将忘川湖畔上空搞得黑气缭绕,忘川湖畔更是生机全无,变成一潭弱水。
我红鱼连青鱼妖力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只能自求多福了,也守护不了什么东西了。
躺在床上的白发老头蓦然睁开了双眼,他的心中顿时翻起了滔天巨浪,传说竟然是真的,忘川湖里真的有能幻化成人形天妖境界的妖兽。
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作为一个金丹强者他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每一个天妖境界的妖兽都拥有着匪夷所思的大威能,不能以常理度之,天妖境界的妖兽更是能修炼玄力,恐怖之处不是一个金丹所能抗衡的。
男子红润的朱唇猛然间一吸,碧绿色水缸之中的红鱼尽数被他吸入了喉咙之中,我再也不能守护你们了,湖底那个强大的存在就要出现了,与其让他毁灭你们,还不如让我来炼化你们,这样对我的修为还有所好处。
身影一闪,公子男子瞬间消失在白发看着的视野里,在这寂静无声的夜色之中消逝无痕。
白发老者瞠目结舌的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是我巅峰的时候也无法媲美,听他所说的语气,宗门之中的忘川湖畔将要出现一个修为通天的恐怖存在。
而且这恐怖存在连强悍如天妖境的妖兽都感到恐惧,那这恐怖存在到底是有多强啊!
在确定相貌妖异的红衣男子走后,白发老头翻身起床,从床头的柜子之中取出了一个通体泛红的篆符,一节灵气逼人的香。
白发老头双手掐诀,通体泛红的篆符顿时燃烧起了熊熊烈焰,将这节灵气逼人的香给点燃,袅袅不绝的烟升腾,幻化成一个散发着通天威势的虚影。
那虚影白发长髯,仙风道骨,给人一种出尘之姿,光是凭空一道虚影就散发着滔天的威压,这威压让人窒息,就是天辰宗的金丹长老七长老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宗主,我听闻宗门清水湖畔一个实力滔天的存在,将要从清水湖畔逃出了,他像是被什么给封印了,听说青鱼消逝以后,封印没有得到及时的加持,导致青鱼封印之力越来越弱,如今那恐怖存在要破印而出。”
天辰宗宗主陈景天深不可测的眼眸,在听到七长老的话后,眼中竟没有一丝波澜,他漠然道:“这事情我早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管了,巨大的虚影凭空消失不见。”
白发老头颤颤巍巍的从床头拿起酒葫芦,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他暗叹道:“宗主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光凭威压就这么恐怖,似乎宗主已经进阶入元婴中期了吧。”
我一个金丹初期也不去凑什么热闹了,说着他又翻身上了床,继续闭上了眼睛,红鱼都没了要怎么给自己那个难缠的孙女交代呢?
白发老头虽然闭上眼睛,但他却揣揣不安,辗转反侧,一想到自己那古灵精怪的孙女他就头疼。
“对了,我从灵溪之中捞上来的小伙长的还是怪清秀的,就把他送给自己孙女当作赔礼吧,一想到那个小伙要落到自己孙女手中,白发老头就替院子里的蔡云溪默哀一刻钟。”
他完全不担心自己孙女的安危,自己的孙女好歹也是炼脏境的强者,对付一个凝气境界丝毫不会吃亏。
青云山后山,一座木制栈桥之下,清清湖水咕嘟咕嘟的冒泡,一把殷红修长的宝剑从暗流汹涌的湖水之中冒了上来。
凶煞的戾气滔天而起,雷光缭绕,蓦然朝着忘川湖畔凌空飞起,只在天空只中掠过一道残影。
忘川湖畔之中一条蜿蜒盘旋的黑龙仰天咆哮,一股滔天怨气冲天而起,陈景天我与你不共戴天,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上次阴了我一把导致我妖力全失,被青鱼镇压封印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多年之后,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创了一个宗门,如今封印解除之日,就是我屠戮你全宗之时。
正当黑龙狂妄的不可一世的仰天长啸之时,一道红光乍现,突破忘川湖底的封印,一剑直直的插在黑龙的头盖之上。
黑龙磅礴的生机顿时被神剑抽了个一干二净,黑龙目眦欲裂,漆黑如墨的龙爪朝着自己胸腹一抓,一颗圆润富有光泽的龙珠暴碎,换作点点光斑消失在天地之间,黑龙瞬间变成了森然的骨架。
殷红修长神剑,发出一阵欢快的嗡鸣之声,一个头长着犄角的恶魔从剑身幻化出来,恶魔狞恶一笑,獠牙显露,通天的凶煞之气幻化成了滚滚黑烟,笼罩在天辰宗上空,如世界末日一般,晴空瞬间变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