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的都不会轻易出面。”
一国之君若是事事亲力亲为,为着一个猜测就东奔西走,未免分身乏术。
夏漫点头,不无道理。
诸葛亮那么牛,不还是被自己累死了么。
可是……
夏漫眼里闪过微光。
“影子,十年前你放弃杀我,你的主子没责怪你吗?”
“你怀疑我?”
“难道不该吗?”
“锦儿,你会知道。但不是现在。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害你。”
夏漫把手从太阳穴旁移开,赌气般的嘟着嘴不吭声。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可是,她对他的一切都不知道。
真正的名字,真正的长相,背后的势力,很多时候他真的只是像一个影子一样在她的世界出没,一不留神就会被遗忘。
她不想,不想什么时候他消失了,她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
甚至,他再也不出现,她连回忆都找不到。
遗失记忆的感觉糟透了,她一点都不喜欢!
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她的表情,暗影还是能察觉到她的不满,眼里掠过一抹笑意。
只有在她身边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有情绪的活人,才会轻松一点。
没多久,灵芝就回来了。
“主子,那位将云烟叫去便将属下遣退了。”
灵芝脸上带着忧色,如今那雅间只有云烟和圣皇两个人,她是知道云烟真正的身份的。
“接下来就等云烟的消息了。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要让别人起疑。”
夏漫休息了一会儿,头已经不那么痛了,重新坐在桌旁。
“主子就不怕云烟舍弃我们,与那位合作?”
云烟踟蹰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毕竟以他三皇子的身份和圣皇合作,那就是沧月的座上宾,和现在青楼头牌的身份相比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该知道怎么选择。
夏漫撇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谑笑:“他不敢。”
云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如果自己没有打他主意的话,他和允墨合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个时候如果他转投允墨,就要考虑血玉楼的怒火和报复他是否承受得起了。
前世不知道他投到了哪位皇帝手下,作为夺位的回报,他帮皇室毁了夏家。
自古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先皇给夏衍宗许下的权势太大,又给了他三世荣华。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画下的大饼现在的皇帝却不想给。
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云烟或许还会赌一把,可是现在他必须斟酌,是否能够承担得起后果,否则他绝不敢露出一丝马脚。
“貔貅来过了吗?”
血玉楼四大血神的代号都是他们自己取的。
江焱爱财,血玉楼掌控各国经济命脉全都是他的功劳。
原本云烟以为他会叫财神,结果他说财神是散财的,貔貅只进不出,更符合他的特性。
“貔貅大人已经来了半个时辰,正在密室对账。”
灵芝忍着笑道。
夏漫一惊,从凳子上站起来从窗户飞身出去。
半个时辰!这个貔貅就该叫饕餮,半个时辰足够把她的密室搬空了!
要知道这家伙曾经把她镶在墙上照明用的夜明珠抠下来,之后丧心病狂的连她墙上装饰用的金纹都抠下来拿走了。
还是夏漫让暗影把他打了个半死,才从他怀里把夜明珠给抢了回来。
不过他贪财,却从不自私,他拿走的钱都拿去钱生钱了,也一分不少的记在账上,从不曾私吞。
用他的说法就是钱是血玉楼的,他也是血玉楼的,所以血玉楼的钱也都是他的。
这强大的神逻辑夏漫已经懒得吐槽了,但是血玉楼现在的资产连夏漫都不知道有多少,数字在那些钱面前已经成了浮云。
密室在灵芝住的摘星楼地下,入口在书房的书桌底下,右手边每隔十步安置一颗夜明珠,虽不十分亮堂,却不影响视觉。
夏漫刚走进密室,就听到里面传来清脆的噼啪声,几乎没有间断。
“哎哟喂,吓死小爷了。我说这里也没外人,你把那破面具摘了吧。什么时候把我吓死了,就没人给你赚钱了。”
正在拨算盘的江焱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夏漫,受惊吓般的捂着胸口,脸上却嬉笑着,看不出一点受惊吓的模样。
“怎么还不吓死你。”
夏漫揭开面具,冲着他翻个白眼,死了正好,自己想调用资金也不用死皮赖脸的求他,还要被一扣再扣了。
血玉楼知道夏漫身份和长相的人不超过五个,暗影算一个,江焱算一个。
事实上江焱知道完全是个意外,她有一次去千禧斋给夏衍宗挑生日礼物,正好江焱也在,仅凭她掏钱时候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就认出了她。
这家伙哪里是貔貅啊,根本就是一只修行一万年的老狐狸!
“小锦儿也太没良心了,我的心好痛。”
江焱夸张的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不要耍宝了。东陵现在局势怎么样了?”
夏漫不理他,走到书桌后直接把他一把推开,自己坐在那张铺着冰蝉丝的凉塌上。
“东陵老皇帝知道嫡子被二皇子逼死了,一方面只剩下这一个儿子舍不得弄死他,一方面又怕二皇子弑君夺位,现在父子俩斗的热闹。可怜我这种小商小贩遭连累,生意不景气。这才十几天就赔进去十几万两银子。”
江焱这回眼里的心疼可一点都没作假,瞪着夏漫的眼神凶恶的像要把她吃下去一样,想起自己折进去那十几万两银子心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你哪天进账在十万两银子之下了?就赔进去那么点就把你心疼成这样,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再熬半年你不是要一命呜呼了?”
夏漫趴在桌子上瞅他,她有暗影,才不怕他!
不就是瞪两眼吗,又不会掉块肉。
“什么?半年?”
江焱跳起来,按照现在的局势赔下去,半年得赔多少进去?
“初步估计至少要半年。”
夏漫眨眼,现在时机不成熟,把云烟推出去弊多于利。
“至少的意思就是也可能是一年,甚至两年!”江焱咬牙切齿,“既然如此我把东陵的财力全都抽出来,让他们的经济瘫痪,保证半个月不到东陵就得玩儿完。”
“你敢!”
夏漫坐起来,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