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让儿子开车送他们去了山上的尼姑庵。
一眼望去满山的魁树,廖叔让儿子等在外面,自己跟方若翎往尼姑庵里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会打招呼,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走到一半,他回过头最后问一遍,“你真的有扳倒封玆望的方法?”
方若翎先是一怔,脑海中闪过封玆望冷漠的脸,心里泛起一丝丝苦涩,最终还是点头。
廖叔信她,带着她绕过矮小的拱门往里走,说起了往事:“祁鹤这孩子命苦,还不会走路家中便发生事故,当时他母亲带他一起回娘家才逃过一劫,后来他母亲想不开便遁入空门,二十七年来母子二人见面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个把月。”说到这儿廖叔不禁叹气,“好在祁鹤这个孩子争气,从小就比别人懂事学习认真、吃苦耐劳,凭着铮铮铁骨和心中的孤愤座上了署长的位置,没给老都统丢脸。”说到这儿他脸上挂上了自豪的笑容。
别看他现在只是警局里一个游手好闲的老警员,年轻的时候他可是跟着祁都统保卫国家的大功臣,家里的功勋章数不胜数,只是封利剑掌权后,把他和另外几个祁都统的心腹调到了警局,美曰其名是让他们有更多时间和家人相处,其实就是削了他们的头衔。
庙里的钟声响起,如雷贯耳。
廖叔听着钟声感叹,“如果祁都统还在,封玆望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属于祁鹤的。”
方若翎从不曾了解深入了解过祁鹤,也不知道他刚毅的背后有一段心酸的童年。
穿过一座座矮门,来到内殿。
廖叔指了指紧闭的大门,阴霾布满了整张脸,带着一丝可惜说:“不日前,祁鹤的母亲过世了,他不想让封家人知道便偷偷来了。”
廖叔没往下说,方若翎也没往下问为什么不能让封家人知道。只和廖叔道了声谢,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怀着沉痛的心情推开门,简朴的摆设正诉说着主人生前过得多清贫,方若翎迈开步子往里走。
里屋的陈设更加简单,一床一被便再无其他。
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男子一向坚强,此刻看起来却又几分落寞。
方若翎走到他身侧,声线清冷,却多了一份关切,“好点了吗?”失去母亲的痛苦她懂,不是旁人不痛不痒的几句安慰就能抚平。
祁鹤本以为是尼姑庵的小尼姑来送饭,闻清冷的声线才知是她来了,本来充满疲倦的眼睛闪过一丝活力,目光怔怔的看着身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姑娘,“你怎么回来?”话语中充满了责备的意味,“是廖叔?”
“是我求他带我来的,你别怪他。”方若翎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令祁鹤所有的坚持都变得不堪一击,“廖叔怎么会同意你来?”
廖叔一直很反对他和方若翎来往,总说这个女孩子吃两家饭不知好歹,怎么突然改变心意把自己的所在地透露给她。
“我跟他说,我可以帮你扳倒封玆望。”那日,树欲静而风不止,方若翎素净的小脸写满了真诚。
祁鹤却勾勾嘴角笑了,伸手抓抓她凌乱的头发,音色低沉中带着难以掩盖的疲惫,“你这丫头能有什么办法,趁天还亮着回去吧。”他要为母亲守灵七日。
方若翎躲开他的手,黑瞳深邃,“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
机会只有一次!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