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你什么时候弄的?”慕长音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宗不寂声音低沉,“你认识风载秦之后。”
“嗯?”慕长音诧异看着他,月色之下,他的脸庞泛着苦涩,她的心颤了颤,“那时候你就已经……”
喜欢她?
“那时候还没意识到!”宗不寂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语,“只是心里不舒服,还有不安,怕你和他一起之后就再也不会理我,所以,我回了这里,可是那时候屋子已经毁了……”
唯一留着美好回忆的地方也毁了,这让他的心更加的不安。
所以,他将这里重建了,拼命地保存着这份回忆,后来,屋子建成了,比当初更好,可是,她却已然越陷越深,眼睛里只能容下风载秦。
而当时,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便是替她应对来自情楼的威胁。
后来,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从风载秦那里被伤的遍体鳞伤,他也跟着一次有一次的心伤,方才明白,他的不安惶恐难受不是因为害怕被她抛下,而是因为他爱上了她。
可是那时候,她便是眼里看得见他也仅仅只是将他当成了伙伴。
他更是不敢将这份感情说出口。
因为害怕说出口了,她便真的会不再理会他。
最后,他还是只能帮着她抵挡来自情楼的威胁。
“屋子修好了之后,每年我都会来一次。”从回忆里出来,宗不寂微笑道,“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一起回来。”
如今,他的愿望成真了!
慕长音看着他,“谢谢。”
“长音。”宗不寂低喃道,“我爱你。”
“嗯。”慕长音笑声婉转,偎依入了他的怀中,不过须臾,便又推开了他,皱着眉道:“还是一身的汗臭味,洗澡去。”说着,伸手便将他一把给退下了房顶。
自然,以宗不寂的身手是不可能有事的,安安稳稳地落了地,抬头看着屋顶上笑着的女子。
“乖,去洗澡。”慕长音拖着下巴笑道。
宗不寂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乖乖地去洗澡,不过心里却一直被一股暖流包裹着,他不需要她说什么,也不需要她亲口说也爱他,只要她一直这样,只要他们一直这样,便足够了。
温情一直持续着,直到就寝的时候,方才出了问题,多了一丝尴尬。
这屋子虽然雅致,但是却只有一间卧房,只有一张床。
“你说当年你建这房子的时候到底是觉得我不会跟你来还是你早就心怀不轨?”慕长音挑眉笑着逗他。
宗不寂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之下似乎泛出了一股红,“我……”开了口,却说不下去,因为在这之前他根本便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去外面睡!”
这是他做出的决定。
这一年来除了在郊外,其他时间他们都不会睡同一房间,更别说是睡同一张床了,即便每一夜,他都是等她入睡了之后才离去。
“外面没床,你睡哪?”慕长音仿佛玩心大起,便是不肯放过他似的。
宗不寂脸更加暗红了,“地上!”说着,便转身,就怕再待下去就会无地自容一般。
“有床不睡睡地上,你傻啊了你!”慕长音道,“这山里的地可不是一般的寒!”
宗不寂闻言,猛然转身,眸光灼灼,仿佛有火要往外喷似的。
“想什么啊你!”慕长音沉下了声音,“只是睡觉,懂不懂?”
宗不寂面色又是一僵,似乎有些狼狈,为自己的龌蹉想法,“我……我还是……”
“还是什么?”慕长音不给他说完的机会,“你是想病了让我来伺候你?”
“长音……”
“睡觉!”慕长音近乎霸道地道,玩心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真的不想着傻子再胡思乱想什么!
如果让他陪在身边他可以安心的话,她一定会做!
宗不寂犯错在先,不敢违逆,生怕在慕长音心里落得一个不怀好意的龌蹉形象,只好乖乖地睡下。
使了坏心眼的慕长音睡的一如既往的安心,可却苦了她身边的男人,僵着身子过了大半夜,直到她已经熟睡了之后,才起身去了浴房用那冰凉的泉水驱逐身上的燥热。
次日一早,慕长音醒来便已经不见了身侧的宗不寂,出了卧室之后,厅堂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膳。
一锅野菜炖肉汤。
野菜?
她记得昨天她没有摘回来野菜的,而那肉,应当也是新鲜的,这个时辰还早,可他却已经做好了早膳,而且还是用新鲜的食材,不过思及昨夜身边那一直僵硬的身子,心里也有几分明了了。
她笑了笑,却并未坐下来用膳,而是去寻了他。
不过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都没有找到。
正想着他是不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而躲去了之时,他便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白瓷罐子,罐子上还沾染了泥土。
“一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
说罢,又发现他眉宇间残余着悲伤和惧意。
慕长音不禁蹙眉,“怎么了?”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还是还在担心风载秦来宗州的事情?
“没去哪里。”宗不寂笑道,眉宇间的悲伤惧意被扫去。
慕长音看了看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走上前看了一眼他手里捧着的坛子,“这是什么?”
宗不寂一愣,然后道:“先用早膳。”
慕长音想了须臾,点头,“嗯。”
宗不寂脸上的笑容更深,将手里的东西小心放在一边,又洗了手,方才和她一同用早膳,而整个早膳过程中,他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
慕长音不禁觉得怪异,他的目光里并无昨晚的火热,而是满满的感激,还有如水的柔情,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
她看瞄了一眼放在旁边的罐子,随后,脑海顿时闪过了一道灵光,那罐子……很像一样东西。
“怎么了?”宗不寂见她不动,“不合口味?早上吃肉汤是有些油腻,如果吃不下的话我下山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