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宁发泄完毕回到珍靥楼后,那越来越放肆的笑容,那狂傲无比的声音,使夜臻心头松下一口气。
“大哥,怎么啦?”夜桅看到夜臻这么紧张,再离夜宁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不由得说,”他不就是去祸害了一下别人家吗,你不才说想让他祸害别人家的吗,这会儿怎么就这么紧张啦,难不成他祸害的那家子在地方很有名,是什么达官权贵,那也不对啊,除了皇族国戚,哪还有人比我们大?“夜宁这话说得着实有点狂妄,若是行走在街上,说这话的十有八九会被认为是疯子,但是事实上,这话说得又的确在理。
夜臻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为这个,我是在想,阿宁他终于发泄完了,你有没有注意到,阿宁他很久没有这般爽朗的笑过了。”
这也叫爽朗吗?夜桅在心中吐了吐槽,又极其不雅地斜着眼睛望着自家大哥,哀思了许久,有些纠结,随后,表情凄切地望着自家大哥,嘴里隐隐约约地道出一句话:”是啊,自从我们十六岁以来,他......就再也没笑过了“
这话似乎砸中夜臻的心,夜臻心中一疼,犹如刀绞,心里想好好补偿自己两个弟妹,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他想好好的抱一抱他们,手却怎么也迈不开,他在心里骂自己,这个短命鬼!
夜桅又用她那慢得死人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二哥他人前虽显得温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后却喜怒无常,排斥敏感,你何时见过他对除你我两个亲人以外的人展现过真实想法,他总是极力维护他那张面具。”
夜臻鼻尖微红,他竟不知自己的弟弟妹妹这几年究竟是如何过下去的。
夜桅看到自家大哥如此,心生愧疚,暗叹自己就不该说出那种话,赶忙出声劝导:“二哥他也不是在你走了之后就突然变成这样的,准确来说,他在你走之前不也是一直闷闷不乐,很少出现笑容的吗,你的离去只是一根导火线罢了。”
“让他发泄一顿也是好的,我......”夜桅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从哪吹来的狂风将早已盘好的鬓发给吹散了,头发给轻抚了她那漂亮的小脸蛋,却硬生生阻止了她的讲话。
......
“我们都是没爹妈的孩子......“夜宁突然出现,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他在这站了多久。
“二哥!”夜桅叫道,同时脸也红了一片,毕竟,在背后说人家也是不好的。
“所以,你再也不能抛弃我们。”夜宁的视线直逼他的眼睛,似乎是在作一个郑重的宣誓仪式。
夜桅说十句也抵不上夜宁的这一句,夜臻在听到这话,愣了一会神,说道:“好!”
“那我们说定了,永远不离不弃!”
......
由于发生了这件事,夜桅内心受到触动,今天说什么也想留下来,在珍靥楼里过夜。出于担心,夜臻问道:“将军府里那群丫鬟小姐不会传闲话吗?”
他们才没空管我呢,他们还要为家主之位着急呢,那群姨太太都希望自己家夫君当上家主之位呢。夜桅想在才觉得她当时的做法是有多没经过脑袋思考,多么愚蠢。
于是乎,也就这么住了一晚。
第二天鸡还未打鸣,夜桅就得回将军府了。
夜臻说道:“那你路上小心”夜桅答了好,便向将军府走去。
三两下便走到了将军府门口,翻过围墙,就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庭院。
小庭院里还是那样一尘不变,一如既往地安静无比。由于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南宫家主的女儿,并且是独生女,自然也有意见比较气派的庭院。有假山,有清流,水中有藻荇交横,虽不及自家珍靥楼内气派,但好说歹说也比其他达官权贵家的大小姐要气派得多。
正因为此,所以大夫人才会看夜桅不顺眼。
“你昨晚到哪里去了!“一声将人刺耳的女声打破了这幅美丽的山水画。
“你管得着吗!”夜桅毫不畏惧地盯着她,是要把她那点小心思给看穿。
“你......不管怎么说,昨天没来过夜,九小姐您可错过了一场盛宴呢。”兰亭的声音突然变得谄媚了起来。
夜桅极不适应她这种语气,便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兰亭愣了愣,她没想到夜桅语气如此强硬,说道:“昨天晚上,南宫老爷子闭关出来了,点名道姓说要见你,他‘唯一’的孙女。”
“他认识我?”夜桅疑惑道。
“不认识,但听说你是南宫家主的独生女后,便要见见你。”听语气,很显然,仆凭主贵,她想要巴结夜桅。
“等等,‘唯一’是什么意思"夜桅虽然那是听夜宁的话时心不在焉,但她还是隐约记得,南宫忘川的兄弟非常多。
兰亭丧了丧气,似乎是为她的主子大夫人闻人琦的夫君鸣不平,说:“老爷子至始至终就只认家主这一个儿子,说其他儿子都是废物!”
兰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道:“九小姐,您可别......”
“我自然不会出去乱说。”夜桅风轻云淡地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兰亭语无伦次的说道
“你赶紧跟我说说他什么时候要见我吧。”夜桅露出了笑容,说道。
“明天早上的家族练功场,九小姐您可得早点起来。”
“自然。”
次日早上巳时,太阳已高高挂起,家族的练功场上早已是“喝”“呀”一片。
夜桅平时经过这的时候倒是没有听到这样的叫声,相反,往常这里安静得很。
今天的异变或许是因为老爷子的到来。
夜桅马上就到了练武场的门口,里面不管是男女老少,几乎都在那里。
一些气血方刚的少年看到夜桅就那么站在了练武场的门口,使得原本就心不在焉的少年现在更是停下了手中的事,看着她。整个练武场变得鸦雀无声。
夜桅很美,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是如何的美呢?
大概就像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里形容的那样吧。
然而,全场鸦雀无声却并非是因为她的美,而是因为她的身份——老爷子唯一承认的孙女。
夜桅听得到台下依旧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使得她头皮发麻,但她又很快就泰然处之,这使得在暗处看着她的南宫老爷子很欣赏她。
“好好!”一声浑厚苍老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练武场,同时听到的,还有那如惊雷般的掌声。
老爷子向夜桅走来,练武场的弟子很自然的敞开一条路。
“哈哈哈!你果然和那小子一样的性子,不愧是我南宫家的后人!”夜桅虽然能感觉到老爷子说这话时的力度,但是,这话又好似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那些弟子说的。
“初次见面,你便随我一起去家族藏书阁那几本书,作为见面礼吧。”老爷子爽朗的笑道,说着,捻了捻自己的胡子。
全场不禁骇然,要知道,家族藏书阁平时那可是作为禁地一般严加看管的啊。
这南宫夜桅也真是好命啊。
夜桅知道,老爷子叫她去定是为了别的事。
家族藏书阁内
夜桅看着越走越深的老爷子,内心忐忑的问道:“您找我来,到...到底有什么事啊?”
“怎么?怕了,我找你来,自然是为了你的事。”这时的老爷子显得十分神秘。
“其实,你是‘原石’吧!”这里是叹号而不是疑问号,老爷子显然已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