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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陌生男女

因村长是医师,刘小虎平时便做些舂药晒药赶驴的的粗活,由全村人共同监视,再加上仙霞山阻隔,刘小虎真是插翅难逃;平日里受尽冷眼打骂,为祖父遗言,只能忍辱偷生。幸而村长念及旧情,对刘小虎并不严苛,时常还安慰鼓励,刘小虎直把他当作仙霞村里唯一的亲人敬重。

不到一年,仙霞村忽又出现人畜失踪案,调查者毫无头绪,村民们整日恐慌焦躁,小虎再次被推至风口浪尖。

这天,刘小虎去田野放驴,沿途路人恶目相视,孩童结队尾随,将刘小虎编成童谣唱起来:

白虎星刘小虎,

杀了爹弑了母;

老天爷捉住了,

剥你皮锉你骨……

唱完后,便向刘小虎丢石子,大喊:“打老虎咯,打老虎咯……”

刘小虎左避右闪,仿佛一条热锅里的泥鳅。

砰!小虎的头上很快被一颗鸽蛋大的石子重重地砸中,头上立刻鼓起一个大胞,换作一般的同龄孩子早就哭了起来,然而小虎摸摸鼓起的大胞,嬉皮笑脸地朝着顽童们吐吐舌头:“没流血,一点也不痛!”说完便像泥鳅一样溜开了。

逃到偏僻,刘小虎颤抖地伸出带血的手,掏出外伤药涂上,便自走开,一切仿佛习以为常。

行不多时,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刘小虎十分惊诧,仙霞村远离尘嚣,自他出生起,从未见过陌生人。须臾,那一男一女已走得近了。

男的一身白衣,英俊潇洒;女的脸若桃杏,肌肤细白,身披一件巨大的黑斗篷。他们的英俊、美丽仿佛不是真实一般,刘小虎从没看过那么好看的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竟然看得呆了。

一耽搁,那些顽童又追上了,手里扬起石子朝着刘小虎打了过来,欢呼着:“这次一定让你见见血,把你打成死老虎!”那些石子大的有小孩拳头大小,打在刘小虎的头上背上,砰砰作响。刘小虎因疼得急了,来不及多想,迅速躲到两个陌生人的身后去了。

那几个小孩见刘小虎不敢还手,胆儿倒是更大了,大步站在了两个陌生人的面前,审视着二人。小孩中有个年龄比刘小虎略大些,名叫大飞,甚是调皮捣蛋,朝着两个陌生人上下打量一番,提提裤腰带,作出一副神气模样,喝道:“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识相的速速给大爷让开!”

小虎忙低声向陌生人恳求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能不能多站一会儿,就一会儿,小虎好攒足力气逃跑,好么?”

白衣秀士与斗篷女子互看一眼,又朝小虎看了一眼,也不回答,最后将目光看向大飞:“倘若我们不让开,你又待怎样?”

大飞恨道:“敢跟老子作对,活着不耐烦了!”话一说完,大飞突然举起手中的石子朝着白衣秀士砸了过去。

白衣秀士不慌不忙,只将手轻轻一抬,石子便被他稳稳地擎在手中。

大飞有些傻眼,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不屑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又朝着其它孩子命令道:“兄弟们,给我狠狠砸!砸死他们!”

一时间,飞石如同雨点般朝那男子打了过去。

虽然对方都是孩童,石子的力道已并不小,加上石子数量多,就算是成人也还是难防。

白衣秀士却一点也不惊慌,将手轻轻一挥,那些石子忽然朝着来时的方向逆飞了回去!阿飞尽管站在最前面,也还是没看清那些石子如何会飞回来,他的眼睛都看直了,想躲避时,已是不及,一颗石子正好砸在他的嘴上,两颗门牙登时脱落,满嘴是血。其他孩童也纷纷被自己丢出的石子砸中,一时哭叫连天。

那穿斗篷的女子喝道:“你等生性凶顽,今天给你们点教训,以后休得无礼,还不快滚!”

孩童们这才翻身起来,惊恐连连,朝着村子方向撒腿便跑,一边大声呼喊:“快逃命呀,有妖怪呀!”

白衣秀士忽然转头看着小虎,道:“你怎么不逃,你不怕我们么?”

刘小虎看着他,满脸天真地道:“你们帮了我,我还没谢你们呢,怎么会逃?再说我又没做坏事,你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我说的对吧?”

白衣秀士与斗篷女子相视笑了笑,道:“哦?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

刘小虎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自然是锄强扶弱的侠客咯!”

白衣秀士与斗篷女子互看一眼,不禁大笑起来。

斗篷女子笑道:“倒是少有人把我们当作侠客的!”

白衣秀士道:“他们打你,你为何不还手?”

刘小虎道:“我从小被村人视为白虎星,为众人唾弃,现今家人俱亡,我与师傅相依为命,并不敢惹事生非,故而一再避让。”

白衣秀士点了点头,笑道:“这里交通闭塞,村民思想偏狭想必也是有的!倘若不是我们有事在身,倒是难得找到这里来。”

刘小虎道:“您说得正是。我们这地方,自我出生以来还从未见过陌生人哩,大哥哥大姐姐是我头一次见到的陌生人,可谓稀客了!”

女子摸着小虎的头,笑道:“小鬼头,倒是讨人喜欢得紧!怎么看都不像什么‘白虎星’!”忽惊道:“这是什么?怎么那么大的一个胞!疼么?”

小虎却嘻笑道:“不疼不疼,明天消了肿便好了!”

“真是让人心疼的好孩子。”说完一把又将小虎拉了过来,“毋须等到明日!”说完,伸手在小虎的头上揉了起来。

小虎感到一些酥痒,然而却很舒服。

当女子松手时,小虎摸了摸头上的包,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惊呼起来:“真是太神奇了!姐姐莫非是神仙么?”

白衣秀士打趣道:“难道姐姐不像神仙么?”

小虎急忙道:“像像像,太像了!你们都是神仙,神仙哥哥,神仙姐姐!”

白衣秀士笑道:“想不想像我们一样?”

小虎将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奇大,“你是说要教我医道么?”

白衣秀士道:“你愿意学么?”

小虎道:“愿意愿意,可以再教我挡石子的本事么,这样我就不怕他们打我了!”

白衣秀士道:“此话以后再说,现今我和姐姐有些饿了,能不能带我们去找点吃的?”

“当然没问题!我带你们去村里最好吃的酒馆!”三人便往村中行去。

在路上,白衣秀士随意问了声:“你们村叫什么村?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平常的事?比如说什么地方突然出现霞光之类的?”

小虎笑道:“我们村叫仙霞村,虽然叫仙霞,但却没有什么霞光,大人们都认为仙霞二字指的是瘴气;不过村子里倒有个传说,仙霞山里有宝贝,仙霞村的前辈们因看到过山中宝贝发出的霞光,故而将此山命名为仙霞山,将我们村叫做仙霞村!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不可信。”

白衣秀才的目光突然亮了,“难道你没看到过霞光?”

小虎道:“不光我没有,我们村活着的人都没看到过!难不成神仙哥哥相信传说是真的么?”

白衣秀才笑道:“假亦真,真亦假,假假真真,谁知道呢?”

刘小虎摇摇头,不懂秀才的话,仰头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道:“霞光的事倒是没看见,不平常的事却是真有一件哩!”

“什么事?”

刘小虎道:“我们村最近突然有人畜失踪,先是赵老头丢了五头羊,后来李四家的两条奶牛也丢了,更可怕的是,连人也开始失踪了,牛二、狗蛋、王伯、陈贵、李福、何吉祥突然都不知道去哪了!”

白衣秀士道:“被野兽吃了也未可知。”

刘小虎否认道:“大家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却又不像,失踪的人畜倘若被野兽拖走,怎么样也会留下些血迹,但是这些人畜失踪时,丝毫血迹也不曾看到!”

斗篷女子看一眼白衣秀士,道:“看来有人已比我们先到了!”

白衣秀士默不作声,神情变得十分严肃。

刘小虎听二人对话有些蹊跷,忽问道:“神仙哥哥神仙姐姐,此番来仙霞村莫非有什么要事?”

斗篷女子道:“我们来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斗篷女子道:“我们也不知道。”

小虎知趣,歉声道:“哦哦,我不该问的,怪我多嘴了……”

白衣秀士道:“我们确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斗篷女子道:“不过你确实也不该问,江湖凶险,你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要知道,这仙霞村马上会涌入一大批奇人异士,抱着与我二人一样的目的。”

小虎吃惊不小,仙霞村一向与世隔绝,居然有一大批奇人异士要来么?他们来干嘛?

刘小虎心有疑惑,却不敢再问,不知不觉三人已快走到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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