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爱情傻瓜
下午5：00
那位副总再次走了进来，他是来宣布结果的，嘈杂销声匿迹，气氛也变的紧张起来。
“今天基本上大家的文案都还切题，但是出现了一些雷同，我的意思不是说大家抄袭，而是认为大家应该更注意创意，这样容易让人眼睛一亮。在座的每个公司、工作室的文案都由专业人士进行了点评。现在我仅把前五位的作品给大家公布一下：
第一名：纵网公司
第二名：声洛公司
……
当这些名字刺痛耳朵的时候，我听到了我们工作室的名字：第五名：柯可树广告工作室。
我有些惊讶，转而有些兴奋。
勒景低声对我说：“可以考虑给你加工资。”
“这是最实惠的回报。”我大方地接受。
“你老板我很替你骄傲呢！”勒景备感欣慰。
“早说过雇我很划算吧？”我抬高了下巴，向勒景示威，勒景却只是看着台上笑而不答。
“本月24号起你们会陆续收到参加竞标演示的通知，请大家好好准备。另外刚刚宣布完的五家公司请留一下，其他的公司可以先走了。”曾烈在会议临近结束时叮嘱大家。下面又是一阵嘈杂，我和勒景面面相觑，不知道下面是否会是另一场考验。
人群散去，剩下十来个人，大家环视彼此，小心留意，张副总笑容可掬，走下来和大家握手。
“很高兴今天能看到这么优秀的创意，我想你们获得了第一张入场券，虽然对于最终的评选将是一个综合实力的展示，但我相信每一个环节都是你们展现自己的机会。今天你们做的都很好，对于你们的创意我们四方高层经过考虑，会采纳有关文案与你们进行合作。”他把大家的疑问一扫而光，每个人脸上都荡漾出幸福的神采，我和勒景也不例外，在我微笑的时候，我看到了曾烈，他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让我很欣慰，甚至忘记了他刚才带给我的那股凉意。
“大家知道我正负责名氏珠宝这一块的工作。因此，今天我很高兴有一个工作室能聪明地选择四方一个特定的经营面来破题，我想这个创意有助于宣传我们自己的珠宝品牌，让我忽然有了些开拓市场的灵感。恭喜你们获得了我的第一份和约。请将你们的文案念给大家听，我想他们也会信服我的选择。”我和勒景没想到会有一个正式的和约砸到我们头上，竟然楞住了，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们听错了。
“是我们吗？”我问勒景。
“好象是。”他似乎也不大清醒。
“还需要我说出你们的名字吗？”副总已经抱臂看向我们，而且脸上有着鼓励的微笑。
“那就请我的特别助理廖莎给大家念一下，这个文案就是她完成的。”勒景干脆地把我推了出来，这让我觉得老天之所以给他一张娃娃脸，就是为了证明他具有深刻的两面性，小奸俱猾。而且他是地道的懒骨头，我冲他徉装微笑，他明了。我已没有退路，合作地站起来把那十六字念了出来。
“怎么现在读起来感觉那么傻呢？”我坐下后茫然地冲勒景说。
“好象在念一封情书，看到了吗？台上的都晕菜了，还以为你冲他们说呢！。”勒景低声开着玩笑。
“要是你念，我估计下面的MM们该晕菜了，看看今天有多少斤的菠菜，够你这辈子吃的了。”我用眼神提醒勒景，右侧的几位美女正在用女性的视角研究着他。
“她们的菠菜不好吃，我怕消化不良。”勒景轻声说，却虚与委蛇地接过不远处几个女人递过的名片，装的温文尔雅，我则在一旁不时叹口气，以说明我对勒景“骗术‘的不屑。
当张副总和勒景在一起愉快地攀谈时，曾烈就站在我对面，我们都是小兵，可是那个小兵却总是以为自己是个将军，他扫视我的眼神也是那样的居高临下，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在几年间长了那么高，他走的时候只是高我一点点而已。
“现在的年轻人总让我惊讶，你们广告工作室看样效益不错？”张副总在闲聊的时候不经意地问，我听后颇为心虚，不知道勒景怎么回答。
“不，这也是我们开业后接的第一个比较大的合同。”勒景实话实说。
“你是说？……，我倒没想到这一层。”张副总象突然了解到什么打量了勒景几下，然后低头考虑了一会。
“本来我们对于珠宝类的广告是很少交给没经验的公司去做的，这个你应该能理解。但是我认为你们今天的表现确实很不错，如果仅因为没有经验就取消这个意向似乎又不大公平，所以我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这里有份和约你们下去看看，曾助理会拿给你们。”张副总的话让我悬起来的心再次放了下来，真是有惊无险。
我跟着曾烈去拿合同书，他依然走在我前面，那段长长的走廊里仿佛又有了我们的记忆，他走的不快，我则悉心倾听那每一声脚步，他突然转过来，看着我，就那样在楼梯的台阶上看着我。
“我的生活乱了。”他这样对我平静地说出来。
“我会离你很远的。”我说。
他摇摇头，只是微笑，转而叹了口气又迈上了前面的台阶，忽然觉得那台阶好高，高的我不知道该如何迈上它或者就此停止。
曾烈把一份合同递给我，我接过来想走。
“不用，坐下来。”他的话不容辩驳。
我有些迟疑，他看出来了，补充说：“就坐那里看吧！他们不会很快谈完的。”
我点了点头，安静的坐了下来。说实在的，我并不关心勒景把那个广告设计成什么样，突然发现在现实生活中，资金依然是我们的最大的困境，于是我飞快地翻着合同，想找到那个吸引人的数字。
“在倒数第二段。”曾烈在我旁边说，我迅速翻着，看到那个数字，我非常满意，诡异地笑容一下子就浮现到了脸上。
“就不能含蓄点吗？”曾烈笑话我。
“我们如果再没单子，就快饿死了！”我说的无比凄惨。
“那小子可不是能把自己饿死的人！”曾烈有点欣赏地说。
“不要太抬举他了，他这回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而已。”对于今天的收获，我依然持批判现实主义的态度。
“张总要听你把他的珠宝经营形容成死耗子，估计就不会和你们签约了，另外我想有你在，勒景一定很惨。”曾烈笑了笑。
“只有我们私下这么说而已，当着财神爷我们哪敢呀？！另外他好象很幸福呀？没看到我连跑腿的活都帮他干了。”我边看边说。
“他的确----，很幸福！”曾烈慢慢地说出这几个字。
“我离上学那会儿可差远了？”想他也许是在损我，我连忙为自己曾经的野蛮和暴力辩白。
“如果他有你这样的野蛮女友也不错！”他站起来又走到了窗边。
“他啊？似乎早已经**地盯上谁了？”我没有过多想，就接了话。
“恩？”他不相信地转过头来。
“真的！他把自己形容成蚂蚁，把那个女孩形容成蝴蝶，他说为了追上那个女的，他给自己安了双翅膀，只可惜那女孩儿还不知道。”勒景要是知道我把他美丽的爱情童话转述成这样，可能会背过气去。
“那蝴蝶又是谁呢？”曾烈好奇地问。
“毛毛虫嘛！“脑子里浮现出勒景和这样丑陋的虫子的合影，我突然觉得很好笑。
“我想那只蝴蝶一定很笨，也许在她是毛毛虫的时候勒景就喜欢上了她。”曾烈断言。
“应该是，不过勒景也是个傻瓜，应该让她知道的，要不然多累呀？”这次工作告一段落后，一定要说服勒景去表白，我心下想着。
“真是笨到家了！”曾烈在听完我的话后，忽然坐到我对面直直地看着我，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吓我一跳，别突然这么大声”对于他突然的烦躁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你……。”曾烈欲言又止，我抬头想看他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又逃开了，只是无聊地盯着桌上的合同书不发一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我说这些你是不是没兴趣听，我知道你很忙，如果我烦着你了，你就直说。”对于他的反复无常我有点委屈。
“廖莎，你真是个笨蛋，世界上再找不出比你还笨的人了。”曾烈坐下来没多久，看到我发蒙的模样又站了起来，总之这块地方似乎已经无法承载下他了。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坐在那里立刻笑了起来，他无法理解我听到后还能笑的出来，惊讶地看着我。
“喂，傻瓜，别笑了，勒景说的蝴蝶就是你，听明白了吗？”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很了解勒景。”我的微笑就在那一瞬僵硬在了脸上。
“为什么不去想想我说的可能性？”曾烈明澈的眼睛里有着一种笃定。
“他曾经在大学里喜欢过一个女孩子，我见过，后来……”我拿出证据说给他听，可是却被他打断了。
“去看看他看你时的眼神，你会明白的。”曾烈看样没心情听我证明一个结果给他看，我后面的话只能咽进肚子。
“至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走了那么多年，你什么都不了解。”我指责他。
他依然没说话，似乎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期望我那么做，我心下想，但这个期望让我对他很失望，我拿上东西走了出去。
曾烈没有转身，他不喜欢那个事实，也不喜欢自己从口中说出那个事实。他已习惯于在时光中休眠，习惯了这片长满仙人掌的沙漠，已经不在乎是否会有幸福。他不想为自己寻找出路，可是对于无辜卷入到他生命中的廖莎，他想替她找一条路。她是一颗神奇的种子，应该在一片绿洲上生长，他会召唤风儿带走她，永远不要回来，他会这么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