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失去阳光地小葵花
生活凋落成一丝叹息,只有自己听见。这段时间她不能再见曾烈了,他已经有了他的责任,再次见他也许是他幸福地站在教堂的时候,廖莎在周一的晨会上想,她甚至没听清楚会议的内容。
当她看到同事们一个个收拾东西,处理手头剩余的工作时,她才感到莫名其妙,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廖莎,你手头工作都整理好了吗?如果做完了,下午你就可以不来了,我看样还要好几天的工夫才能交接清楚。”一个科室的同事谢云问她。
“前段时间的一些新近的图书还未编号。”廖莎茫然地回答。
“那做起来应该很快,我们图书馆扩建,听说要到明年才能完工,这么长时间准备干什么?时常盼着休假,今天突然有这么长的假期,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另外,刚听说工资只发一半呢!”谢云的话让廖莎终于明白自己要暂时下岗了,
“那盆花还活着吗?怎么看着老是那么小。”在交接完后谢云指着她手里的向日葵问。
“也许是屋里阳光少的缘故吧!”廖莎看着那株向日葵想起了以前与至晓关于向日葵的论辩,至晓说的也许是对的,它必须孤独地生长,才能生命永续。
她在门口打了辆出租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四方贸易,她把那盆可怜的向日葵放在了门卫,告诉他们转交曾烈,那个四十多岁的门卫奇怪地看着她,他显然不认为这株快要死的花值得送人。她没有理会这个人,在旁边的桌子上给曾烈留了个条。
至晓:
这是株小葵花,这么多年不知道为什么它总是半死不活的,记得你曾经给我说的话吗?今天突然发现你说的是对的,我总是执意地把它留在我的视线里,而它是向日葵呀,这样只会让它死去。替我好好养它,也许这样它才能存活。
当曾烈收到这盆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完廖莎留的纸条,他的心又再隐隐作痛了。阳光透过来,有春天的气息,为这盆小葵花选择了窗台光线最好的地方,从隔壁的同事那里要了个大花盆开始忙着换土,施肥,这让钟云也惊讶不已。
“这么好的兴致,是什么花?。”钟云指着地上的一片狼籍问。
“向日葵。”曾烈没有抬头,努力地冲钟云笑了一下。
这是个好迹象,上次提议曾烈养花的事情看样他是放在心上的,钟云的脸庞绽放出一朵微笑,想想曾烈昨天只不过被往事捉弄了一下,心情不好而已。子书说的没错,曾烈并不排斥他们的婚姻,距离只是来自于曾烈家庭的阴影,而她会治疗好他的。
“用不用我帮你养,很怕你没时间照顾它!”钟云帮着曾烈铲土。
“没关系,就放这里吧,如果我出差,那就要麻烦你照顾了。”曾烈客气地拒绝了钟云。
“你这里是需要种些花。”喜欢养花的男人,内心都很温柔。曾烈的这个小嗜好,让钟云也替他感到高兴。
“等咱们的房子装修好了,也去花市买些花。”钟云无限温柔地交代曾烈。
听闻此曾烈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赶忙将侍弄好的花盆放在了窗台上,钟云就在这时走过去替曾烈擦手,曾烈的手立刻僵硬了起来,可这一幕却被子书撞了个正着。
“呦,钟云,我的手刚才干活弄脏了,也给擦擦吧!”子书伸出手冲着小两口开起了玩笑。
“你呀,一边呆着去,你家刘家楠可不是白娶的。”钟云笑着逗子书,知道子书是为了她的事而来,钟云借故走开了。
“怎么想起来种这种东西?”子书看到曾烈裤子上的尘土问。
“没什么,爷爷还好吧?!”曾烈掸了掸灰坐到子书对面。
“有一些低沉,今天晨练也没出去。爷爷的脾气你也知道,你和钟云的婚事要紧,毕竟是喜事,他心里还是高兴的。”子书安慰曾烈。
“子书,钟云跟着我会幸福吗?”曾烈疲惫地问子书。
“那当然,你没看到她今天的神采飞扬吗?家楠和我结婚那阵也这样。”子书笑着说。
曾烈沉默着,失望地走到了窗前。
子书看着曾烈,没有一个新郎官象他这样忧郁,难道曾烈并不喜欢钟云吗?这个问题突然浮现在他脑海的时候,子书敏感地站了起来,如果是那样,那将是个悲剧。
“曾烈-----”子书刚要说,却被曾烈打住。
“哥,是的,我不想瞒你。”曾烈没有转身,此刻他异常冷静。
子书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怎么会以为曾烈喜欢钟云呢?他太想拯救曾烈了,才会自以为是的为曾烈穿红线,他好象从来也没有问过曾烈的感受,他又开始觉得对不起曾烈了。
“为什么要硬撑着,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如果早知道,我会阻止的。”子书懊悔地走了过去。
“阻止什么?我们什么也阻止不了的,哥。”曾烈的话让子书警醒,是啊,这个家庭中永远有那么绝对的力量,任谁都无法回避。
“曾烈,我会跟爷爷和爸妈解释的,你不用管。”子书试图宽慰曾烈。
“哥,事已至此,我们无能为力。我会努力的,只是你要帮帮忙,让我撑下去。和我这样的人结婚,钟云已经很委屈了,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吧,你知道她虽然娇生惯养,但并不是那种现实的女人,因为有些东西是无法给的,所以我希望能尽量补偿她,我也有些积蓄,就用到我的婚事上吧,这会让我好过一点。”曾烈拍了拍子书,求他帮忙。
“这是什么年代了,你有你的生活和幸福。曾烈,就象你说的,钟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会理解的。”爱情不是婚姻的全部,但没有爱情是万万不能的,子书认为这是无可辩驳的真理。想到自己是这场名不副实婚姻的缔造者,他急噪地点了根烟,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子书,爷爷说晚上让你们一起去我家,我先走,你们准时去吃饭啊!”钟云那头的欢喜让人不忍说出任何残忍的话来,子书恩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地挂了电话,猛吸了口烟,抬眼正好看到曾烈询问的眼神。
“叫我去钟云家,是吗?”曾烈苦笑着。
“哥,我没事,已经想通了,也许结婚后真的就定下来了。”看着子书一筹莫展,曾烈轻松地说。
“今天咱们先应付过去,我希望的是你幸福,而不想给你带上镣铐,假戏真做并不那么容易,如果你们是没希望的,我会在第一时间阻止,如果不行,即使是最后一刻,我也会不惜代价让你逃走。”子书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总会赢的很漂亮。
“哥,你想让我成为落跑新郎吗?”曾烈听着子书的话语又感动又好笑,在这个公司里也只有自己了解理性外表下的子书内心中有一个魔鬼,总是鼓动着他去离经叛道。
“朱利亚.罗卜茨的落跑还是给她带来了幸福,你的生命中注定要逃离一次,那是我送你的诺亚方舟,走吧,我们总要拭目以待,如果你能接受钟云,那么则是皆大欢喜。”子书别有深意的拉着曾烈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尽管那是场表演,但无可否认在钟云家一切还是处理的相当精彩,子书独特的谈话技巧,使得一切都似乎很圆满,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婚事让钟云异常忙碌了起来,为了不让曾烈太辛苦,子书利用曾烈的一次小提升就顺理成章地给他加大了工作量,子书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借口让曾烈将婚期推迟,在足够的时间里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去解释一切。曾烈明白子书的用心良苦,可是在看到钟云对自己的关心,他也越发的内疚,子书的帮助让他可以有很多借口去逃避面对钟云的尴尬,因此他也沉浸在繁忙地工作中,麻痹自己。
他现在所有的快乐都凝聚在了那株小葵花上,它发出了芽,长出了嫩绿的叶子,阳光照射着它的时候,他会感到很欣慰,也会想起城市那边的廖莎,从那天告别后已经是37天了,也许以后是漫长的岁月,但他想记住每一个离开她的日子,那日历上密密麻麻的勾画就是他心中的思念,只有自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