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宗司耀有些坐卧不安,越是接近婚期,****的事就如鲠在喉,一旦事情败露,所有的努力就前功尽弃。
“已经差不多了,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就可以把那个区买下来。还有两三个人死赖着不肯搬走……”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就算是他的心腹,也还不能够完全的信任。这件事,几乎可以说是决定了他的生死,只须成功不能失败。
“找几个地痞流氓去吓唬一下,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之我要那块儿地。”
宗司耀语气中尽是阴狠,任何妨碍他的人,都要毫不留情地除掉。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生存准则,而最大的眼中钉就是他那个好命的堂弟。
三天后,新闻播报:“政府从商业发展动向考量,决定在华景老街改建繁华的商业街。”
宗司耀晃着手里的红酒,一颗心安定下来,只要手里的土地出手,至少可以有三倍的盈利,到时候不管是****,还是公司的债务危机,就能全部解决了。
只要这件事情不出什么变故的话,他可以确定自己未来十年的路都会顺畅无阻,而以前一直笼罩着自己的堂弟的阴影,将会彻底的烟消云散。
“怎么样?兄弟你这次可是捡到肥肉了,记得晚上请客——”
当初透漏消息的某小开,得意洋洋地打电话邀功道。宗司耀吃上肉了,怎么也得让他们这些人喝口汤不是?
“行了,哪儿少得了你们?”
开玩笑的语气,隔着电话看不清各人的面孔,宗司耀却有些厌恶,若不是能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丁点儿好处,企业家二代、政要公子,这些只会吃喝玩乐的人他哪里看得上眼?
或许是有些嫉妒,他完全是靠自己在打拼,那些人凭什么不劳而获过好日子?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富人会更富,穷人只能更穷,所以他更要往上爬——
“朵朵,亲亲老婆……是不是想我了?”
应付完了狐朋狗党,这边商大小姐立刻又打过来,耐着性子放柔语气,装出百分之百的热恋情人模样。
“耀,我好爱你,那套钻石首饰真是太漂亮了……”
商朵朵声音透着喜悦,脸上露出小女人特有的幸福微笑,那套钻石首饰可是全球限量版,当时没有抢购到手,她还气了好几天。谁知道未婚夫这么体贴,居然给她送来这么大的惊喜。看来,她还真是没有挑错男人啊!
“亲爱的,只要你喜欢就好,哪怕是把全世界都放到你的手上,我也在所不惜——”
肉麻的话接二连三,顺畅到像是事先演练好的,宗司耀嘴角噙着讥讽的笑容,女人都是笨蛋,总是喜欢听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明晚你过来吃饭吧,爸爸要讨论我们婚礼的事情……”
商朵朵那边还在眉开眼笑,整个人沉浸在虚幻的幸福浪漫里,殷殷地嘱咐道。
“好,明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排开,老婆第一。”
“谁是你老婆……?”
继续打情骂俏了一阵,在宗司耀的百般哄劝下,对方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回到黑暗里的人,早已恢复到面无表情,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最真实的面貌。自私而冷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利用……
事情如宗司翰所预料在发展,他那个堂哥果然开始展开行动,华景老街的土地,现在多半已经在在宗司耀的手里。
政府开发案最初是设在那里没错,可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凡事总有变故……不惜财力物力甚至恶意驱逐,这样的行为,主事者将会为此付出代价。
“漠漠,你又在那里发什么呆?洗澡睡觉去……”
席若素走过去,把人往浴室里推,人家都说结婚前新郎是最忙的一个,她身边这个人是很忙没错,却是在算计名义上该称为藤藤伯父的人,也就是霸占着深海公司且想把它推到无底深渊的人。如果不是宗司耀先无情,相信漠漠也不会无义把他逼到绝路上。
被宗司翰守护着,会很幸福。可是一旦成为他的敌人,将会是一件非常可怕且痛苦的事情。
“事情很快就会了结,在我们结婚之前——”
宗司翰温柔地笑着,身上暗隐的戾气全部消失,面对着若若的时候,他愿意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知道了,藤藤今天说她想当花童——”
席若素有些高兴,还有些怅然若失,几年的时光匆匆流逝,女儿都这么大了……
“好啊,除了她还有谁有资格呢?”
宗司翰说的很是理所当然,全天下的父亲都以为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虽然他们父女之前有一些小小的小小的“误会”。
“人家都是看着女儿披上婚纱嫁人,我倒是反过来了——”
席若素有些感慨,其实她之前连想也不敢想,自己还有站在礼堂里和漠漠结婚的一天。梦想突然视线,反而觉得不太真实。
“对不起——”
宗司翰知道她还是对以前的事情无法忘怀,有的时候伤害只能靠时间来抚平,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以及在等待的时候给她更多的爱。
“我可能是得了婚前恐惧症了……”
席若素也有些好笑,明明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爱自己入骨,还有什么好伤怀的呢?以前的日子错过了,可是以后的日子都会有这个人的参与。
我们不知道风什么地方吹来,只感到周身一阵清凉。我们翘首等待幸福的时候,却不知道幸福早已经来临。
红色的气球漂浮在礼堂上空,彩带纷飞,参加婚礼的人少说也有几百,宗家这边来的都是政商名流,席家人丁单薄,来的人只有几十个,相比之下更看出男女双方的差异。
“听说女方家里条件一般,还带着孩子……”
一个穿着白色小礼服,一脸清纯的女人,却说着半点儿不纯真的话,语气里除了不屑还是不屑。
“是啊,想不到当初流连花丛的富家公子,会选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女人当老婆——”
女二号加入抨击的行列,一脸嫉妒地看着豪华的音乐大厅,这可是艺术部长特地出借的,十足地给宗家面子。
“我看啊,那女人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说不定是握着什么把柄,逼人娶她……”
还有更加不给面子的,直接开始恶意攻击,所以说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
“这位小姐,你说这话还是注意点儿好,不然可能会被高恶意诽谤哦!”
一身火红的礼服,笑得张扬又肆意的女子,正是赶来参加婚礼的火狐,后面还拖着一脸不情愿的慕容夜,参加以前相亲对象的婚礼,怎么说也有些尴尬。
“我,我没有说什么啊!”
胆小怕事的女人一哄而散,她们也不过是过过嘴瘾,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就算不给宗家面子,老大的面子你总不能不给吧?”
转身替他整整衣领,火狐低声地笑着道,他们两个都是因为“猎人”才认识的,谁叫慕容当初不长眼,惹老虎惹熊也不能惹老大啊!
“我还不知道你么?”
慕容夜翻个白眼,她就是想看热闹罢了,还找那么多借口。自从他家莫名其妙多了火狐,自己这张斯文优雅的面具就常常有破裂的迹象。
“行了,你们少说两句——”
飞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一身新郎装扮的宗司翰,冷声对身旁聒噪的家伙道。
“啊,啊,大哥啊,我想死你了。”
火狐立刻做状扑过去,激动的像是找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看的某杀手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不怕死就来投怀送抱吧!”
飞鹰无声地传递着这样的信息,让放肆的她身子僵了僵,还是不敢以身犯险。大大方方地窝在慕容夜身边,偷笑这次居然没有被推开……不经意瞄一眼,发现慕容先生好像在吃醋……?
“我今天才发现,他们或许是真的般配——”
一直盯着新郎和新娘的桑默,喃喃地道。不管外形和家世,他们两个身上有一种共同的近乎冷漠的气质,此时眼睛里除了彼此再没有旁人。或许藤藤早些离开也是明智的,他们两个的世界,就连亲生女儿也无法进入。
“哈,看开点儿吧,不管你是看上新娘还是新郎,都没戏啦!”
火狐走过去,看着明显为情伤痛的某人,偏偏他身后还跟着个斯文俊美的男人,嘿嘿,免不了往那方面想。这人,该不会是来抢新郎的吧?
“这位小姐,还请注意点儿……”
周恒眼明手快地把桑默向后拉,不然身上还不知要少了什么东西。这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敢动手动脚。
“请问阁下是?”
火狐柳眉一挑,这人眼睛还真毒,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想做什么来了。
“不才在下,正是抓小偷的警察。”
周恒弯腰一礼,学着古代书生的样子道,别说还真有几分似摸似样。
火狐笑眯眯道:“看来我们是天生的冤家——”
“婚礼要开始了,你们别在这里啰嗦个没完。”
桑默瞪两个不识相的家伙一眼,他正在伤感啊伤感,纪念他逝去的爱情,被这么一破坏,什么气氛都没了。
礼堂最前方,在所有的家人、亲戚、朋友面前,俊朗非凡的新郎庄重的宣誓道: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宗司翰愿意娶席若素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新娘的脸被头纱遮着看不清楚,只有婚纱上的钻石细细的闪光,停了许久,席若素缓慢却清晰地道:“我也一样。”不过是四个字,她的声音里却有着旁人所不知的苦楚和辛酸。但更多的,却是终于成为眼前这个人合法妻子的幸福和喜悦。所有的情绪冲击着她,几乎要脚软的站立不住……
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状况的宗司翰,立刻大手揽住她的要,把人带到怀里,然后低头深深地一吻。
一直帮新娘托着裙子的藤藤,站的很近,近到可以感受这无言的幸福。身上穿着小小的礼服,背后还有为了增加效果而可以加上去的雪白翅膀。现在的她,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天使,不过只是看起来……
席若素手里的捧花飞了出去,许多女子期待着这份幸运可以落在自己身上。然而,那花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桑默的身上。
脸上表情有些难看,桑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笑,一手紧抓着捧花,自嘲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么?”
“恭喜啊,下一个成为新娘的就是你啦!”
火狐有些恶意地道,本来她是想抢到捧花,然后和小夜夜步入结婚礼堂的,可是居然被一个男人接到——
宗司翰无言看着好友,然后投给周恒只有两人能懂的信息——“以后,这小子的幸福就靠你了。”
“这个还用你说?”
周恒不耐地翻个白眼,这种话还用别人来交代么?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满脸阴狠的男人走进了礼堂,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的狼狈。如果仔细看,他的眉眼和新浪倒还有几分相似。
“宗司翰,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得到幸福么?”
那人缓缓地走过去,正是前几天还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宗司耀,而如今他却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比一条丧家犬还不如。
“堂兄,如果你是来贺喜的,那么欢迎喝杯喜酒。”
宗司翰皱眉,把若若揽在怀里,悄然地戒备着,声音里并没有热度。
“呵呵,我和商家的婚事泡汤了,又怎么会让你如愿以偿?为什么你总是比我幸运?”
宗司耀咬牙切齿地道,神情已经趋于疯狂,忽然从大衣中掏出一把手枪,笔直地对着他亲爱的堂弟和弟媳妇。
瞪着那把手枪,宗司翰大脑快速地思考着,堂兄到底知不知道土地开发案到底是谁造成的?看他的样子,应该只是单纯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