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车钥匙冲向地下车库,兴冲冲地发动车子,连身体也兴奋到发抖。宗司翰笑得一脸神经质,幸好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焦急地等待着绿灯,想象着等下见面要说些什么,或者什么也不说,直接把若素抱到怀里亲个痛快。纤长手指不耐地敲打着方向盘,今晚的红灯怎么这么多?
不管了,看四下无人,他猛加油门,经过红灯时,自动摄影装置刷地一闪,把车牌照的一清二楚。管它呢,就算是被吊销执照,也必不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重要。想要见她,想要把满腔的幸福与人分享,宗司翰觉得全身轻飘飘,油门更是直踩到底。
被喜悦冲昏了头,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席若素可没有失忆,为什么不肯相认?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想起来那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凭着梦里一些简短的片段,他就肯定席若素是爱着他的。脑袋里自动回放和她见面后发生的一切,生动活泼的她,聪**黠的她,超级懒散的她,所有的这些都是那样可爱,就算忘记了从前,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嘀嘀嘀——”
后面喇叭声催促着前面的车子,这早就转红灯了,怎么还是一动不动?
回过神,嘴角边还是带着傻笑,再有两个路口就要到了,还有两个路口——
直直盯着前方,却没有注意到斜对面突然杀出一辆大货车来,略带酒意的司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有一辆轿车。
“砰——”
两车相撞,价值不菲的跑车猛然震动,车头变得支离破碎,安全气囊瞬间打开,替车里的人挡去了大部分冲击。宗司翰眼前一黑,嘴角却露出一丝苦笑,果然是乐极生悲啊!昏过去之前,脑袋里自动跳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那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也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上帝啊,我祈祷可以再见她们一面,哪怕要我失去所有的一切。
再次醒来,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很容易判断他人在哪里。宗司翰松了一口气,幸好这里不是天堂。脖子可以转动,手臂也依然强健有力,伤的不算严重。对于目前的状况,他没有什么好抱怨,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有哪里不太对劲,皱着英挺双眉,宗司翰找到了问题所在。打着石膏的双腿,现在居然一点儿痛感也没有,抬手使劲儿捏一下大腿,还是没有什么知觉。就在他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看到病人醒着,微笑道:“你现在需要静养,最好不要乱动。”
看到那平和的微笑,宗司翰安心了一些,犹豫地问道:“大夫,为什么我的腿会没有知觉?”
医生对那样的忐忑的神情早就见怪不怪,柔和地安慰道:“不用怕,麻药还没有退,过一会儿就会有痛的感觉。等伤势好的差不多,再开始复健,保证两个月以后你还是和原来一样能跑能跳。”
“谢谢!”
宗司翰再度恢复冷静,脸上又是一副社会精英的老练,优雅地微笑着道。
“额,请问需要通知家属么?”
白袍大夫有些吃惊,这人的适应能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强,要是换了别人两个月不能下床,怎么也要抱怨一番。
“不用了。”
想起父亲在电话里暴跳如雷的样子,他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疲惫地拒绝。既然找到了他的幸福女神,他当然不可能再和桑朵朵结婚,再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还是不要和家里联系比较好。
想了想,拨通另一个号码,心跳瞬间加快,直到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女声:“喂,请问哪位?”
宗司翰用的是病房里的专线电话,他知道如果用手机拨打,若素铁定不会接。莫名的感动让他声音发颤:“我是漠漠——”
啪嗒,手机落地的声音,宗司翰猜测着她现在的表情,眉梢眼角尽是温柔。
席若素的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落叶,用见鬼的眼神盯着手机,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宗司翰的声音,哦不,是漠漠,是她的漠漠——他,想起来了么?恐惧和喜悦参半,电话里的声音很温柔,她是不是可以抱着某种期待?
“喂,漠漠……?”
声音很轻,她不确定地问道,一滴泪倏然滑落,砸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好想你。”
略带着撒娇的低沉嗓音出自于宗司翰之口,像是八百年前就这样做过,一点儿不觉得别扭脸红。在席若素的面前,他总是会不自觉流露出孩子气,完全沉溺于纯粹的女性温柔之中。
“嗯。”
席若素低低地应道,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右手环抱着左臂,她静静地缩在沙发上,等待着,不管他要说些什么。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不回家?五年前的那一天,现在想起来还是遍体生寒,她笑中带泪地回忆着。
“我来找你们的时候,出了车祸。”
云淡风轻的语气,像是住院的不是一个叫做宗司翰的人似的,可以听出他话语里的笑意。
“你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死死抓着电话,她有些慌神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还好,只是需要住院疗养……”
老神在在地靠着床榻,宗司翰可以听出对方的在意,虽然有些不忍,更多的确是抑制不住地高兴。看来,自己在她的心里,依然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听他说了地址,席若素随手抓了一件外套冲出门去,幸好藤藤昨天被老妈接走,明天才回来,要不然一时半会儿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向女儿解释。
“师傅,麻烦到xxx医院——”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席若素在车里坐卧不安,不知道漠漠现在怎么样了。
司机看了一眼后面有些慌乱的女人,她脚上还穿着毛绒拖鞋,长长的兔子耳朵垂到地面。唉,看来医院里那个人一定伤的很严重,或许是赶着去见最后一面。有正义感的司机顿时豪情万丈,老练地在小道中穿梭,居然节省了一多半时间。
下车的席若素面色惨白,差点儿就要吐出来,正想告诉司机下次不可以开这么快,却被人催促着道:“不用谢,你还是赶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收了钱,出租车一溜烟儿消失无踪,看来那司机仍然在热血沸腾中。
席若素有些失笑,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着绒毛兔子拖鞋,怪不得人家会这么想……不管了,像只兔子一样,她快速地向病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