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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灰色地带?

不得不说现在李格非最怕的就是这个“妹妹”和自己说她饿了,每次一听到这话,李格非只能苦笑着拿出三足金乌不知从哪找到的果子给她将就着果腹。

自己修炼了整整一个月,等等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吃了一个月的果子。他十分清楚只要是个正常人,连着吃一个月一成不变的食物,恐怕这食物无论多么美味都得变得让人看见就像吐了,更何况还是这种并不怎么好吃的果子。

李格非从背后用树枝编成的篮筐里拿出一个果子递给小女孩,“对不起,等等。”

“谢谢哥哥,等等最爱吃这个果子了,它是等等吃过的最好吃的水果。”迟等等一手接过李格非手中的白果,边吃边说。

“哥哥,这果子真的太好吃了,等等还想吃。”迟等等大快朵颐,很快就吃完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子。

李格非强忍着心中的酸意,声音略带颤抖,“小傻瓜,这果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哥哥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快从这里出去。”

迟等等嘻嘻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道:“等等才不要出去呢!这个地方这么漂亮,只有等等和哥哥,等等永远永远也不想离开这里。”

李格非摸了摸迟等等的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自始至终三足金乌都一直静静的趴在李格非的肩膀上,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随着他们的逐渐深入,李格非才意识到这些鳞次栉比的蓝色楼阁只是这神秘空间里的冰山一角。整整用了两天时间穿过这些林林总总的阁楼,眼前的一幕才总算让他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是一座立体的空间地图。

呈现在他眼前的俨然是一座缩小版的蓝色阁楼建筑群,这些精雕细琢的缩小版蓝色阁楼无论是摆放的位置,还是各个楼阁之间的联系都与刚才他所看到的别无两异。也正是看到了眼前的东西,他才真正意识到这片空间的宏伟浩大。

类似于这座缩小版的蓝色阁楼的建筑还有七个,它们分别从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这八个方向拱卫起中间那个由八边形围成的区域。外围的八个区域每一个都用一种不同的颜色所表示,像李格非刚刚走过的蓝色阁楼建筑就是用的蓝色,其余七个地方分别是紫色、红色、橙色、黄色、绿色、青色、银色。而中间的八边形区域却是一黑一白各占一边,大有分庭抗礼的感觉。

绿色的那部分他猜测十有八九就是三足金乌找来水果的地方,因为那里的建筑群明显是枝叶繁茂的树林;另一处红色的区域李格非依稀觉得那应该是一处岩浆,因为仅仅只是盯着这幅地图看,他就能感觉到那种火焰扑面而来的燥热,这对于他而言可以说是感受最为清晰的。其余的六个区域他也就不能看出个所以然了,虽然是立体地图,但这六个部分却给他一种雾里看花的难言之感。

再把目光收回到最中间那个呈现出八边形的地方,“这应该是这个空间里最重要的地方了。”李格非陷入沉思。这地方呈现简单的黑白两色,互相倾轧,如水火相遇,难分胜负。黑白之间即为灰……难道重点不是黑白,而是夹杂在这二者中间的“灰”?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这个所谓的“灰”,但既然已经想到这儿,好奇心已经不可遏制的驱使着他一步步向其靠拢,更何况他答应迟等等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李格非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幅地图,“目前来看也只有到达那里,才能知道下来的路……”

三足金乌懒洋洋的瞅了一眼这幅地图,开始在自己悠久的生命中寻找关于这里的记忆。但不幸的是,即使是一丁点琐碎的记忆她都没找到……

李格非不解的盯着面前整整数十米的巨大雕像,这座雕像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不久前把他们逼入绝境的赤砂蝎。这只赤砂蝎雕像惟妙惟肖,简直如活物一般,如果不是它身上显而易见的石灰色,他甚至会认为这是一只正在沉睡的赤砂蝎。

锋锐的尾钩悬挂在空中,它的脑袋离地很近,所以李格非很简单直接的就和它对视起来。这和灯笼大小的眼睛里透露出如洪荒凶兽般嗜血的神色,盯得他心里一阵莫名的心寒,好像心跳一瞬间漏了半拍似的。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到迟等等也正像他一样一动不动的直视着这只赤砂蝎雕像。他下意识的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像是在说:“别怕,有哥哥在。”

忽然迟等等挣脱开李格非的左手,猛地一把抱住李格非,整个头都埋进他的腹部,发出轻微的抽泣。

李格非轻轻的拍着小女孩的肩膀,感受着腹部传来的温热。他的目光宛如火炬,这次他不再有丝毫畏惧,而是炯炯的盯着赤砂蝎的眼睛,其中似有火焰凝聚,下一秒就不会不可抑制的喷薄而出。

一股莫名的气息悄无声息的从李格非身上溢出,就像是浓墨滴入清水,开始向周围无止境的扩散。

“怪不得我们能在那群赤砂蝎的巢穴里遇到那扇众妙之门,原来那里本就是这个地方的一个入口。”三足金乌恍然大悟。

李格非赞同的点了点头,“眼前这只应该就是那群畜生的祖先了。”

“哦?”三足金乌饶有兴趣的道,“傻小子不错啊!算是这段时间没白跟老娘混,竟然能看出这只和外面那些畜生的不同。”

“从眼前这只散发出来的气息来判断它应该有着不会逊色于九阶灵兽得强大实力,就是不知它......是死是活......”

“半死不活。”三足金乌简短的吐出四个字。

......

“你说的也算八九不离十了,这只可以说是大部分蝎类灵兽的祖先,它叫八爪赤炎蝎,本身有着神兽才有的超级血脉,其整体实力也就比老娘低了半筹而已。”三足金乌顿了顿,“不过你不用担心,老娘之所以说它是半死不活,是因为它已经死了,只是灵魂被囚禁在这个雕像中。”

他这才注意到这只蝎子的身下有着四对八只宛如铁棒般的下肢。他皱了皱眉,疑惑的问:“究竟是谁有这个能力杀死一头十阶神兽,更是把它的灵魂封印在这里。”

这个问题他不得不去问,这处空间一共有八个方向通向中央那个神秘的地方,他这个方向能出现这么一只实力强悍的十阶神兽,那就预示着其它七个方向也必然有着不逊色于这只八爪赤炎蝎的灵兽,被杀死后把灵魂封印在雕像中。究竟是谁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建造这个地方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越想他就越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阴差阳错之下翻开了一座冰山的一角,而且他好像还没法停下来。这种感觉极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命运被什么东西默默的牵引着,他做的每一个决定,走的每一步,甚至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被算计好的。

“这个问题不是你应该想的。现在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先从这里出去,只有活着出去,才有机会搞清楚这里的谜团。”

李格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拉着迟等等跟上已经飞在了前面的三足金乌。

绕过巨大的雕像,一条幽暗的通道出现在他的视野。他目测这条通道大约能允许五人并排通过,不算窄的通道虽然幽暗,但也不至于没有丝毫视野。通道里的基本情况他还是能看清的。

一进通道他就下意识的观察周围。通道里并没有照明物,却出奇的并不黑暗。四周的弧形墙壁光滑的几乎不留余地,李格非很难想像这地方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飞在前面的三足金乌头也不回的催促道:“快点!你们怎么这么慢?”

不得已李格非只好蹲下身子,“上来!等等。”迟等等略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趴上了他的背。李格非弯着腰,在这不算黑暗的空间里驾轻就熟的跟着三足金乌。

好在通道里并没有如李格非所想,会出现什么危险的东西,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他们才从这通道里走出。通道的尽头又是另一番令他意想不到的景象。

白蒙蒙的光晕弥漫在四周,视野中除了白色再无它色。这种晶莹的白色像雾气散落在空中,却又有着淡淡的粘稠感。轻轻的吸一口,这莹白色宛如丝绸飘动顺入他的鼻息,一下子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搅动了似的,变得清波荡漾起来。

这神奇的一幕实在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开始他还以为这雾气会是什么毒气,但试探性的吸入那一小部分莹白色后,他才发现这东西像是绝佳的补品,仅仅是这小小的一口,他就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腹部更是出现了微微的发热,体内的灵力也不可抑制的加速流动起来。

还来不及他有更多的体会,前面的三足金乌已经一头扎了进去。“等等,小口呼吸。”李格非叮嘱一声,也连忙跟向被三足金乌带起的雾气。

但没想到的是眨眼间三足金乌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了。这地方透露着难言的诡异,他也不敢大声呼喊。只好尽力凭借自己的视力,寻找三足金乌的身影。可是这雾气太黏稠了,呆在里面整个人就像置身水中似的,施展不出多大的力气。

雾气里他目光所及十分有限,仅仅只能看到一米左右的地方,这种状况就像被蒙住了双眼,所以他更不敢走的太快。只能保持着比正常状态下还要略慢半拍的速度,慢慢摸索着前行,没有方向,宛如盲人摸象。

迟等等一声不吭的趴在李格非背上,一双手臂宛如小蛇一般紧紧地缠绕住他的脖子,极具弹性的小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不时还摩挲两下......感受到背部传来的火热,李格非只觉得心头仿佛有火焰在烧似的,一时间面部泛起微微的绯红。

这种情形也确实尴尬,因为他毕竟是裸露着上身,衣服在三足金乌带着升空时被他当作诱饵扔了下去。此时被这个妹妹无意识的摩挲,肌肤之间的触碰对于他这种半小不小的少男来讲是最具刺激性的。

迟等等显然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偶尔趴累了,还会转过头换个方向。李格非已经不只是脸颊通红了,整个上身都开始泛起微红,整个身体的温度都开始不正常的升高起来。

迟等等感受到李格非背部传来的高温,疑惑的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李格非干咳一声,尴尬的回答道:“没......没事。”

“哦。”迟等等应了一声,抬起的头又重新趴了下去。

三足金乌已经完全失去了踪迹,这里的莹白色雾气一下子都被搅动开了,既如云雾缭绕般向着周围扩散,又如水面泛起的波纹四处荡漾。

李格非回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副地图,他现在应该是在地图中央八边形的那一半白色区域。既然如此,那只要认准一个方向一直走,总会走到黑白交界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里才是这个神秘地方的真正核心区域。

漫无目的的这么走了好久,但却还是走不出这白色的区域。李格非懊恼的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阳乌现在怎么样了......”李格非在心里打着鼓,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转圈,怎么转也转不出去。这鬼地方没有视野,他就算是想做个标记也没什么办法。

“哥哥,你看——”背上的迟等等惊喜的指着李格非脚下的一片羽毛。

“这是......阳乌的羽毛?”李格非捡起地上的羽毛,这羽毛炽热的烫手。“果然是阳乌的。”李格非暗叹一声,“可是阳乌的羽毛怎么会掉在这儿?她对自己的羽毛可是视若珍宝啊!难道......”

突然他恍然大悟,惊喜的叫道:“一定是阳乌发现我们没跟上来,特意留下了羽毛给我们暗示,那这里应该就是出口了,我们找找看。”

莹白色的雾气聚聚散散,变幻莫测。每一秒都会因为他们的一个小动作而呈现不同的变化。

突然李格非脑海里涌现出爷爷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亲眼看到的未必是真实存在的,你要学会用心去感受。”

“等等,闭上眼睛。”他脸上忽然涌现出浓郁的笑容。紧接着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向前缓缓的跨出步子。

下一刻,雾起云涌,莹润的白色开始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消失,一副灰色的画卷被慢慢的从空中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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