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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牺牲

来不及惨叫,来不及恐惧,一行人沿着一条滑道急速下行,似乎是很久,又像是一瞬,然后,扑通一声跌入了一处水潭。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亮,急切间莫愁喊道:“莫兰,莫心,莫愚,莫云。”

黑暗中传来几声回应:“我在这儿。”

莫愁细细辨认,所有人都在,他才稍微安心了些。

“都过来。”莫愁在黑暗中边喊,边摸索着。

等众人再次聚集的时候,莫兰有些害怕的说道:“哥,我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放心,总会有办法的。”莫愁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底。

在这一片黑暗中,他又能做什么?

忽然,一阵巨响传来,像是水浪拍击岩壁的声响。他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身边的水流急速流动。莫愁心知不好,忙叫道:“都拉紧手!”

众人手刚拉紧就感觉一阵巨浪拍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莫愁只觉得头昏脑胀,但手不肯松开分毫,渐渐地失去知觉。

……

扑哧……扑哧……

耳边不时传来气体喷流的声响,莫愁渐渐从迷糊中恢复过来。他首先动了动手,发现手里拉着的人并没有松开。他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坐了起来。

此时,他在的地方并不和刚才一样,地面上有着暗红的光亮,被刚漫过膝盖的水浸透着,冒出一股股蒸汽,刚才的声响就是由它发出的。其他四个人也倒在周围,莫愁上前一一摇醒。

众人醒来都有些迷糊,过了一会,莫兰又问道:“这是哪里。”

莫愁摇了摇头。

莫心手在水里探了探,沉思了一会才说道:“这里应该是地底,附近应该有座熔岩洞,所以这里水温才是热的。”

熔岩洞?这莫愁也听说过,听说温度极高,不过,这里水温也不高,离熔岩洞应该很远。而且,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走出去,否则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饿死。

“先周围看看吧,说不定有出去的路。”莫愁说完就扫视了一下周围。

这一扫视他就发现了前方有三个人影,而且其中之一正向这边靠近,有了之前幽魂的经历,他不由紧张起来。他立刻拉过其他人严肃地说道:“小心,有人来了。”

说话间,那人影已经靠了过来,借着地上的微光,那个人影渐渐清晰。样貌有些熟悉,是那个带他们上船的伙计。

莫愁心中没来由一紧,心里暗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又走近了几分,也看清了他们的样子,却是一副怪声道:“哦?怎的是你们?”

莫愁不知道如何回答,显然李伯把他们藏起来的事旁人是不知道的。

来人笑了笑,却没有继续问,而是怪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们来了,正好,跟我来吧。”

莫愁心里计较,本不想同他去,但又觉得自己也无出路,不如跟过去见机行事,便给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

众人跟着那人向另两个人影靠去,等到走近一看。其中一个他们也认识,是李伯。另一个是个少年,身上衣着华贵,神态举止之间有一股倨傲。莫愁一想,便猜到他是曾经听说过的少主。

李伯见他们前来,神情微微一变。

那个少年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问道:“老六,这些又是什么人?”

被称作老六的人嘻嘻哈哈了一声,说道:“这就得问李长老了。这几个孩子曾是船上的伙计,专由李长老看顾,后来听说被李长老杀了,现在看来或另有隐情。”

少年听了,脸上倒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看了看李伯,问道:“李长老,你是否该有个交待?”

李伯却是神情紧张:“少主,老奴只是念他们年幼,动了些许恻隐。况且少主炼制凝血珠,这些孩子的血液也无大用。所以……”

少年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转而说道:“这事便就作罢,他们既然来了,倒也有些用处。我正愁没人去引那东西。”

“这恐怕……”李伯被少年一扫不敢多言。

少年转头看向莫愁这边,神情淡漠,冷冷地说道:“你们若是替本少爷做事,还有赏,如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口气十足,莫兰首先听不下去,反驳道:“我们的命现在是我们自己的,谁都要不走。”

少年轻笑道:“女娃倒是口气大,只是不知道本事是否也跟嘴一样厉害。”

他又看向李伯:“曾经叱诧半步多的黑心老人,这五个小娃子你总能解决吧。”

李伯面色犹豫道:“少主,这……”

“别忘了,你可是我爷爷救下了,别忘了……”少年强调了几声,似乎这是李伯的软肋。

果然,李伯脸色立刻变成了无奈:“少主请放心。”

莫兰一直在叫着李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帮助。莫愁没有叫,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这时候谁都不会帮助他们,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他摸了摸腰间的大刀,心里稍微有了些勇气。

李伯转过来看着他们:“你们不要怪我,人各为其主,何况我曾救了你们一命,今天的命权当是报恩了。”

李伯说着,面相完全变了,从一个慈祥老头变成了喋血杀手。他长啸了一声:“这就是我压抑了多年的本来面目。”

莫愁本还有心抵抗,但李伯一旦露出本来面目,他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这若有若无的杀气,无疑在说明着李伯的过去,何况李伯也用刀,在他密室中发现的《绝命三刀》他不可能不会,莫愁毫无胜算。

但是,他也不愿意就这样让弟弟妹妹们送死,只能说道:“我去!我去帮你们。”

莫兰在一旁叫道:“哥,不要……“

莫愁没有理会她,只是继续说道:“我该怎么做?”

少年突然一笑:”好,真汉子,只要你能成功,我就放了他们。“

他转而从怀里掏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说道:”你把这颗东西吞下,然后走进那个洞穴。“

顺着少年指的方向,莫愁隐约看见一个冒着火光的洞口。他伸手接过珠子,一口吞下。

莫兰、莫心、莫云力图阻止他前行,但都被李伯拦了下来。

莫愁没有回头,径直走向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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