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束缚你于他的虎背上,挥舞着那柄与他一生纵横沙场的大刀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带你们突出重围。
之后又是千里奔走,将你从东南边的圣都,送到西北山海中烟海村。
他未做停留,只带着宏宝离开,而甘丞相便在烟海村留了下来。他改名不甘,从那以后村里的孩子开始学文。”
村长从藤椅上站立了起来,走到溪边上的枯木上头,背负起双手,眺望着远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火烽继续沉默,他在思考着。
那个梦境中的场景又跳跃在了眼前。
“从今以后,你不叫灵烽,灵国已亡,你需断头思痛,勿忘国耻!此时此刻及以后的岁月,你名叫火烽!
不要忘记灵姓断头之辱!
我与你父亲兄弟一场,未能救下他是我之罪过。去到烟海村,要学就一身本领,将来留待他用,勿使先辈之血白流!
莫要让自身无颜去跪拜你父亲坟地!”
------
那以后,封雄再一次神秘的消失!
“这是前些日子收到的一封来信,你看看!”
村长从怀中抽出了一份被牛皮包裹着的黄色粗纸。
信中只有那寥寥几笔:
我所为之事已完结,你父亲已入土为安!若你终生无成,烟海或许会是你最好的归宿!
“我可以告诉你,封将军随后消失的六年之间,火器国、金帐王朝、流沙国、万岛国四国皇帝或者是可汗接连暴毙身亡。”
又是一阵沉默------
“不小了,该挑起这份重担了!”
村长老人拍了拍火烽的肩膀,依旧背负着双手,拖着步子的朝着村子走去。
火烽继续沉思,似乎此时此刻的他,思考成为了最重要的事情。
下午的斜阳照射在那道不高的身躯上面,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那一人一影,在描绘着孤寂!
他依稀记得是六年前来到村子。那时候他大病了一场,之后便是忘记了过往,有许多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除了梦境,便无法重新映现于脑海。
烟海村的叔伯婶姨待他很好。
有人送来了家里特质的肉干,有人送来了崭新的兽皮,有人送来了清香扑鼻的兽奶。。
病愈后,有一位老人告诉他,想要不生病,就必须练武强身!
他叫寸长,是沿海村村长!
又有一位老人告诉他,想要顶天立地,体魄健康,必须以文学素养浇灌。
他叫不甘,是前灵国的丞相甘治。灵国亡国,他心不甘!
从那以后,开始习文练武。
村中,但凡五岁以上的孩童都需要学文与习武,在他们来临之前,村里的孩子习武不学文。
因为深山老林中,文化打败不了凶兽,保卫不了村庄!
当时村里所有的孩子当中,他最大,六岁。
村里的一切仿佛是等待他的来临一般,村中的孩童年龄段出现了一个十年的断层。
除了二三四五岁的孩子,最年轻的便是刚刚一位满十六岁成年的青年。
在寒冥大陆,十六便是成年!
这群二三四五岁的孩童中,只有二虎一个五岁,所以二虎成为了他最初的武学伙伴。
二虎,本名藤二虎。
他的父亲藤大虎是村子里最伟大的猎人,力大无穷。斧头与弓箭是他决胜丛林的触手。
每次出猎所获,几乎有一半是出自大虎的功劳,而他却只是拿着足够自己家里生活的一份,其它的分与了村人。
二虎也是继承与发扬了大虎的优良血统,自幼喝着兽奶吃着兽肉长大的他有些微胖。
五岁的二虎便能够抱起四五十斤重的石块,能拉开村子里五十斤力量的弓弦,二十步以内,弓箭所向,发无虚射。
他的头上小下大,外加那一张有些椭圆的脸蛋儿,天天的笑脸,倒是成就了一个十足的开心球!
岁月的轮,不停地在滚,根本就停不下来!
在汗水与墨水的交融之下,一岁过去了。
有一位叫做风馨的5岁小姑娘加入了他们------
烟海村的姑娘们,也必须习武,因为在深山中的凶兽眼睛里面只有猎物,没有性别之分。
风馨与火烽一般,是个孤儿。
烟海村,地处深山,无法种植粮食,食物只能是单调的肉食、野果与兽奶。
如此,村里面多余的猎物,被处理好后晒成肉干,会拿到二百里外的一个小镇去交换粮食。
风馨的父母在她两岁事随同村人外出换取粮食,那一行四人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村里外出的人多方打探无果,后来,风馨被寄养在了二虎家。
烟海村总共也就百十来人,二十多户。因地处深山,为了抵御野兽的侵袭,这二十多户人家聚集在了一出稍高的山谷,分散开来约莫二三里地。
在村庄的周边,栽种了从深山中得来的各种荆棘,这条绿色的荆棘绿,是村人心中的绿色生命线。
村子的西边是一条小溪,村中饮水尽皆取于此地。
村庄依旧,炊烟不断,日升日落,又是一年过去了,两名小男孩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在接下来的一年年当中,不断的增加,村里的讲堂与武场有了约莫十来人。
虽然需要造就文武本领,但只要有空闲,孩子们总会成群结队的去玩乐。或许在孩子的世界里面,玩乐会始终排在第一的位置。
这几年,村落以及附近的各个都角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树上的鸟儿,地上的花儿、草儿,小溪里面的鱼儿,不时的承受着这群孩子的淘气之果。
“呵呵---”
“快看,水里有鱼!”
“树上有个鸟窝。。”
“快跑啊,洞里面有条蛇出来了!!!”
“呜呜,他打我------”
孩子的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是新奇无比!
各种嬉笑打闹,在这里交汇,成为了孩童时刻最精美的画卷。
十岁的时候,火烽带着孩子们,偷了村子里的弓箭,去了深山“打猎”。那一次,他们抓到了几只野兔与野鸡。
又有一次外出“打猎”,深山中迷路。四个孩子深夜的时候在林子中吓得瑟瑟发抖,于是他们四人爬上了一颗很大的树。
在树上很幸运的找到了几个鸟窝,解决了那天的温饱。
在他们消失的第三天,二虎的父亲大虎带着几名有经验的猎人追寻他们“活动”的痕迹寻到了他们。
毫无例外,四人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饱饱的、美美的享受了一番棍棒。吃肉干果腹那是之后的事情。
挨揍之后四人习武场上会面,第一件事情便是相视而笑。他们那纯真的笑容仿佛在传递了彼此在林子中享受到的清新刺X激与独立自主的喜乐。
笑容中的“深意”说不定会有着“这次很刺激,下次继续”的想法与追求。
儿童时刻纯真的快乐终生让人记忆深刻,可残酷的现实不得不掘开心中不愿回忆与不敢忘记的回忆。
“我有如此血海之仇,大丈夫定当有所作为!”
“甘爷爷的不甘,我何能以甘?”
“封叔的默默举动,我怎可平庸孤寂?”
他想起了六年前封雄予他的话,又看到了现在的信。
他怎不知这是一位为国征战一生的老人的予晚辈的期盼,同时又是作为长辈对晚辈的担心与浓浓的爱?
“您是父亲的义弟,您是我的义父!您就是我的父亲!”
“那深山中的云海,将成为我少时的完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