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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跟踪原委

那名紫衣青年正是凌鹫口中的少荆,同来的还有离苑。

少、离一行自那日与凌鹫分别后,便着力于查账事务。

此次经查的商号统共八家,先头的七家一切正常。就在众人以为能顺利回去交差之际,不料最后一家竟出了问题。

该商号的账面看似平常,实有纰漏,然而竟能在历年年末的汇审之期屡屡蒙混过关。其中必有猫腻!

不过,幸好此番随行的均为凌鹫亲信,且除少荆之余,皆是善审计的好手。

众人未免打草惊蛇,又秘密暗访暗寻,这才耽搁了时日。因凌鹫未按约定之期与众人会合,少、离便让其他随行者先行回琉璃宫复命,二人进京去迎凌鹫。

入京后,二人寻到接头暗号,确是令他们稍安勿躁,在城中待命即可。

莫不是主人遇上甚变故了?二人虽心存疑虑,但也只得按令行事,暂且找间客栈安顿。

可巧刚入客栈,就有打尖客谈及琉璃宫弟子近来现身京中。二人留心听着,方知城南水石巷,遂马不停蹄的赶往怀麓书局蹲点埋伏。

未曾想,不出半日就来了个青白衫子的妙龄少女。少女与那书局管事周旋时,藏身暗处的二人皆听了个真切。

少荆:“想不到竟有人敢冒充我派弟子,胆子不小!”

离苑:“她言语中提及主人……”

少荆:“啊?总不该是咱们的主人吧?”

此时,少女与老管事话已谈毕,正要离开怀麓书局。离苑望着那抹青白色的身影,道:“此人兴许知悉主人下落。”

少荆:“你可是认真的?!那我这就将她捉来问问。”

离苑:“慢着!”

少荆:“怎的?”

离苑:“且先看她当下去往何处。”

少荆:“费那事作甚?”

离苑:“主人迟迟不与你我会合,定是有事绊着了。若此人只是打着琉璃宫的旗号招摇撞骗便罢,若她真知道主人下落,事情恐怕就复杂了。”

少荆:“你是说……主人遇上麻烦了?”

离苑:“我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少荆:“不可能不可能,主人是何等人物,怎会如你所言?”

离苑叹口气:“你看此女步履轻盈,想来功夫不俗,且保不齐她后头还有旁的人。尊主此番突然命主人秘密核查数家商号,总是有缘故的。宫里怕是有事要发生……”

少荆惊道:“好了好了,别啰嗦了,人都走远哩!”祖宗诶,主人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于是,少、离二人便悄悄尾随着那名青白衣衫的女子,先从城南跟到城北,又从城内跟到城郊。一通跟下来,竟是走遍了大半个天玺京城,可那女子却仍未停歇。

离苑恍然大悟,颇为惊讶,“想不到此女年纪轻轻,功夫倒是不赖。怕是早就发现咱们了。”

少荆:“瞎说。兴许只是她闲来无事,就爱四处瞎逛呢?”

离苑:“此女有古怪,不可掉以轻心。你我暂且隐去踪息,赘的远些试试。”

“就你事多。”尽管嘴上叽歪,但少荆还是老老实实的运功敛了气。

未久,少荆埋怨道:“瞧,早说是你多虑罢!这丫头就是在闲晃荡。现下她进食肆了,难道咱们还要看她用晚膳不成?”

离苑神色淡淡,“此女机警得很,怕是还不放心。咱们好生跟着便是。”

又耗去一个多时辰,那青白衣衫的女子才不再转悠,而是径直往城东方向赶。二人自然清楚时机到了,故而跟得越发谨慎小心。

只见那女子来到一座高墙大宅附近,随即飞身一跃,便没了踪影。

少荆:“人进去了。”

七弯八绕终于抵达此地,离苑不敢怠慢,道:“你在此处盯着,我速去探探。”

……

离苑巡视一遭,顷刻回转,道:“此处乃是将军府的后墙。”

少荆:“将军府?!主人被朝廷的人扣下了?”

离苑:……

少荆:“早就劝主人离听雪楼的那位远着些,可他偏不听!如今倒好,把自个儿也给搭进去了。哎!”

离苑:“与楚楼主牵扯不清的是苍戎的丞相闺女,这里可是天玺。”

少荆干咳几声,道:“呵,也是啊,呵呵。”

离苑懒得理他,兀自先一步摸进府去。

少荆:“诶?你等等我!”

少荆、离苑初初寻到这一处偏僻院子时,乍见一华服公子正挑着自家主人的下巴。实属调戏之状!加之他们靠得已这般近了,主人都未曾察觉,莫不是内力受损?

主人功力深不可测,眼前这名白衣少年必然是用了下作手段,才使得主人着了道,被迫拘在这破落院子里任人轻薄!

此念头一经生出,少荆大怒!当即一个纵身,拔剑刺去……

****

“属下以为您是被——!”少荆一时语塞,看情形,主人似乎分外紧张眼前这位小公子,莫不是?!……他内心五味夹杂,最后只憋出一句,“属下甘愿领罚。”

凌鹫冷冷道:“下不为例。”

少荆抱拳:“是。”

戚梓七倒是无甚所谓,如今她满脑子都是少荆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仅如此,戚梓七还发现,少荆看向她时的眼神异常微妙。

素来勤于yy的她,瞬息就明白了!她如今可是一身男子装扮呀!

碰巧酒意正浓,戚梓七遂兴致勃勃的作起妖来。她蓦地歪进凌鹫怀里,斜睨着少荆,暧昧道:“你家主人早已经是我的人了,方才你若失手——啧啧,可教你家主人怎生好?”

少荆收紧双拳,当即别过脸去,不再言语。

戚梓七忍笑道:“阿鹫,你这下属好生有趣儿。哈哈哈,有意思。”

凌鹫将戚梓七扶正,点了她额头,道:“真是醉了。你这小东西,方才差点儿交代在他手里,这会子倒是乐得欢。桃儿,去煮解酒汤罢。”

桃儿:“是。”

凌鹫:“梨儿,先带你家小姐进屋去。”

梨儿:“是。”

少荆一脸诧异,“什么?小姐?这位,这位竟是姑娘?”

从方才到此刻一直绷着脸的离苑,仿佛瞬息舒了口气,“属下还以为您要步尊主的后尘哩!”

戚梓七即便是醉着,也捕捉到了某条重要信息。只见她当即甩开梨儿的手,转身朝凌鹫飞扑过去。

“阿鹫阿鹫阿鹫,尊主是你师父?你师父喜欢男子?我的天啊!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的师父师娘呀?阿不,是师父和师爹!求你了……哎哎哎,别拉我,梨儿你干嘛!哎呦!……”

最终,欢脱的戚梓七被自家丫鬟拖着进了屋子去。

梨儿回身道:“凌公子你们慢聊。”说着,吱嘎一声合上了门。

屋外,少荆、离苑面面相觑,转而看向自家主人。

凌鹫则一派淡然之相,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只沉声道:“走。”

随即,三人瞬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凌鹫不过去了一刻钟就回来了。

此时,戚梓七刚由桃儿服侍着洗漱完出来。她一见到凌鹫,就兴冲冲的扑上来,拉起凌鹫的缎面袖摆,耍赖道:“阿鹫,你回来啦!怎的这么快?何时能带我去拜见你家师父师爹?何时何时?”

凌鹫:“怎的还醉着?”

戚梓七:“我没喝醒酒汤,那味儿一点都不好闻。我不要喝。”

凌鹫看向不远处的桃儿,见其一脸无奈,轻摇了摇头。

凌鹫:“桃儿,去把汤端来?”

桃儿一喜:“好嘞。”

戚梓七蹙眉:“阿鹫,我不喝。”

凌鹫:“现在不喝,明早起来要头疼的。”

戚梓七:“那……你要带我去见你师父和师爹!”

凌鹫:“好。”

戚梓七喝完醒酒汤,又灌了一大碗自制的蜂蜜柚子茶。为了晚上不起夜,便坐在前厅等尿意。她打发了双生姊妹花去睡觉,独缠着凌鹫问东问西。

于凌鹫而言,这些问题都甚为刁钻。诸如:【师父高还是师爹高】,【师父比师爹高多少】,【师爹美还是师父美,是不是都生得很好看】,【同凌鹫作比,师父和师爹的长相能打几分】……

岂料,正当凌鹫被问得头脑发胀的时候,戚梓七倏地安静下来。

凌鹫颇不解道:“师父生得确实要比先生白皙些,有何不妥么?”

戚梓七顿了半晌,忽道:“阿鹫,你是不是要走了?”

凌鹫:“怎的,可是舍不得了?”

戚梓七:“唉,别扯别的。阿鹫,你人是我救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人,有你亲笔画押的卖身契为证。你是江湖人,江湖人要讲信义。”

凌鹫失笑:“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戚梓七:“可你此番前去安全么?你不是说,是你师弟打伤你的?你可千万小心。没得我白救了你,我还白养你这么些天呢!你身上穿的比我们几个加起来的都贵。”

凌鹫失笑:“放心,宫里有师父坐镇,即便我功力尚未恢复,也无碍的。至于我身上的衣裳么,让离苑折成现银给你,可好?”

戚梓七:“要加倍。”

凌鹫笑道:“好,你说如何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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