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像在海底,安以情迷蒙间,被屋子布置的颜色压的喘不过气来,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她能感受到手臂上有清凉的液体,顺着血液流进身体,眼皮变得越来越沉,她强打精神,昏昏欲睡间,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就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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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暖气开的很适宜,安以情觉得,这不该是是对待一个阶下囚的待遇。
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浑身松软,竟使不上一点劲儿来,恐怕是他们给自己打了什么药。她心里有恐惧,有慌乱,可是她必须坚强。必须,比谁都坚强。因为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安以情闭上眼睛,在床上静躺,头很痛,她浑身发冷。这种感觉,让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直到门打开的刹那……
走进来的男人身形硬朗,竟和洛尘给人的感觉有丝相似,可她眨了眨眼,看到男人那吊儿郎当的笑意挂在他不屑的脸上,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爸爸曾说过,笑里藏刀的人更要多加注意,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出手。
“醒了?”男人的笑容让安以情感到无比的讽刺,他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用赤裸的眼神打量着她。那视线实在可怕,像在打量食物一般。安以情想挣扎起身,却奈何做不到,只好瞪大眼睛以控诉,声音微弱的开口,“……放了……我母亲…”
“呵,”带着鼻音的浓浓笑意,也带着恶意,男人坐在了床边。
“放了?”他抓起安以情一缕黑发握在掌心,来回缠绕在他修长工整的手指间,玩弄着,玩弄着,“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我……没有……”带人来,安以情嗓子干涩,不住的咳嗽起来,让她的身体无比痛苦的颤抖。
“没有?”男人把玩秀发的手顿住,随后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因为剧烈咳嗽而渐渐变红。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手下却狠狠一拽。
“额啊……”头发在他手里,安以情被他这一个猛扯,头几乎离开了枕头,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不得已发出呼声,咳嗽也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这不是可以停下来的嘛?”男人松开手,看她梗起的脖子跌落在枕头之上,眼神冷漠,“小丫头,别想要蒙混过去,这个东西,是你带进来的……”
男人手里正是她临走之前,放进衣领折叠内侧的军方跟踪器,还有窃听功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勉强低头,看到自己身上雪白色的连身睡裙,她的衣服被换了……这样下去,舅舅根本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她,真的太傻了。怎么会,找不到呢。
“你的那点小心思,”男人重新绽开笑颜,顷刻间整个人的线条都温柔起来,如果外人开来,根本不会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最好还是别动了。从你进到我这里开始,我的屋子就会把所有陌生的信号全部屏蔽掉,其实,就算我不揭穿你,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将手里的跟踪器扔在脚下,用脚整个碾碎。这同时,安以情的心也如同此器。
“卑鄙,你放了我母亲!”安以情用尽气力憋住上涌的泪水,倔强的咬紧嘴唇,用劲之狠,甚至有鲜血慢慢渗出。
“是你惹怒我,现在和我说这个,是不是太天真。”男人的语调透着毫不在乎,他轻轻附身,脸贴近她的脸,“傻的可爱,还挺招我喜欢的。”
“混蛋!你……”安以情的语言被刹那抑制住,只因为男人眼神阴狠的单手抓住了她的下巴,又惊又痛,让安以情的头再次眩晕起来……
“闭嘴!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类似的话语,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哈,竟惹怒他了,安以情在心里低笑,没想自己还有这种本事。要担心的事情还很多,母亲,到底怎么样了。舅舅还能不能来到。洛尘他……
男人看着他手下的人儿又再度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掌贴伏在她皮肤上传来的强烈的热度,和她微闭的双眼……
该不会?!
放开她,手掌贴合上她的额头,好烫。
“来人,”男人语气平和,丝毫不带慌张,“叫大夫来。”
“是,少主。”身边的女仆从,急忙小跑着冲出房间。
“你还真是弱,”男人站起身子,“不过,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怎样的,毕竟,你可是个对付洛尘的好诱饵……”
模糊的视线里,男人的身影愈走愈远,而后紧接着进来了医生……安以情再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