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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至少能四处走动,离开风凌国,离开牧伊国,而我,离不开,我不能随处走动,我无法越过牧伊国国界,我中的是血蛊,无论我实力多强只要踏出牧伊国,我的血将蒸发,快速衰老至死,这么多年,我一直待在这里,渴望着外面的世界。”伊洛望着夜空,今晚的月也圆了。

“伊洛国师,没想到……”阿禾欲言又止。

伊洛摆摆手,他都不需要同情,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过这血蛊和你那风缚不同,它是由牧伊王室血脉孩童的血融合苏贝拉的心头血提炼而成一种秘术,无法传承不是主仆而是共生关系,一方死则同死,和你一样也是能召唤,但是相互的,不一样的是这秘术是有代价的。”出来说话的是奈樱,他知道伊洛是无法描述出一方死则同死的话的。

“代价是什么?”阿禾好奇的问。

“我存活多少年,牧伊王族死多少人。”伊洛接话。

“除了蛊主苏贝拉,其他人都是随机死死的。”奈樱插话。

“……”阿禾瞬间收起来了自己的同情心。

“如你所闻,血蛊因为牧伊王族的血束缚着我不得不待在牧伊国,而解除血蛊是灭尽牧伊一族,杀掉蛊主苏贝拉我却等同于自杀,所以……”伊洛将希望放在了阿禾身上。

“我能做什么……”阿禾忐忑,终于说到重要的部分了。

“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只有踏上寻找真正自由的路,解开风缚,你才有机会帮到我。”伊洛没有把全部说出来。

“如何解开风缚?!”阿禾对这个问题很激动。

“我不知道。”其实伊洛是知道的,他依然选择不说,他并不是那个真正指引阿禾的人,他能做是带阿禾往那条路上去。

阿禾默默的看着伊洛,心中的那一头激瞬间被浇熄,他说了一半不说一半,阿禾是很敏感的。

“今晚离开阿缪斯离开牧伊国如何?”见阿禾沉默,伊洛说点她会继续激动的事。

阿禾噌的站了起来!“当真?如何做?”阿禾声音颤抖着,她都没发现她情绪波动很大。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你从昏睡过去到现在,并没有受到阿缪斯的召唤。”伊洛点明。

“好像是,对,这是……”怎么一回事。阿禾迟疑着。

“是这两件衣服的作用,冰灵儿与冥雪裳是为数不多的针对并克制风凌国力量的东西,穿上,阿缪斯无法感应到你的一切,具体为什么需要你去寻找真相,能够克制风凌国力量这样的源头就值得你去追寻。”伊洛淡淡的说道。

阿禾还是不敢相信,说不定是阿缪斯忘记召唤了,可她从来没有过将近四个时辰不被召唤的经历。

“穿上这两件衣服就能不被监视和召唤是吗?”阿禾再次确认。

“是的,但这衣服会定时向你汲取血和灵力,七天一次,第一次一滴,第二次两滴,依次叠加,否则衣服失去光彩你将暴露。”伊洛再次说到滋养的问题。

“所以我或许会被吸成人干?摆脱阿缪斯被这件衣服奴役?”阿禾一想到这么好看的衣服居然这么嗜血就毛骨悚然。

“这是你唯一能暂时获得自由的办法,你只要离开阿缪斯就有机寻找到摆脱她的办法不是吗?”伊洛并不认可阿禾的说法。

阿禾不得不承认伊洛说得对。

“不对!难道阿缪斯不知道这衣服的功能吗?她亲自为我穿上的!”阿禾突然警惕道,她深深的怀疑伊洛之前说的是不是都是假的。

“她不知道。”伊洛说谎。“连我都还弄不清楚这鲜花披风和冥雪长裳的全部,你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这两件衣服的来源地——清冥庠,在那里,你或许会嗅到有关自由的味道。”

阿禾选择保留意见,不知道所以才让自己穿上的么?不管伊洛说的是真是假,目前状况就是这样了,自己不接受也得接受,不是么?

“好,我去!我立刻启程去清冥庠。”阿禾起身,如果是真的能屏蔽阿缪斯的召唤,她要迫不及待的尝试。

“不急,因你没有灵力,所以奈樱会跟着你并一路保护你。”伊洛突然看向奈樱。

“大爷我不去!”奈樱耍起横。

“乖,去。”

“大爷我就是不去!”奈樱转过身。

“乖,去,我去不了。”

“去就去,等着大爷回来。”奈樱幻成了银狐跑进了阿禾的怀里。

阿禾和他大眼瞪小眼。

奈樱:看什么,现在你归大爷管了。

阿禾:“……”谁能来说说她摊上什么事了吗?

“现在走吗?”阿禾说完才意识到抱着小银狐的她,像是东西到手要落跑的样子。

伊洛并没有什么感觉。

“最好是现在,虽然仓促,但也是离开的最佳时机,我这结界里面除了女服什么都不缺,你跟我来。”现在离开是最好的,不用逃,他们都知道,只要离开,我,我们都有一线希望。

伊洛带着阿禾开始收拾东西。

奈樱没有跟着去,他留了下,喝着没喝完的酒,他想起了伊洛的计划,没曾想是让自己跟着阿禾。

他说“奈樱,我希望你能帮我,陪她去找那位大人解除诅咒,直到她觉醒那强大而万能的能力,然后你把她带回来。”一杯酒狂灌而饮,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我相信她呢?如果她先觉醒依然被奴役呢,或者她自由后觉醒我被她控制呢?呵呵,伊洛都是知道的。

他说:“奈樱,我是有灵力的,我是不会老的,但我亲手为自己建了一座牢,他们逼着我建的,从小到大见得最多的人是苏贝拉,牧伊国已经逛到想亲自摧毁它了。”奈樱知道伊洛已经歇斯底里过几次了。

他说:“奈樱,我想过很多办法,依然无法离开牧伊国,我只能慢慢的减少苏贝拉的召唤,如果她没来,即使计划实现之后自己还是会陷入绝望的深渊。”奈樱灌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她是他的希望,何尝又不是自己的希望呢?风凌国踏不进去,最后自己却来了。

放下酒杯,银光一闪。

一只巨大的银狐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只见狐身八尺有余,散立的九尾蓬松,最尾处黑绯相间,通体银白月光点缀,红眸精光,仰天而视。

轻叹,月开始缺了,红月之夜又要到来了。

阿禾跟在伊洛后面,这结界真的很大,反正阿禾也不急,阿缪斯召唤不到了,伊洛的结界也很安全,所以很放心。

终于是要离开了,前面的路还有很长要走,解开风缚,还有身世,阿禾知道伊洛他知道,但话里话外对她的身世一个字未提,她也明白,伊洛告诉自己很多了,真相需要自己去找。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阿禾!”

“谁?”阿禾警惕道。

“阿禾阿禾。”

“谁在叫我?”阿禾回头,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一双碧绿的眼睛,柔柔糯白的小脸蛋挂着可爱的小酒窝,满满笑意的朝自己扑来。

阿禾蹲下接住,小小的身体,不过三四岁模样,白色的头发剪成了锅盖头,阿禾没有忽略他圆圆的耳朵,锅盖头顶上两耳朵,仿佛戴上了一顶萌萌的帽子,摸着软软的很有手感。

小男孩扑进阿禾的怀抱,阿禾把他揪出来,对上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绿得清澄迷人的碧眼,眸里眸间溢着毫无心机的清澈,单纯而惹人怜爱,所以阿禾看到了眷恋着的依赖,惊喜着的快乐。

“飍?”耳朵,碧眼,依赖,惊喜,阿禾没来由的喊了一句。

“我就知道阿禾能认出我来。”稚嫩的声音糯糯的很好听。

“真是飍啊!”阿禾高兴的抱起了飍,“你怎么变成人了?”而且还是男孩子。

“是美人叔叔帮的忙,我才能化成人形和阿禾见面,不过我才三四岁呢。”飍似乎不满意。

伊洛:“……”美人叔叔,好吧,叔叔就叔叔吧,依然还是美人。

“你的修行进度算顶尖了,修行不过一天便会化人形,这种天赋在兽界少之又少,总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的。”伊洛循循教导。

“谢美人叔叔提醒。”小小人儿煞有其事的作揖,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伊洛,这是怎么回事呢?”阿禾问。

伊洛把飍是朦伢精灵的事情详细的跟阿禾说了一遍,并说阿禾带着飍,路上多一层保障。

阿禾摸着飍的头,这么小一个人儿,力量却比自己大,可是飍小小的个子又长得萌萌的,都要融化自己的心了。

“阿禾,我会长大,以后我会保护你的。”飍去牵阿禾的手。

阿禾郑重的握住。“飍,我可以离开了,以后路上可能有很多风险,我们一起面对吧。”

“阿禾的衣服好漂亮哦。”小孩就是小孩,容易被特别出彩的东西吸引,飍松了手,使劲的揪着阿禾的衣服。

阿禾:“……”你要不是孩子我就打你了。

伊洛看着他们的互动觉得很可爱,在一旁轻轻的笑着。“忘记和你说了,你的衣服虽然取不下来,却可以改变成其它形态的衣服,必要时它也可以作为盔甲使用,但是受损却会吸食宿主大量的灵力和血来恢复。”

“怎么改变?”阿禾叹口气,总之这衣服就是利弊共恒,终归要去清冥庠走一走的。

“心里想一下就可以了,你在这等一下。”伊洛在一间房前止步,看样子是书房,他让阿禾等着,自己进了里面去。

阿禾试着变幻身上的衣服,还真的能变成盔甲,不过是个鸡肋,要吸血的……要是披风能变成翅膀就厉害了。

半晌,伊洛从书房出来,手上拿了一些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了,这里是一些五行符,当你离了飍或奈樱独自一人遇到危险时,你就用得上了。”伊洛摊开一堆纸符。

“我才不会离开阿禾呢,寸步不离。”萌萌哒小小飍抱紧了阿禾的大腿。

阿禾哭笑不得。

“乖啦,松手。”阿禾摸摸飍的头,示意伊洛继续说。

“这个是大陆地图。”伊洛拿出一张堪称巨大的破旧牛皮,递给阿禾。

阿禾伸手接过展开看了一下,真的很大,东西南北四大国雄踞一方,其中风凌国较为宽广。

伊洛伸手拉住地图的一边,指着地图上的某一处,“牧伊国在这。”手指一划,“这是你要去的清冥庠。”

“怎么是陷进去的?”阿禾惊奇的看着那一小块。

“北界清冥庠是在地界下面的,等你去到那就知道了,而你需要在牧伊国中转站,就这。”

伊洛指着地图上牧伊国那块的一个小标志。“从牧伊国中转站坐时空行车去往清冥庠只需要1个时辰到达清冥庠地界,普通灵修者赶前赶后也要十天,路上还有不可预测的危险。”

“时空行车?这么厉害!穿越时空吗?”真是各国有各国不一样的搭乘工具,阿禾发誓一定要走遍这个世界,看便所有的风景。

“不是,它只是隐藏在水底下,需要经过一条玻璃栈道,去往深不可测的地底。”伊洛指着一块空白的地方。

“只因深可窥星月,一路如幻镜,少数修行的人会因为见到星河长空有所感悟而在这趟列车上晋升!因而赋名时空行车。”伊洛继续说。

“这么神奇!”阿禾惊呼,地底窥星月?自己都有点期那时空行车了。

“那是我师傅的杰作,她是个伟大的结界师。”伊洛淡淡的望着远方。

“伊洛国师,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结界范围有多大?”阿禾突然问。

“这一整块,凌驾于之上第二空间就是我的结界,哪怕我自立一个国家。”伊洛指着地图上一整个牧伊国。

阿禾一噎,你够了,怪不得人家要给你下血蛊,阿禾默默的吐槽。

“那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可压缩的可收放自如的结界。”阿禾眼睛亮闪闪,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倒是聪明,这个可以试一试,可惜就算给你做个随身结界,你也带不出去。”伊洛含笑,他明白阿禾的意思,可惜不能遂她愿。

阿禾嘟嘟嘴,“飍变原身。”

飍一闪光就变回朦伢原身了。

阿禾使劲的往飍身上的绵绵绒毛噌,这该死的血蛊,这随身结界要是能做出来天知道有多好用。

伊洛只觉得好笑,这原来还是个爱撒娇的姑娘。

“这里是哪?”伊洛将要叠起地图,这眼尖的姑娘突然发问。

地图上有一处明显却又很模糊的一大块,但是没标名字。

伊洛心跳“咚”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这里不是哪,这里是或者也不是一个地方,它叫绿梦痕。”

“绿梦痕,一个国家的名字吗?”阿禾只觉得奇怪又陌生。

“嗯,你以后就知道了,可能有机会找得到它。”现在还不是时候,终有一天,你会回到你的国度的。

“哦。”阿禾无趣的收下地图。

“这是一些四国通用的软币,路上用的到。”伊洛又拿出了东西,阿禾毫不客气的收下。

准备妥当,两人准备该出发。

“樱。”伊洛向着长空一唤。

一只妖气蓬发的九尾银狐踏空而来。

阿禾瞪大眼睛,这狐狸该不会是奈樱那货吧,好大只。

银狐绯红的眼眸盯着阿禾,随后转头高高的抬着下巴。

好吧,就是奈樱无疑。

“我现在带你去牧伊中转站,走吧。”伊洛话刚说完,奈樱就把他驮在背上,挑衅的看了飍一眼后腾空而去。

飍脑袋急急的拱拱阿禾,让阿禾爬上自己的背部,阿禾扶额,以后不难想象,飍和奈樱相处将会很“愉快”。

飍很快跟上了奈樱,夜色长空下,一只银狐一位花环公子,一只朦伢一位素衣少女,并排而行,踏风而过。

阿禾感受着风,感受着,即将到来的自由。

一行人在空飞行。

伊洛指着一轮弯月。

奈樱率先冲过去,一阵波动,伊洛和奈樱没了身影。

阿禾总算明白,这是到达结界的又一出口了。

这美人国师的结界出口要不要这么奇怪?月亮?等一下出去会不会直接就淹在水里?

穿过结界,阿禾站稳,是陆地,幸好没有发生自己所想的事情,阿禾慢慢打量四周,好小的一个岛,一眼尽望,宽不足10丈,长不足20丈,除了岛上的个别建筑之外,四周全是海水。

“这里就是牧伊中转站了?”只见岛上一栋粉色清奇的房子,房子左边是一个绿色的入口,房子正前边立着一栋水蓝建筑,阿禾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每栋建筑间只隔了五步之遥,真的好挤好近。

“是的,那!”伊洛指向不远处,只见粉色房子右边长着一棵奇特的大树,那树长成了爱心的形状,上面挂着前往各地的指示地标,地标下面还有写明距离。

“距离牧伊国城中心1万公里,我们才飞多久!?”阿禾不由震惊!她看到什么了?这么一会就在1万公里以外的地了?

“3分钟,这就是结界的力量。”伊洛淡淡的说,并不觉得有什么。

阿禾一阵无语。

看着幻化成人的奈樱和小小飍在一旁打闹,伊洛继续发话。

“时空行车会经过一段很长的隧道,全程无光,我希望,你们在路上无论经历什么都不用理睬,在车内很安全,唯一要注意就是不能跳动,会被甩出车厢。”毕竟要在黑暗里度过1个小时,伊洛希望他们有心理准备。

“这设定太奇怪了,不能跳动?能走动吗?”阿禾看向奈樱和飍,自己还好,飍又听话,奈樱傲娇,都要顾及。

“我师傅自然有她的道理,现在是丑时将近寅时,时空行车寅时准时进站。”伊洛双手往后交负,开始漫步行走。

“玻璃栈道呢?”问话的是奈樱。

原来他也什么都不知,除了武力值啥都靠不上了,阿禾想。

“不急。”伊洛一直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你们来啦?”一个如润玉般的声音响起,那声音来自那粉色的小屋。

阿禾往前看,只见一个布满玫瑰花的小院落里站着一个谈笑小生。

“来了。”阿禾他们走至粉色小屋前。

走近一看,阿禾才发现这粉色小屋居然是倾斜的,约有三层高,门前立着招牌,上面写有“桃色倾斜小屋,牧伊中转站唯一旅店”好长的名字,原来是旅店,阿禾疑惑,这屋子并不大,也没有四周阔建,能住多少人?

“这位是?”阿禾先声发问,她已经眼前看清这个白皙清秀的人。

“夜已晚,不若进来洽谈。”一股书生气扑面而来,确实这青年文质彬彬,周身气质都带着文雅。

伊洛做出先请的姿势,一行人进入桃色小屋。

“陋屋寒舍,望各位莫要嗤笑。”言后作揖,阿禾都要受不了他这副酸秀才了……

“别装了,坐吧,都不是外人。”伊洛话落,阿禾眼前一晃。

只见一男子手握木扇,撩拨着自己的一小股垂发,无比风骚的坐在阿禾旁边。

阿禾瞪大双眼,前后是同一个人?!骗鬼吖!得,又是伊洛的一个怪朋友。

“且说,夜将三更,洛兄来访,为何事而来?莫不是又让小生帮你打听某事?”说出来的还是文绉绉,动作却一抖一抖的,那扇子一摇一摇的散发着檀香味,阿禾看得出这位肯定有点闷的气质,文骚型。

“这位先生叫文梧,桃色倾斜小屋的东家以及中转站的管理者。”伊洛向阿禾介绍道。

阿禾朝着文梧点点头,表示打了个招呼。

“哦?”文梧对阿禾的到来表示疑惑但也未曾多问。

“我们要去清冥庠。”奈樱开口。

“哎呦,小樱樱也来了。”阿禾表示对文梧先生的这一句接受不能,说好的文质彬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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