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夜】
“怎么样布昂,你决定了吗?”全身被夜色黑袍罩住的金发女人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向正在赏月的凌痕月缓缓走来,脚步轻到完全听不见声音。“你究竟愿不愿意与我合作呢?”
凌痕月侧转过脸,一脸茫然地看着女人:“你是谁?”
“布昂啊布昂,你难道真的忘掉我了吗?我们……仅仅两年未见啊!”女人站在他的身边,从厚重的袖子中伸出修长的五指将痕月的下颚托起。
他谨慎地注视着女人,她的黑指甲泛出罪恶的光——看样子她已经用这双手杀了不少人了,想到这,痕月难免打了个寒噤。“你是……”突地,两年前在学校的那一幕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想到了这个女人的装束,以及与之不相配的金发……
“你是……”他谨慎的单手握住残阳剑剑柄,他想呼唤自己的师父凌波,或者妹妹凌雪,但不知怎得,他突然感觉嗓子被什么东西噎住了,根本无法呼唤!
“可悲的‘希腊勇士’呐,记得远古时期你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与埃如为敌,我还听说一千年前你为了一个凡尘女子而丧失了自己的生命以及法力,呵,真是个可笑的情种!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埃如的传闻是真的,投胎后的你依然无法恢复前世的记忆,但为什么,偏偏在这一世,我能感应到你的存在,而你却未恢复创世之初的力量?”
凌痕月静静地看着女人,他没有作答,因为他根本不明白女人在说些什么。
“你说,对我来说已经失去意义的布昂,我要不要杀了你呢?”女人话说的倒是很随意,但却让痕月打了一个寒噤。他轻轻地将剑抽出些许,残阳剑在日光下泛出咄咄逼人的寒光。
“不过,我杀了你又有什么意义呢?”女人转过身,痕月赶紧收回残阳。“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现在,你跟埃如的那些手下关系倒是不错,还是有些价值的嘛!怎么样,愿意为我效力吗?”
“我……”痕月恐惧的看着女人,他深知她不怀好意,但却没有勇气拒绝,这时,他听到了凌雪的叫喊:“嘿,哥哥——你在阳台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那小妞大概是魔圣吧!”女人说着,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痕月心底:“你还是深思熟虑一下吧,下周的今天,我会在你的梦里等你的答复!”
“梦里?!”痕月幽幽地呢喃着,突然头脑昏沉地倒在地上。
“诶?哥哥!!!”凌雪惊叫着跑到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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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你确信他没有生病?”凌波抱起双臂,看着痕月那发青的脸色,眉头紧锁。
凌雪站起身,摇摇头。“我确信”她说。“但我实在不明白……”
“啊,救命、救命啊!!!!!!”凌雪的话未说完,便被痕月的惨叫声打断,两人赶紧到他的床前紧张的看着他。
“哥,你怎么了,”凌雪握住他的手——那上面满是冷汗,她打了个寒噤,忧心忡忡地与凌波对视。“别怕,我们都在这……”
“小雪……”凌痕月突然紧紧地握住凌雪的手,不愿松开。“小雪,我只要你在……。
凌雪坐在床边,回头看凌波:“你先出去等会吧,我陪陪哥哥。”
凌波点点头,便出去了。
橙色墙壁的宽敞房间内只有四件简陋的家具:黄木书桌、红色人造革的小沙发、椅子以及这张柔软的床。现在,凌雪正坐在床沿,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那时,自己和哥哥与父亲在一起居住,虽然风情万种的母亲早早地抛下兄妹两去找一个又一个男人闪婚“娱乐”,但父亲的无微不至还是让他们生活的非常快乐,但现在,连父亲也将他们丢给年迈的爷爷奶奶去寻找新生活了,最亲最甜的两种爱都缺失了,就像是一颗琉璃般的心瞬间破碎,那感觉,真不好受……
不自觉地,凌雪的眼泪便流了下来,这间小屋,承载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就是哥哥了吧!
想到这里,凌雪低头看着痕月,却蓦然间怔住了,此刻,哥哥正以一种异样的眼光凝视着自己:些许温柔、些许冷漠、些许体贴、些许疏远……
被这种目光盯着,凌雪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目光竟是如此熟悉,她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濛濛细雨中,一位身着古装的女子正撑起一把伞,凝望着躺在地上的那个被雨水打湿破烂衣服男人。
就在她正享受这种感觉的时候,凌痕月突然放开她的手、猛地坐起来:“呀!妹妹,你在做什么,别想占我便宜啊!”
凌雪顿时汗颜,就在她欲伸出娇小可爱的手去拧哥哥的耳朵时,痕月突然一把抓过她的手臂,刚要说些什么,凌波走进,面色仓惶。
“小雪,你快看着天空的黑云!”凌波不由分说的一把抓过凌雪的胳膊,将她拽到屋外。痕月快速跟在后面。
“你看!”站在这郊外的草地上,阳光正沐浴着大地,一切看似都是如此的和睦,但当痕月顺着凌波所指的方向看去时,难免瞪大了眼睛。
在淡蓝色的天空上,白云之中,一朵醒目乌黑的云朵正夹杂其中,一看便知不是正常天象。
“四哥,这……”凌雪蹙起眉看着凌波,像是发现什么恶兆一样。
“不错,有人叛变了我们。”凌波补全凌雪的话,转向两人,面色忧心忡忡。“我们必须要尽快联系在宇宙外长眠的先生,让他来帮助我们找出叛徒。”
“先生睡觉不喜欢别人打扰。”凌雪白了凌波一眼,学着他的腔调说道。在后者刚要说话之际,凌雪轻轻拍了拍凌波的胳膊:“好了,四哥,先生既然临行前说过,要把这个世界的治理权交给我们五个人,那你就让他老人家好好休息休息吧!”
“老妹?”凌痕月轻轻唤了声,两人转眼看他。
“有事?”凌雪转头,挑起细眉。
“我不知道这跟你们所说的叛逃者有没有关系,但是,我一定要说,否则我都要疯了!”痕月故作夸张的神情,但凌波却抱起双臂,无所谓的耸耸肩。痕月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从小的时候起,我常常会意识朦胧,然后我的脑中会不断地闪现过一些奇怪的模糊画面,好像有战场、有几个异能他别高强的人、有个恐怖的黑衣女人总是会来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对,那个黑衣女人今天又来找我了,这也是我晕倒的原因,她让我在下周今天的梦中给她什么答复,她好像叫我什么布昂,然后……”
“什么事情的答复?”凌波问。
“这个……。”痕月皱着眉头思索着。“好像是什么……。她要我跟他合作什么……”凌波刚要询问合作的内容,却被凌雪打断。
“四哥,布昂这个名字,我觉得好熟悉啊!”
凌波思忖着,蓦然一惊。“布昂!我想起来了,先生曾提及过他,好像是先生创世时的的敌人!”
“啊?!”痕月郁闷地回避着两人犀利的目光。“我哪里是你们那先生的对手啊,我看是那女人或者就是你们弄错了!”
“不管怎么说。”凌雪道。“我们有必要去看看先生的禁书。”不等凌波反驳,凌雪便伸出一只手打断他说话的念头。“这件事我会和大哥二姐三哥他们商量的,现在还是不要在这里谈论的好。”她站起身,转而惬意一笑:“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出去转转,呼吸一下这野外的新鲜空气吧!”凌雪舒展开双臂,面朝苍穹,夸张地深吸一口气,精致的小脸上流溢着浓浓的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