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照耀,姗姗来迟的晚霞渲染。一片金黄,一片惆怅。
夕阳西下。
万尺悬崖旁,一人坐在那闭眼冥息,倚着一旁的青幽树,霞光披在他身上,映的辉煌。一把断剑斜在土里,上面的血迹如蜿蜒的黑蛇。
那人起身,似乎万年从未动过,灰尘如同火星溅射一般飞逝。眼皮缓缓张开,死寂的眼瞳十分骇人。嘴唇干裂,微微颤抖,“你终于来了。”嘴角微翘,似乎在自嘲。
一人从晚霞仅剩下的黑暗处走来,“啪”,跪下!他将头死死抵在地上,泪水与灰尘融合。“苏雨帆,我求求你,念道当日的情分,你,你,杀了我吧。”他不经哽塞,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我来到这里,可不是想听你说这些话的,还记得吗?那年我们在这里喝酒,你,我,老魔。是小星辰为我们打的酒。”苏雨帆笑了笑,?醉在回忆中。
“当初,我与你和老魔一起征战鬼族,我总是在最后,被天下人所耻笑,只有你们知道,我是家族仅存的血脉,我不能死。当初我与你一起去做生意,我只出资少数,天下人都说我无耻,连兄弟都如此,只有你知道,我担负着整个家族,根本不能出资。如今,当天下人都来追杀你的时候,我却被迫接受封杀令。追杀自己兄弟,我被天下人给唾骂,只有,只有你知道,他们逼迫了我的母亲,母亲。”他越说越痛苦,一直哽塞,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苏雨帆怒视他“何蛟,你给我听着。以后就是你死,你也不要跪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苏雨帆有你这样小女儿情怀的兄弟,我丢不起这个人,你给我站起来!”苏雨帆一怒,残剑横飞,穿过何蛟的发丝,插在后面的青幽树上,剑插入了树,出鞘!
何蛟仍没站起,他对不住,他没有资格站起来。“杀了我,我太煎熬了!”何蛟抬起头来,干涩的眼珠充满红丝。
苏雨帆似乎没有听到何蛟的话,返身看向悬崖,眼睛扑朔迷离,似在回忆。“绝情崖,真是好文采,也不知是谁题的名?”
苏雨帆喃喃道。
“何蛟,好好照顾小星辰,毕竟她是我唯一的弟子,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苏雨帆笑着说,突然又想起什么,“啪嗒”苏雨帆跪在地上,带着些哭腔说道:“万物之母啊,我诞生因您,现在我便要回归于您!”
何蛟突然醒悟,巨大的声音从他柔弱的身子中迸发:“不要!”
“好好照顾自己!”话音刚落,苏雨帆便纵身一跃,在空中,身体不断的龟裂,裂痕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细,将要化作光粒,灰尘,随风飘去。
——“听说人死后,最难忘的事便像走马灯一样,是真的吗?”
——醉人的麦田处,满地的落叶,田间小路,颇为浪漫。
“师尊,我们要去哪里啊?”一豆蔻少女抱着一银发男子的手臂,大步流星。
“星极殿。”银发男子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星极殿?那是那啊?”豆蔻少女似乎很享受一般。
“那是师尊我的宫殿。”银发男子伫目远方。好像想起什么,银发男子问:“你好像还没有名字吧?”
“师尊,你还没给我取呢!”豆蔻少女似乎有些生气,鼓起双腮。
“好了,师尊现在给你取便是了。”银发男子眼中充满溺爱,看了看豆蔻少女,又看了看远方,一半黄昏弥漫,另一半却是星光璀璨。银发男子愣了一下,喃喃:“千年黄昏夜,星萤万芒间!就叫日落星辰吧。”
豆蔻少女嫣然一笑“日落星辰,真好听。”
——星极殿,初晨,辉煌圣殿照射着余晖,却显出一片灰暗。
银发男子坐在床边,旁边一妙龄少女睡着正熟,嘴边还挂着一丝口水。他笑了笑,摸了摸少女的发丝,扬起一番苦笑:“小星辰,我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不要调皮了。”
银发男子又轻叹一声,站了起来,腿很酸,眼中有泪在闪烁。
“师尊,你要走哪里去,不要走。”
银发男子转过身,原来是少女正在说梦话。似乎是轻轻的叹了一声。然后笑了起来,眼泪滑过脸颊两侧。他再也忍不住,跑了出去,“哈哈,多么沧桑,多么无奈,天道,知己?多残忍啊!”指天大吼,为之变色。
多少情被断!
多少人黯然!
多少酒未完!
天道不仁,
视万物如刍狗!
到底是无情中的有情,
还是万恶中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