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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植树节

姐妹俩现在长大了,爸妈也舍得给女儿花钱打扮。春节的时候,姐妹俩一人一件最新款的羽绒服,姐姐是红色的,乐乐选的是宝蓝色,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乐乐本来就漂亮,宝蓝色衬着她细腻白嫩的肤色,幽深的眼睛,光洁的额头,华贵优雅的气质油然而生,在百货商场试穿这件衣服的时候,售货员一脸惊艳,连连说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爸爸也连连赞叹,女儿长大,作为父亲,总是最感慨的。姐姐本来也想选宝蓝色,但是因为乐乐穿在身上实在耀眼,姐姐只好选了红色。

春节忽忽而过,转眼高一第二学期开学的日子到了。姐妹俩一起乘巴士来到学校,报到第一天,见到同学,大家都非常开心。乐乐来到班级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同学,大家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乐乐看到安然、吴军在教室后面聊天,和其他同学打过招呼,就来到后面。

“新年好啊,美女帅哥。”乐乐向两人打招呼。

“新年好!乐乐,我们大美女过了个年,又美了几分,还叫不叫我活了。”安然做西施捧心状,打趣着。吴军也同乐乐打着招呼,他非常同意安然的话,一阵子不见,乐乐越发的贵气逼人,要不是有安然在旁边,他都不知道自己敢不敢直视她。

何月芳、燕伊瑶,严景文陆陆续续都到了,过来凑在一起聊天。教室里热火朝天的,青春年少的孩子们,尽情发挥着春节余温。班主任也喜气洋洋的来到教室,宣布开学事宜,课本、卷子统统发了下来,人人桌上都摆了一堆,班主任“方老头”竟然还开玩笑说这是给大家的春节礼物,让大家好好享用,孩子们用善意的笑声支持了“方老头”的幽默。高中了,开学的套路大家都知道,班主任也不多说,很利索的结束了讲话,把教室交给许久不见的孩子们继续闲聊。

乐乐一边整理课本和卷子,一边和同桌云志伟聊天,整理完毕就和同桌换了位置,继续和旁边的安然聊。安然想起春节前的事情,就开始审问乐乐:“你那天和吴军跑那去了,我到书店也没看到你们?”

“在书店看了一会书就回家了,没待多久。”

“怪不得我去时没看到你们。”安然眨眨眼:“那天我和‘雷少’一起去的哦。”

“哦。”

“我看有戏。”安然看了反应不大的乐乐,继续朝她出击,“雷少”对乐乐的痴情,安然可是看到一清二楚,她不知道乐乐为什么一点没反应。

“乐乐,你猜他会不会来找你?”安然觉得很有可能。

“不会吧,以前是凑巧,都是老同学,熟悉一些罢了。”乐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安然看她兴致不高,也就扯开话题,聊着春节里的趣事。

快到中午的时候,离家近的同学就陆陆续续回家了,乐乐家离得远,不想来回往返,今天就开始住宿舍,安然也不打算回家,两人一起往宿舍走,准备收拾一下去吃中饭。

经过三班教室时,安然还探头往里面看看‘雷少’在不在,正好看到雷少峰往这边瞅,安然自己倒是吓了一跳。雷少峰看到她俩,快步走出来:“乐乐、安然,新年好。”

“新年好‘雷少’。”安然回到,向乐乐眨眨眼,暧昧地笑了笑。

雷少峰看着乐乐,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俊朗的脸上透出温暖的笑容。安然到宿舍后形容‘雷少’的笑容:“深情款款。”安然说乐乐这样下去我要反悔了,‘雷少’真心帅啊,你不要的话让给我好了。乐乐说他本来就不是我的,你直接要就好,不用我让,两个人吃吃的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三月,教室门口的樱花,一夜之间开满枝头,男生们又开始集体朗诵“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学校中央大道旁的白玉兰迎着春风盛开,雪白的花,淡淡地飘着清香。

门口的樱花虽然美丽,但是乐乐和安然都更喜欢白玉兰。一个一个的花苞挂在枝头,从含苞待放到徐徐绽开身姿,白玉兰清丽傲然,在春寒料峭的三月,一株一株渐次盛开,吸引着过往的行人。如果说樱花的盛开仿佛一场华丽的舞会,一夜盛开,随风而逝,白玉兰却像平凡的生活,慢慢展开,慢慢枯萎。

孩子们趁着春天,出来活动的机会多了,男孩女孩都喜欢在春日的阳光里,在教室门口聊着天,活动活动筋骨,高中生活到现在,互相之间的熟悉程度日渐加深,男孩女孩之间的相处变得自然熟稔,话题也更多,喜欢的歌,喜欢的歌手,喜欢的歌词,在孩子们之间飞舞着,跳动着。

安然除了跟乐乐一起,很多时间也喜欢和吴军一起追歌手,学新歌,抄歌词。乐乐的同桌云志伟一直不放弃对乐乐唱歌的鼓励,总是动员她开口唱歌,面对同桌的热情,乐乐经常跑到教室外面放风,严景文经常和月芳打打闹闹,跑到教室外面追着抢歌词和磁带。安然不出教室的时候,乐乐就经常和燕伊瑶在外面聊天,周恩浩这个活宝,经常缠着她们说些搞笑段子听,非要把她俩逗笑不可。燕伊瑶笑点低,有时候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乐乐也很无奈。有时候雷少峰也会过来找乐乐,靠着教室门口聊聊天。杨佳嘉知道雷少峰喜欢歌曲,帮着找了不少磁带和歌词,雷少峰感觉到杨佳嘉的积极,为了避免接触,经常把东西拿来交给乐乐,让她还给姐姐。乐乐夹在中间,有时候会被情绪不好的姐姐臭骂一顿,心里也着实不痛快,所以有时候远远看见雷少峰过来,就借故遁回教室。

那时候的孩子们开始喜欢追流行歌,只有乐乐不合群,安然为此没少说她,和云志伟一样经常撺掇乐乐多开口唱歌,但是在教乐乐《潇洒走一回》教了无数遍乐乐还是唱跑调的时候,安然就幡然醒悟,人各有所长,学习好漂亮的人一定要有缺点才符合人之常情。

植树节当天,班主任早自习的时候宣布,今年的植树活动,学校指定到校外参与社会植树节,吃完中饭以后,到县城南边的县道两旁进行植树活动,每个班级有划分的区域,一半男同学去领树苗,一半男同学挖坑,女同学负责填埋和浇水,班级四十八个人,每组四人,共分十二组。刚宣布完这个消息,班级的私聊声就湮灭了班主任的声音,班主任很无奈地看着学生们,好不容易有一次大型户外活动,孩子们的激动可想而知。等第一波讨论过后,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让严景文、李安然作为活动的两位负责人,全权负责分组、带队和活动事宜,下午一点在校门口右侧统一集合出发。

一个上午,班级全部重点就集中在了活动分组上。乐乐不是班干部,她觉得和谁一组都行。但是大部分同学把这次植树活动看成了一次郊游,非要和关系好的人分在一组,严景文刚开始让大家四个人自由组合,组合好把名单交给他就行。结果上午两节课上完,只有两三个组交了名单,大部分都没动静,他一时着急,找安然商量。

安然说要不抽签决定,先把组分好,如果想和谁一组,可以再私下自行交换。严景文想这办法也不错,就发动吴军、乐乐几个人制作抽签纸,急急忙忙在第三节课中间开始抽签组合。大家拿到抽签纸,总共十二个数字,四组数字相同,如果抽到的数字相同则形成一个小组。大家拿到数字就各自寻找组员,总算在第四节课结束分好了小组。

吴军、乐乐和周恩浩、云志伟一组,安然和月芳、严景文、燕伊瑶一组,严景文却说他们组女生多,需要和吴军他们交换一个人,这话一出口,大家就有点尴尬。交换谁?安然看何月芳和燕伊瑶没说话,就自告奋勇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到乐乐那边去,然后逼着周恩浩过去严景文那边,周恩浩不太情愿,说班长最会欺负人,我过去的话是不是没法活着回来了。严景文一手拍在周恩浩肩上说你这家伙再装样,我让你现在就去不了。大家哈哈大笑。其他小组也有很多交换来交换去的,总归没有人人都满意的结果,只好差不多就行。

全校高一年级八个班,排成列队出发,浩浩荡荡的,一路上引起路上很多行人驻足观看,不知道这些孩子们要干什么。安然和乐乐、吴军、云志伟一路胡乱聊着,天南地北、上天入海,因为兴奋,聊什么内容都成了点缀。乐乐比较高挑,安然挽着她的胳膊,说她俩是一对出来游玩的小情侣。云志伟索性也挽起吴军的胳膊,说他们也是,惹得吴军直甩胳膊,说云志伟你个大老爷们也不怕鸡皮疙瘩掉满地。周恩浩巴着燕伊瑶又在讲笑话,月芳和严景文跟在后面边说边笑。

说是植树,这么多人,每个小组分到的树总共也就五颗小树苗。乐乐他们小组两个人去领树苗,两个人留下来挖坑。乐乐从小在家也干活,对于挖坑这些活不在话下,她也不会娇滴滴的等着。吴军说他干活有力气,非要留下来和乐乐一起挖坑,云志伟和安然去领树苗。天气慢慢转热,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时候干活的两个人都有点热,就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旁边的草地上。

乐乐一件紧身的白毛衣,衬着已经发育完善的少女身材,在春日的午后,格外的耀眼,干活后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几滴汗珠顺着光洁的额头流下来,像珍珠落在玉盘上似的,一闪一闪。吴军穿着一件藏青色毛衣,毛衣袖子半卷起来,虽然身材单薄些,没有那么健硕,但是青春期的男孩子俊秀挺拔,颇有玉树临风的模样,两个人搭配干活的样子,惹得旁边的一个小组频频调笑。

“怪不得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看着美女帅哥干活,我们都不累啊。”

“就是,吴军,咱换换行吗?”旁边的男孩子说到。

“同意同意,乐乐,把帅哥换给我看看咋样?”都是一个班的,旁边的女孩子也不落后,隔着一丈来远喊话。

“当然不行,我也想看着帅哥干活,不能换给你。”本来就是开玩笑,没等吴军搭话,乐乐调皮起来。吴军抬眼看乐乐,正好乐乐也调皮的看着他,胳膊撑在铁锹上,下巴抵在胳膊上看着干活的吴军,眼睛黑亮黑亮的,似乎干活的乐趣,赶走了她身上的那丝忧郁,明亮的神情,有着少女的活泼可爱,调皮的神色冲散了往日的雅致,好像所有的春天跑到了她的身上。

吴军的脸忽的就红了,感觉浑身冒汗。那边拿树苗的人回来了,开始栽种。安然和云志伟还没回来,吴军和乐乐已经把树坑挖好,没事干,就坐下来休息。

“乐乐,这周日回家吗?”

“不回,你呢?”

“我也不回家,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叫上景文和安然。”

“好啊,我一会和安然说下。”

吴军坐在乐乐身边,刚才还活泼明快的乐乐,转眼神色又浮出一丝浅浅的忧伤,小心谨慎的态度里,生出一丝隔膜。吴军有点彷徨,乐乐的情绪转换来得太突然,让他猝不及防,以至于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直在尝试着走近她,可是,乐乐友好却疏离的态度,总是能及时划下一道分割线,让吴军每每很气馁。

乐乐自己也有些茫然,明媚的春光里,旁边坐着的男孩,聪明帅气,干净温暖,像一缕阳光,总是不经意的照拂着她。吴军知道她容易迷路,每天晚上会悄悄帮她打好开水;知道她喜欢晚上在教室学习,每天都会留在教室等她离开;知道过一段时间她会吃油饼,就会逃掉自习课帮她和安然买油饼吃;知道她周末常常不回家,只要她留在学校,总能看见他的身影。可是每次这样的时候,乐乐能感觉到安然的紧张,安然的疑惑,还有安然故意制造出来的和吴军的亲昵。

“吴军、乐乐,我们回来了。”安然和云志伟拿着树苗,来到了植树点。四个人合力,一会就把树苗栽种完毕。因为领树苗的人很多,需要排队,所以班级里完成任务参差不齐,安然问班主任需不需要大家一起回学校,班主任看孩子们开心,就交代安然通知大家不必一起回去,注意安全的情况下,可以自行返校。安然轮流去通知各个小组,云志伟去返还领用的铁锹和水桶。乐乐他们组算是比较早完成任务的,一大批人还在排队领树苗,景文和安然作为领队,一时不好离开。云志伟被几个女孩子拉去帮忙挖树坑,吴军和乐乐只好先行返校。

一路上都是学生,吴军带着乐乐走了一条小路准备返回学校。乐乐不知道吴军是怎么知道这条小路的,反正她是路痴,吴军说没问题,她自然跟着走就是。

路越走越偏,几乎没有一个行人。乐乐心里有点发怵:“吴军,我们没走错路吧?”

“没有,这里是县印刷厂的一条小路,平时没人走,但是离学校近。相信我,没问题的。”吴军信心满满地说。

“好吧,但愿如此。”乐乐有点害怕,紧跟着吴军,一步不敢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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