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公司,少峰问乐乐想到哪里去玩,乐乐想了想说,想去少峰曾经就读的大学去看看,这是她一直的心愿,她以前非常好奇少峰读大学时的情形,那时候,应该还有女孩子追过他,那时候的他应该也是很青春风光的时候,她想去看看曾经错过的他的时光。
两个人开车来到学校,周末的学校人非常多。草地上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学生,操场上打篮球的,踢足球的,校园里非常热闹。乐乐和少峰沿着学校的马路走着,,少峰偶尔回忆自己大学时候的情形。学校变化也是挺大,一些宿舍楼进行了改造,也新建了一些教学楼,宿舍楼,少峰他们曾经住的宿舍,现在被拆掉,成了一片青青的草地。
乐乐和少峰走在校园里,也引来不少回头率,两个人都是高挑的身材,走在一起,非常般配,乐乐是个大美女,少峰也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这样的组合,引起很多学生的窃窃私语和评论。
“少峰,你大学的时候,有不少追求者吧?我记得那时候雪娟姐姐问你的时候,你好像没有否定。”
“嗯哼,那么久的事情,不记得了。”少峰直接耍赖。
“早知道老得这么快,应该趁着年轻,在大学里好好谈一场恋爱。”乐乐羡慕地看着二十岁左右的孩子们。
“那你为什么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
“我的大学上的七零八落,在云海待了也就两年,接着又去了国外做交换生,又考试做留学生,后来又考研打工,好像忙得没时间谈恋爱,可是现在想来,又好像没做过什么事,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
“你这样说,是要招仇恨吗?你现在可是公安部信息中心的专家,让这些孩子们听到,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少峰鄙视她。
“不知道文婷,梦瑶,曼云她们怎么样了,留学后就和她们失去了联系。”乐乐忽然想起大学的室友。
“肯定都过得挺好的。”
“是啊,好羡慕她们。”
“为什么羡慕别人?”
“因为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个普通的上班族,为生活奔波,偶尔为生活琐事和家人拌拌嘴、吵吵架什么的。”
少峰记得很多年前,乐乐就和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以为很平常的生活,现在看来,普通的生活,好像的确离他们很遥远。一个人,要如何努力的去过平常的生活,这话,放在乐乐身上,似乎本身就成了奢侈。
“少峰,你大学的时候是怎么拒绝追你的女孩子的?”
“我就是把你的照片给她们看,告诉她们我已经有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
“什么照片?”
少峰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高中毕业时的大头照,乐乐看到差点笑喷了,黑白照片,照的奇丑无比,那时候的照相技术好像都是那样,死板板的,尤其是这种大头照,照出来的人感觉都差不多。
“你竟然还保留着这个照片。”
“你从来不肯拍照,我只有这一张照片。”少峰委屈地说道。
乐乐看着他郑重地把照片收起来,心里一阵温暖,也许,这辈子,她也找不到第二个他。乐乐挽起少峰的胳膊,笑着对他说,今天要和他做一日校园情侣。两个人在校园的餐厅吃饭,吐槽饭菜不好吃,在各个角落转悠,后来乐乐说脚疼,让少峰背她。少峰背着她胡乱走,最后,天都快黑了,两个人才从校园里走出来。
回到家,两个人已经精疲力尽,倒在沙发上不肯动,乐乐踢踢少峰,让他先去洗澡,少峰不肯,非要她先去洗,说她每次洗澡后都不收拾卫生间,弄得满地都是水。
乐乐起身去洗澡,少峰躺在沙发上,觉得今天一天像做梦一样,重新遇到乐乐,对他来说,依然那么不真实。
“少峰,我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你帮我拿一下。”乐乐在浴室里叫到。
“给吧,红绿灯小姐。”少峰把衣服递给她的时候,想起了以前的旧事。乐乐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少峰看着她又是弄得满地是水就出来,指着浴室说道:“你自己看看,总说我冤枉你,这回被我抓现行了吧?”乐乐心虚地看着,逃出浴室。少峰拿出电吹风,帮她吹头发。乐乐低叹到,回家真好。吹风机的声音挺响,少峰没听清楚她在嘀咕什么。
第二天,乐乐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少峰看着她昏睡的样子,非常心疼,她那么恋家的人,这些年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乐乐醒来的时候,少峰坐在阳台上喝咖啡,乐乐闻着咖啡的香味,直接跑到阳台,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空着肚子就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少峰看着她,很是无语。
“咦,今天画风突变了?以前总嫌我脏,不刷牙不洗脸的。”乐乐坐下来,看着外面的风景,六楼的阳台看外面的风景,刚刚好。
“留给你自己反省吧。”少峰懒得理她,这么多年了,这些小小的习惯和毛病,似乎都很珍贵,以前乐乐总是一爬起来就会偷喝他杯子里的水,他嫌她不刷牙不洗脸,总是偷偷把水藏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被乐乐找到,很执着的偷喝。
“你不嫌我脏了?”乐乐说着又喝了一口。少峰淡淡地看着她,他心里或许是个有洁癖的人,对于很多小细节非常执着,可是,她好像打破了他很多限制,总是那么随意地让他破坏自己的原则,就像现在一样,他明知道她没洗脸没刷牙,喝他的咖啡,就算这样,他依然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喝下去。也许,他比他原先想象的还要爱她,他以为她远走高飞,幸福的生活,自己也就别无所求,可是现在见面的怨气却依然比想象的多了很多。
“乐乐,你现在的工作要做多久?”少峰从厨房拿了几个小笼包和一杯牛奶,给乐乐当早餐,直接忽视她没有梳洗的事情。
“顺利的话大概一年左右,试点过后,要大面积上马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乐乐虽然吃的快,吃相依然优雅。
“那你在长安能待多久?”
“说不上,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都有可能,如果公安部没有特殊事情,估计两三年要有的。”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有什么打算。我从来都是走到那算那,打算对我来说太奢侈。”乐乐喝完牛奶,看着外面淡淡地说道。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和我一起生活吗?”少峰不容她逃避。
“少峰,我听雷爸爸说你已经有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我到长安只是暂时的,你就当我只是路过罢了。”乐乐没有看他,脸朝着窗外说道。
“杨佳乐!”
“少峰,不要这样叫我。”乐乐忍住心痛,看着少峰说道:“每次你这样叫我,我都会心惊肉跳。少峰,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你连名带姓的叫我,那种生分会让我觉得骨头都冷。”乐乐想起云海的冬天,原先以为不冷,可是真正见识到了,才知道什么叫冷到骨子里。
“乐乐。”少峰不忍心看她心痛的样子。
“少峰,八年里,你有了你的王国,有了你的生活。我那时候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家庭,没有勇气面对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选择了逃避。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要求回到你身边。听说你的女朋友是个很好的女孩,家庭也非常好,和你很适合。少峰,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应该明白,现实永远比爱情重要一些。那些空中楼阁的事情,是二十岁的事情,现在我们快三十岁了,早就过了风花雪月的时候。”
“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什么时候?”乐乐非常吃惊。
“见到你之后的第三天。”
“少峰!”
“乐乐,的确是过了八年,可是,这八年里,我尝试过和别人相处,大家吃吃饭,喝喝茶都没问题,可是,我没办法再进一步,我这个人可能真的是有心理洁癖,对于别人的靠近,我总是带着防备。”少峰苦笑着。
“这个真的是你的问题,嫌这个脏,嫌那个脏,好像全世界就你最干净。”乐乐说着又喝了一口咖啡。
“可是,乐乐,有一个人,我永远不会嫌弃她。”少峰神色自若地拿起杯子喝着咖啡:“看,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你所有的行为都不符合我的习惯,但是,我依然能够接受,没有任何排斥。”
乐乐看着少峰,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阳光照在阳台上,她心里黏腻腻的,忽然就觉得很幸福,那么突如其来。乐乐倾身向前,亲了一下少峰的嘴唇。少峰一把抓住她,用力深深的吻下去,两个人都脸色绯红,气喘吁吁。
“我没有口臭吧?”乐乐能说话的时候,调侃他。少峰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不知道,每次碰到她,他的脑子里面就是一团浆糊,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乐乐起身去梳洗,少峰坐在阳台,想着姐姐的话,把那个女人变成自己的,看来是唯一的一条捷径。少峰想着刚刚的吻,心里一阵得意。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鲸吞蚕食,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转眼到了夏天,长安的夏天,热得让人难受。乐乐一直坐公交车上下班,不让少峰送她。
少峰的秘书最近非常开心,以前又龟毛又难伺候的上司,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多事情上都变得好说话,偶尔看他打电话,还会微笑,脸上好像还有小酒窝,很是迷人。
这天早上一起来,太阳就晒得地面滚烫滚烫的,乐乐看着毒辣的太阳,心里畏怯,难得让少峰送了她。少峰最近也比较忙,想着下班接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准点。到了公司后,中午休息,他听到秘书和旁边的人在讨论最近公司谁谁买了新车,什么样的车比较好看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乍现,自己怎么没想到给乐乐买辆车呢。下午上班的时候,他询问了一下秘书,最近女生比较喜欢的车子和颜色,想着什么颜色和乐乐比较搭配。秘书看老板突然关心起买车的事情,有点咋舌,公司的门卫一直在传,说最近老板交了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倾城倾国,看老板的样子,似乎要送车作为礼物啊。
秘书按照少峰的要求,选了几款适合女生开的车,价格大概都在一百万左右,她把资料送到老板办公桌上的时候,听到老板在打电话:“乐乐,如果是车子的话,你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品牌?”
秘书侧耳听着,不知道这“乐乐”是何许人也,竟然让老板花这么大手笔,要是她,有人肯送这样的车子,立马嫁给他。最后,少峰指着BWM的一辆红色越野车,让秘书代为订购。秘书接到指示,赶忙和4S店联系购买事宜。三天后,车子已经挂好牌照,送到公司楼下。很多人非常好奇,趁着午休的时候围着看,景文也听到消息跑到少峰办公室:“听说你又买了辆车?”
“给乐乐买的。”
“乐乐?杨佳乐?!”
“嗯,是她。”
“她回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这家伙藏私啊?”景文一拳砸过去:“叫她过来,就说我晚上请她吃饭!”
秘书在旁边听着,有点迷糊,好像公司的大佬都认识这个“乐乐”,看情形应该不是老板最近才认识的人,可是要是之前就认识的,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好的,反正也要叫她过来拿车。”少峰给乐乐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开车去接乐乐,乐乐是公安部的人,不受公安厅的约束,她想出来,也不用向谁汇报,和这边项目组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少峰和景文到楼下等着乐乐,李剑锋听到消息也跑过来凑热闹,他也很久没见乐乐了。公司三大股东齐聚楼下等“乐乐”的事情,在公司传得飞快,很多人隔着窗户偷偷瞧热闹。
乐乐随司机到楼下时,景文跑上前给她开车门,乐乐一下车,景文就给了她一个大熊抱,乐乐看到李剑锋也非常高兴,她走上前抱了抱李剑锋,曾经的好朋友,又相聚在这里,大家都非常开心。楼上看热闹的人被“乐乐”给惊艳到了,看来门卫没说错,这个美女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大美女,但是看到下面的情形,大家又一头雾水,听说是大老板给美女买的车,怎么抱美女的是二老板,而美女抱的却是三老板。什么情况?
四个人说说笑笑的来到少峰的办公室,商量着晚上到哪里吃饭。乐乐忽然想起原来高中校门口的一家凉皮店,非常想念那个味道。景文大手一挥:“不就是高中校门口么,走,咱们现在就走,出发去吃凉皮。”四个人就像四个小孩,呼啦啦下楼准备去吃凉皮。
来到楼下,少峰把车钥匙给乐乐,让她先试下车。乐乐本来就高挑,配着越野车,越发显得人漂亮,少峰就知道自己选对车子了。乐乐容易迷路,少峰给她的车子配置了最好的导航系统,乐乐开了一圈,停下来招呼三位男士:“喂,你们几个,上车吧,让本红绿灯小姐带你们去吃凉皮。”三个人笑得前仰后合,乐乐今天穿了一件深绿色的连衣裙,配着这个车子,还真是典型的红绿配,而少峰则知道她在暗示他们几个是“黄”人。
三个老大走了,公司一片哗然,都在纷纷议论“乐乐”到底是什么人,一出现就惊动公司三个大佬同时陪同出行。开出一段距离,少峰就让乐乐靠边换了他开,乐乐知道他不放心自己,只好换到副驾驶位上。
四个人一路唱着校歌,聊着以前的事情,恍然又回到高中时代。快到县城的时候,景文又给蒋和平打了个电话,约他一起出来。蒋和平和杨佳嘉去年已经结婚,乐乐悄悄给姐姐汇了两万块钱,当做一点心意。
蒋和平看到乐乐,吃了一惊:“乐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和你姐姐说一声?”
“刚回来没多久。”乐乐不愿意惊动姐姐,她现在有身孕,也不方便出来:“等姐姐生了以后,我再来看她。”
五个人到了学校门口,看着晚上依然灯火通明的教室,想着高中时候,都默默地不说话。曾经以为最苦、最累的时候,现在想想,却是最简单、最幸福的时候。
校门口的凉皮店竟然还是以前的老板,除了人稍微老了一些之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变化,灰灰的店面,小小的桌椅,光鲜亮丽的五个人进到店里面,倒把老板吓了一跳,他刚才看到几个人开着那么好的车子,还在想来了什么大人物。
几个人坐下,一人要了一碗凉皮,一个肉夹馍,挤在店里吃了起来。吃完乐乐豪气地一抹嘴,说道:“老板,算账,今天我请客!”把几个男人逗得哈哈大笑。老板看着美丽的乐乐,直着眼睛。景文看不过眼,清清嗓子对着少峰说道:“少爷,你看我们要不要踢了这家店?”把那边的结账的店老板吓了一跳。
少峰瞪着景文:“我们又不是混黑帮的,大不了把店盘下来就是!”
蒋和平看着他俩:“哎呀,就你们有钱,看不起咱乡下人,看你们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
李剑锋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乐乐看他们起劲,妖娆地来了一句:“几位爷,千万不要因为小女子伤了和气,咱有话好好说。”这一下,其他三个人也跟着笑趴下,笑得店老板心里颤巍巍的,心想今天这生意做得真是邪门,好不容易把几位送走,店老板身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