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一块流,三间房子里只有十几个人,并且还有几个女兵,她们的尖叫更加剧了军心的动摇。他们使劲地咳着,恨不得把肺子都给咳出来.实在忍受不了了,捂着嘴,纷纷从屋里逃了出来.一个军官手里举着一块白手帕,边咳着,边说:“别开枪,我们投降。”
李厚道晃了一下脑袋,得意地说:“怎么样?他们自己走出来了吧?”
韩金柱被他搞的目瞪口呆:“嘿,这办法真不错,就是损点。”
李厚道推了他一把:“你他娘的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还不赶快进去把俘虏都带出来?”
二十五师师长和参谋长同样被烟呛的涕泪横流.他俩被参谋们架着,万般无奈狼狈不堪地走了出来。
李厚道来到他俩的面前,仔细看看:“哎呀,还两个少将呢?你俩谁是师长?啊,我明白了,看你这一脸的大麻子,肯定是你了。”
二十五师师长恼怒地了他一眼:“鄙人就是二十五师的少将师长李正宜,他是我的参谋长。年轻人,该报上你的姓名,职务,部队番号了吧?我们总该知道自己是被谁俘虏的吧?”
李厚道向他敬了个军礼:“东北民主联军渤海纵队独立师侦察营营长李厚道.”他还没等到任命,先急不可耐地把官衔报了出来.
二十五师师长似乎在品味着他的名字:“李厚道?名字倒是不错.可是你的做法可是有失厚道啊,柴草加辣椒,哼,亏你想的出来。”
李厚道厚颜的很:“报告师长大人,厚道不厚道,天下人民都知道。如果我他娘的和你们这些反动派也讲厚道,那肯定是脑子坏掉了,厚道也是有原则的。我的名字叫李厚道,可不代表我就像个傻子,你记住了?”自爆其丑绝不是因为他真的憨脸皮厚像个无赖,战场上的胜者往往都是集聪明机智狡猾奸诈,甚至无赖于一身的。无论哪种方法,只要能打得赢,就是好方法。
敌师长叹了口气,忽然有了无地自容穷途末路的感觉:“如果败在你们这样近乎无赖的打法和对手上,党国的未来堪忧啊,那将是我们无颜面对的耻辱。”
李厚道教训他:“我们师长说了,兵啊,都是鬼道道。”
二十五师师长更正他的话::“那是兵者,诡道也。”
“对,兵啊,鬼道道。”李厚道认为敌人二十五师这个师长连打仗就是鬼道道都不懂,还弄什么之乎者也.
二十五师师长充满悲哀地叹着气:“一群不懂兵法为何物的无知汉,竟然把堂堂少将当作了阶下囚。兵者,诡道也,竟然斗不过兵啊,鬼道道。真真是党国的悲哀,黄埔的悲哀。”
李厚道对他莫名的悲哀认为是他尚在迷途还不知返,于是便这样教导他:“我说你发什么感慨?两军打仗就是比的谁的鬼道道多,谁鬼道道多,谁就赢。我说你们的那个蒋校长是怎么教你们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什么竟耽误人家的孩子?”
二十五师的师长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屑地接过话茬:“那叫误人子弟。”
“对,误人子弟。就是他把你们这些好孩子都给耽误了。”李厚道终于把敌人这个师长绕了进去,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二十五师的师长脸涨得血红,唉,自己连个****的排长都没逗过,反倒被他冷嘲热讽的连委员长都损了一番,这个家伙,看是憨厚近乎傻子,可骂人都不带脏字,真够狡猾的。
他仔细看了李厚道一眼,似乎想把这个令他蒙羞终生的面孔刻在脑子里,他张开嘴还想问点什么:“你们……?”
李厚道对他的罗哩巴唆实在厌烦,打断他的感慨:“我说师长大人,你还是给你的部队下令,让他们放下武器,赶快投降吧。”
他无力地垂下脑袋,喃喃地说:“好吧,投降。”
李厚道立刻下令:“带上俘虏,撤。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东西两面的战友们,谢谢你们的帮忙,俘虏我就先带走了,你们接着打吧。”他很怕东西两面山上的民主联军冲破了阻拦,来和他抢俘虏争功劳,也想分他一杯羹。这小子还是个吃独食的。
他的冒险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仅仅牺牲了一名战士,靠着一把火,两串辣椒他竟然活捉了两个少将,只有在童话里才能实现的故事,却在他身上变成了现实,这个过程不仅让别人疑惑不解,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刚出了村子,负责前面警戒的战士跑了回来:“排长,曹教导员带一些人来接应我们了。”
李厚道一愣:“接应?别是来抢功劳的吧?”
跟在后面的曹伟开口骂道:“我说厚道,你小子怎么净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这还没翻脸呢,你就不认人啦?”
李厚道一抬头:“哎呀,教导员,这说哪儿去了?不就是两个少将吗?分你一个。”
曹伟可不会掉进他的陷阱,别看这小子一脸厚道样,心里可是着实不怎么地道。曹伟哈哈一笑:“我说厚道,你也太小气了,还分一个?你当老子要饭的?要给就都给我,怎么样?”
李厚道立刻原形毕露:“那你还不如杀了我呢,老子好容易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怎么可能都给你?”
曹伟追问:“捡了什么现成的便宜?说来听听。”
李厚道一指身后依旧纷繁嘈杂的枪声:“听见了吗?不知是哪个兄弟部队的?也想来个黑虎掏心,可他们明目张胆穿着咱们的衣服就来了,那能不被人家发现吗?东西两边同时开火,他们师部就剩十几个参谋报务员,老子一个乘虚而入,大功告成。”
得意啊。得意的李厚道两眼望天,喋喋不休,半天空里飞的都是他的唾沫星子。
孟紫雪从曹伟的身后钻出来,钦佩无比地说:“李排长,你真行,这下师长可真的要提你当连长,不,当营长了。”
李厚道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那是当然。那叫什么?什么一言既出,几匹马追不上?”
孟紫雪为他的无知感到悲哀:“什么几匹马?我说你有时间学学文化行不行?那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真是贻笑大方。”
李厚道才不为她的讽刺打击所吓倒,厚脸皮可以击败一切非常的进攻。他义正言辞地说:“我才不管他四马,五马,这匹老蒋的千里马可是我亲手擒来的,这一个功劳顶上我学一年的文化。”
他正吹的天花乱坠,担任后面警戒的一班长跑了回来,急切报告:“排长,不好了,后面发现敌人的骑兵,正向我们追来。”
“啊?骑兵?这可不妙。他们到哪了?”
“他们已经到了村子的北面,离村子大约两里路,现在估计快进村了。”
“有多少人?”
“大概五十多人。”
“妈的,五十多人,老子现在一共只有三十来人,要想打恐怕不行。教导员,你带着俘虏先撤,我留下挡他们一下。”
曹伟说:“不行,骑兵的冲击速度快,我们带着俘虏是跑不过他们的。”
李厚道一抬头,来了主意:“快,上山,上了山他就瞪眼了,哈哈。”
在他们身后的路边,就是陡峭的山坡,只要上了山坡,钻进树林,骑兵就难以追击了。
追来的正是王山槐和孟红冰带领的特勤队士兵。
他们刚接近村子的南口,就听到村子的东西两面的山上枪声大作。
“不好,****已经开始攻击他们师部了。快,全体都有,下马,成战斗队形,交替掩护,攻击前进。”王山槐依据正规的军事条列,有板有眼地下着命令。
孟红冰背着那部仅有一个挎包大小的电台,紧跟在王山槐的身后,手里握着一支大号撸子枪,警惕地观察着身前身后的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接近村子中央,在一个老百姓的柴禾堆前面,搜索的士兵发现柴禾堆里面藏着两个人。王山槐一歪头,几个士兵迅速接近掀开了挡着他们身体的几捆茅草,从里面揪出了俩个还在簌簌发抖的****军官。
这俩人是一男一女,看样子是师部的参谋和报务员,两个倒霉鬼像一对落难的鸳鸯,竟然侥幸地躲过了李厚道的黑虎掏心,却落到了王山槐的手里。
“说,你俩是哪部分的?怎么躲到了这里?”王山槐瞪着两只牛眼,声色俱厉地吼着。
“我俩是师部的作战参谋和报务员,师部刚刚被****偷袭,师长和参谋长都被****抓走了。我俩躲到了草垛里,才逃过一劫。”
王山槐挥手给了他俩一人一巴掌:“妈的,怕死鬼。为什么不拿枪和****拼死战斗?看着你们的长官被人家抓走?还有脸活着?”
那个作战参谋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师部遭到了****的袭击,所有部队都去阻击****的袭击了,可谁知道一小股****换上了我们的衣服,干掉了我们的哨兵,大摇大摆就进来了,我们来不及防备,就被他们……。”
“所以,你俩就躲到了这里?你带着这个小妞躲到了这里?******,长官被擒,你倒好,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英雄救美?我******毙了你。”狂暴的王山槐一抬手里的冲锋枪,就要射击。
孟红冰心里明白,这个家伙是个满脑子愚忠的混蛋,别看他正在狂热地追求自己,如果师长和自己同时被擒,他肯定会奋不顾身的救师长而舍弃掉自己的。但是他不能开枪打死这俩人,仅仅因为一个男军官带着一个女军官躲到了草垛里,就被他冠以临阵逃脱见死不救而枪毙,那样他会上军事法庭的,孟红冰立即阻止了他愚蠢的举动:“山槐,不要乱来。”
孟红冰逼视着那个作战参谋:“说,你们师长被抓多久了?****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个作战参谋一指村北:“不到一小时,他们往北去了。”
“有多少人?”
“大概一个连,不,很可能是一个营。”他是真的没看清到底有多少****,只好把李厚道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山槐不搭理他:“目标村北,给我追。”
孟红冰连忙阻拦:“等等,现在马上向师长汇报,听他的命令行动。”
王山槐这才想起临行前师长的命令,他摇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暴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用枪口顶顶帽子,无奈地停下来,看孟红冰打开电台,开始呼叫:“老板老板,我们到了地里,马驹子已被狼叼走,只救下了两匹被狼咬伤的马崽子,我们追吗?”
“狼多吗?”
“大概百多头。”
“跟上去瞧瞧,别叫狼咬着,实在扎手马驹子就不要了。明白?”
“是,明白。”
听完了师长的话,王山槐明白,师长这是打算放弃了救援,这匹党国的千里马恐怕是要被****下汤锅了。
“走,上马,跟上去瞧瞧。”王山槐领头,特勤队策马向村北追去。
李厚道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那些俘虏们弄上了山坡。这些家伙,虽然也是军人,可耍起赖来比女人还要命。更何况没人心甘情愿的愿意当俘虏,在他们内心深处还蠢蠢欲动地想着救兵终会来的,蒋委员长决不会看着他们如此轻易地被****吃掉。
果然,就在他们的殷殷期盼中,从村子里传了杂乱的马蹄声,铁蹄激荡,烟尘滚滚,一大队****的骑兵风驰电掣般地席卷而来。
这一下让所有的俘虏看见了已经渺茫了的希望,救兵来了,他们的行动立刻从故意的拖拉变成了明显的对抗。更有一个不怕死的,挣脱了羁绊,掉头向山下跑去,并且大声呼喊:”我们在这儿。”
李厚道一抬手,”哒哒”两枪,那家伙一头栽倒,一命呜呼。
李厚道冷笑:”他娘的,你们的小命现在还攥在我的手里,都给我轻点得瑟,小心我把你们都突突了。教导员,带他们进树林,有敢反抗者,就地枪决。”
狠毒的语言和淋漓的鲜血吓住了这些敢于以身试法的冒险者。战争的法则又一次用血的事实告诫他们,阶下囚需要的只有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喊声和枪声同时暴漏了他们的位置。王山槐敏捷地跳下马,训练有素的特勤队员不需命令,在听到枪声的同时,早已跳下马背,在路边形成散兵线,枪口同时指向了山坡上的****们。
孟红冰掩在他的身后,和他同时向山上观望。
“妈的,太远了。都跑出了射程以外了。”王山槐用望远镜观察着。
孟红冰也看清了。****们远在近千米外,他们和****之间是一片开阔地,而****占据了对面的山坡,躲藏在一些散布的大石头后面,如果冲锋,必将成为他们的靶子,非得被他们打成筛子不可。
王山槐怪笑了一声:“还挺狡猾。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厉害。狙击手,把狙击枪给我拿过来,换穿甲弹,瞄准那些石头射击。”
从后面跑来三名狙击手,把三只狙击枪架起来“乒乒乓乓”地对着李厚道他们藏身的地方开起火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射击力强大的狙击枪把他们藏身的石头打的石屑纷飞,即使藏在石头后面,还是有几名战士被石屑击中,打的头破血流。
一个战士莽撞地站起来,想躲避纷飞的石头,但是他刚一露头,一发子弹击中他的脑袋,被打得脑浆崩流,仰面栽倒。
李厚道急忙呼喊:“别露头,都给我藏好了。”
王山槐高兴了:“就这么干,把这些****都给我消灭了。”
一招得手,他就有些得意忘形了。他瞄了一眼如小鸟依人般躲在身后的孟红冰,脑子里忽然冒出一股傻气.喜滋滋地说:“弟兄们,想不想看看孟小姐的枪法啊,她可是咱们师有名的神枪手啊。”
孟红冰听了他的话,气得差一点跳起来,这个王八蛋,这是想把自己推到火山口上啊.看他得意忘形的那个样,刚打死了一个****,就要飞起来了,连祖宗八代姓什么都忘了,小样的.
可是,不开枪,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开枪射击,绝对不是她心中所愿.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听了王山槐的话,一个士兵把自己手中的狙击枪递了过来:“孟小姐,你给弟兄们露一手.”
孟红冰万般无奈,只好接过那支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