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翳带着仅剩的一百八十二名玄甲返回归墟。
“老祖,再给我三百名战士,我定能让计然灰飞烟灭。”屏翳跪在大殿之外咬牙切齿的说道:“待我手刃计然,定当以死谢罪!”
归墟老祖从大殿上缓缓走下声音冷幽道:“莫说给你三百,就是给你三千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屏翳一头磕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归墟老祖长叹一声道:“你知道荒漠城上空有多少飞剑?足足三万把!计然若死,三万把飞剑誓要倒悬我东海之水与归墟来一场鱼死网破的决战!秦帝已死,既得陇何复望蜀焉!”
归墟老祖眼睛一闭死心道:“放他一条生路吧!”
计然抱着昏迷的星魂踏入荒漠城,三万把飞剑缓缓落地。
流沙老祖接过计然手中的紫衣长剑,一言不发,一步跨越千万里来到东海上空。
“老匹夫真当老夫怕你不成!”归墟从大殿倏忽而至与流沙遥遥相对,身后竖起一面万里海墙。
流沙老祖平静的说了一句:“我不是来打架的。”
归墟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语毕,身后巨墙轰隆隆落下,如九天之水尽落人间。风雷激吼,万兽齐鸣!海面波涛翻滚不止,巨浪滔天。
“废话少说,星魂那孩子被魔血侵入心脉必须被送到鬼国!”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归墟老祖无所谓的说。
“我有星云世界,你有万脉灵珠。你当然知道星魂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我要的是他的母亲,孟姜!不过她已经死了。”
“早在七年前,孟姜的神性就被我转给了她腹中的胎儿。”流沙老祖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星魂才是我们都需要得到的那个人。他才是世界上最后一位神!”
归墟倒吸一口冷气终于哈哈大笑道:“难怪他被魔血侵入体内会让你三千沙像灰飞烟灭。难怪他仅凭一把剑鞘就能杀死秦帝。”
归墟平息了一下说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你和我一起去鬼国,打开鬼门!”
归墟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说:“我答应你!”
流沙松了口气道:“明天在西极等你!”
两人短暂的会晤,如擦肩而过的路人匆匆而别。
流沙回到荒漠城,计然依然跪在地上。
流沙用双手扶起计然说:“没什么好愧疚的,这都是命运使然!”
“可是如果我能忍住不杀那四个玄甲,那我就不会暴露,我一定会......”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实话和你说吧计然,我在星云世界推演了上万种办法都无法让星魂不刺下那一剑。当我把紫衣送给孟姜时这一切都无法改变。能够重创归墟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计然身体感到一阵恶寒不可思议的盯着师父。
流沙冷漠道:“没错,我知道你们无法成功,但还是把你和紫翼派出去了。为的就是逼归墟出手我好趁机偷袭。要说对不起,那也是我对不起你们。”
“弟子明白师父的苦衷绝不敢怪师父!”
流沙老祖抱着星魂向城外走去。计然看着师父孤独的身影自语道:“师父,其实当你从山上把我背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这条命就是你的。”说完跟上师父的脚步。
流沙老祖把星魂带到流沙河畔。
一百多丈宽的流沙河上,漂浮着十来朵淡雅脱俗的荷花。碧绿的荷叶下流沙脉脉的流过,蜿蜒荡漾如水波。几团龙鱼闪耀着灿灿的鳞片,和金色的长须,时而跃出水面。
流沙老祖随手一招,一朵庞大的莲花飞到他的手中。他转身把莲花送给身后的计然道:“吃下去!”
计然知道荷花是千年才开一朵的石蕖,对治伤清心有妙不可言的功效。他慌忙说道:“此等灵物,弟子......”
“在贵重的东西,放着不用,那就是垃圾!吃了好好休养,明天我要带星魂去鬼国。家里就交给你了。”,
流沙老祖说完又摘取一朵石蕖,他用手把石蕖催化成丝丝灵气送入星魂体内。
流沙河表突然传出一声巨响。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把一颗硕大的头颅伸出水面,高举的双手死死抓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龙鱼。
老头看了流沙一眼,继而盯着昏迷的星魂出神。
流沙老祖呵呵笑道:“等他从西极回来就给你做徒弟好不好?”
老头也不答话抓着龙鱼沉入河底。
流沙老祖又把一朵石蕖送入星魂体内。
星魂体表的伤口迅速愈合,浓郁的灵气护住他的心脉缭绕的魔气也有了一丝淡化的迹象。
计然不无担心的说:“鬼国的怨气对星魂体内的魔血的确有压制作用。不过也极有可能损坏他的心智,让他变成一个无所不杀的妖魔。”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而归墟乐于见到的。所以我截取了星魂关于他母亲的记忆,在需要的时候交还给他,但愿能够保持他的一份赤子之心。”
计然想起师父从星云世界中带出的星刀和紫金葫芦,心想葫芦里肯定就是星魂关于母亲的记忆吧。
流沙本来想用移花接木的办法让星魂默默成长,但命运就是命运,该来的迟早会来。
师徒二人久久立在流沙河畔。夕阳西下把世间的一切照耀的无比荒凉萧索。他们听着大漠的风肆虐着黄沙,呜呜咽咽,似哭似嚎,中间还夹杂着星魂痛苦的梦中呓语,谁也没有说话。
归墟老祖回到三神山后见了四个人。飞廉,神荼,郁垒而屏翳是最后一个。
归墟老祖看着屏翳胆怯的目光说:“你无须自责,你的确将五百紫翼斩杀殆尽。计然是我也没有预料到的意外。”
屏翳跪在地上道:“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归墟老祖淡然笑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是计然的对手吗?”
“属下学艺不精!”
“错!”归墟老祖锐利的眼神直射屏翳的灵魂深处道:“因为,你怕死!你怕死后的你被那些你残害的生灵用更残忍的方法折磨,报复!”
屏翳浑身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如果我能让你不死不灭,但你以后只能做一个统领万鬼的妖魔你愿意吗?”
屏翳满头大汗,内心陷入从未有过的挣扎。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杀戮是你的天性。你此生注定成不了好人,不成为鞭挞怨灵的魔鬼,你就只能被怨灵所吞噬!”
“我愿意!”屏翳抬起头,瑟缩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凶残和赤红。
归墟早已预料的说道:“很好,那你先和飞廉去趟骊山,回来后就随郁垒去桃都山。世界的格局将前所未有的动荡,我要你打造一支无所畏惧的军队!
屏翳退下,归墟眼神阴冷,语气冰凉的自语道:“流沙,这一次我绝不会走到你的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