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垂下了眼睑,曼陀罗又名曼珠沙华,全株有剧毒,叶、花、籽均可入药。镇痛麻醉、跌打损伤,还可作麻药。这些身为青煜阁下任阁主,她自然还是懂的。可是,她为什么会在百花蜜中添加这么可怕的东西?青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崋卿。崋卿被她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自在,摇了几下扇子,不去理她。
“曼陀罗花可做致幻剂,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崋卿自顾自的又接了一句。
“可是控制不好剂量,那是会出人命的!”子烨不甚赞同的问了一句,他所注意的角度肯定是与崋卿她们有所不同,若是违背了伦理道德,他自然也是不会同意的。
“九殿下当我们青煜阁是虚有其表么?若是不信我,今天大可不必来。”崋卿态度强硬,基本上是不给子烨辩驳的机会,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接了下句。
崋卿其实算是一个不怎么爱搭理别人的人,不论官职不论财富甚至不论亲疏,她只会跟她入得了眼的人说话,若不是因为早已从红姑口中得知青衣的态度,子烨估计今天是见不到她人的。
“九殿下也不过是以民为重,还请夫人莫见怪。”齐渊扭头瞥见子烨的脸色不太好,开口算是跟他解了围。
“你倒是会说话,不愧是少阁主带来的人。”崋卿本就对青衣极为赏识,自是不会冷落与她一起的人,虽然两人不曾有过交谈,不过依她所知,青衣也是个很”挑剔“的人。
倒是青衣看到旁边几个人的互动,既没有给子烨解围,也没有与齐渊表现的太过于亲密,一直是一副冷冷清清,仿佛陌生人的态度,崋卿虽然有所察觉,不过她自然是不会去问的。
“少许怡情罢了。”崋卿沉默片刻,才又开口,与青衣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青衣冲她轻点头,崋卿眨眨眼表示知道。她们之间是只有他们两个才能懂的默契。
“既然这样,花姐那你心里有把握就好,你的专长,别砸了招牌才好。”青衣又换了另外一瓶,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人说一月梅,二月山茶,三月杜鹃,四月樱花、五月牡丹,六月荷,七月栀子,八月茉莉,九月菊,十月丹桂。一种花代表一个月,或者说一个月有一种花,”崋卿走到一旁的阁楼一角,手扶起纱帐,望着远方说。
“主色调,往往是最夺目的。”青衣放下手中拿的瓶子,走到她身旁,附和了一句,“花姐,这些我能拿回去么?”
“随意就好,这可是我的宝贝,你可不能浪费了。”崋卿说着,还做出了很心疼的表情,青衣的笑意直达眼底。“花蕊,你们几人将东西包好,待会交于少阁主。”
“是。”被唤作花蕊的黄衣女子率人取走了放于托盘上的瓷瓶。
“九殿下今天来也是为了它么?”崋卿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某人,并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不瞒夫人,确实是。”他这一段时间也并没有闲着,在梓七的帮助下,他与她的父亲梓诺取得了联系,鉴于现在不是可以见面的最好时机,而且梓诺的居住点较为偏僻,路程尚需时间,怎么看都不适合现在见面。而且另外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当初沁阳在朝中时,其实是有不少支持者的,虽然后来没落,但有的事情不是说人没了就散了的,他在蔺蒙的支持下去找了以前几个与沁阳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以叙旧为名试探其态度。其间收获也不少,当然他也并没有忘记青衣最初的提醒。今天他来这里找到崋卿其实是抱着试试运气的心态,谁知道竟这样进来了。不过不凑巧的是,他来这里没多久,青衣她们就来了,他们的对话也基本上没有讨论到重点,这也是为什么青衣问他的时候,他并不想回答的原因。
“我已将东西交于我们少阁主,自不会再过问其去向,公子若有能耐,自己求取便是。”崋卿的百花蜜也是经过好久好久的时间,只是收集齐全材料,一年内还不一定找齐一半,也是看着青衣亲自来的原因,才赠与的。
“花姐,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来日再来拜访。”此刻花蕊几个人都已经回来,花蕊将包好的物件双手交于青衣手上,青衣转头,冲崋卿喊道。
“这是拿了东西就要走的节奏。哼。”崋卿对于她这种拿了东西就拍拍屁股就走的行为甚是鄙视,白了她一眼,脸看向楼顶,表示不满。
“花姐,改日再来看你。”青衣扬起了笑容,然而脚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打算离开。
“去吧,逗你的。”崋卿站在阁楼二楼,看着渐渐走远的几个人,向身后站着的花蕊招了招手,“你派几个人,好好护着少阁主。尤其注意少阁主最经常与谁接触,查清楚底细,别伤了少阁主。”
“是。”黄衣女子应了一声,一下子就消失了。
青衣身边是不缺人手保护,不过令青煜阁现任阁主以及崋卿他们比较担忧的就是,青衣并不喜欢让别人跟着,尤其是上次去祁川的时候,好不容易将阿宇几个人凑到她身边,她竟然又自己行动,若不是最后司徒逸向她们透露了消息,她们甚至不知道青衣受伤的消息,毕竟青衣想要瞒着的事情,很少有人有机会去说。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早就出面的原因。
而对于外界传闻说是青衣挤掉了原本是属于阿宇的少阁主之位,也纯属无稽之谈。青煜阁每当只有在上任阁主大限之前才会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选拔,选出下任阁主之位。而当时老阁主还在,现任阁主青烟还是少阁主,青衣与阿宇当时也都是处于被选拔的状态,是没有谁挤谁的说法的。要不然青煜阁估计早就闹开了。对于某些喜欢造谣生事的事或人,置之不理也是态度。毕竟功过是需要后人来评论的。
崋卿想了很多,似乎从她见到青衣的那刻起,整个青煜阁就都走向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她们所能做的,就只有遵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