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像个疯子一样往前跑。最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跌倒在地。
我颓然地支起自己,长发凌乱地披在双肩,双眼无神空洞,眼前的世界让我感觉如此的陌生,心中更是一片荒芜。
耳边回旋着冷笑声,随着风飘散,声声刺耳,冷得心扉毫无知觉。心,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名为温暖的情感,冰冷席卷心底。
呵,原来是我笑了。
啪嗒啪嗒——
天开始下雨,无情的雨开始迎风而落,一滴,两滴,最后凝聚为一场大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我踉跄地站起来,迎雨而立,抬头望着天,冷声笑道,“连你都要嘲笑我吗?呵。”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往下坠,叶离,你就那么讨厌我,厌恶我吗?呵。
头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袋里炸开。眼前变得白茫茫一片,我开始渐渐失去知觉。
隐约感觉有人把我抱起来,一步步往前走去。我把身体蜷缩在一起,那个怀抱是如此的温暖,让我如此眷恋。
“唔——”
我乏力地睁开双眼,脑中一片混沌,嘈杂得我脑袋嗡嗡直响。我感觉浑身无力,心中更是一片死寂。
“你醒了。”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一袭白衣加黑色十字架吊坠。
“夜,我怎么在这?”
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呢?呵。
“叶离送你来的。”夜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叶离,呵,让我死了不是更干脆吗?既然厌恶我,那么现在又来救我,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夜,扶我起来,我要回去。”
我闭上双眼,虚弱得不想多说一句话。我已经累了,叶离,你让我不要自作多情,那你又何必如此。不要让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又一次次让我自作多情。
我听见了夜在叹息。在寂静的医务室里,他的叹息显得格外刺耳。半晌,他传来一句,“好”。
夜,不用这样对我,我的心情你也能理解,我注定得不到救赎。
夜扶着我走出了医务室,在河畔的小道上,我被搀扶着行走。
“救命啊!快救救我!咳咳——”
耳边响起呼救声,我莫名侧过身子,看见有人掉落水中。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是白沫!
我的心猛地收缩,她死了的话,那叶离怎么办?我快速避开夜的搀扶,打算跑过去救她,却被夜一把拦住。
“你疯了吗?!那是河,而且你身子那么虚弱,你过去一起送死吗?!
“对,我是疯了,她死了的话,那叶离怎么办?我要救她!你就放开,让我去!”
我竭尽嘶底里吼叫。眼泪止不住往外流,苍天你真的不公啊。你的惩罚就给我一个人不就好了,为何还要牵扯他人?!
“那你在这,我去,我去行了吧?!”
说完把外套扔给我,大步向前跑过去,“扑通”一声跳到河里向她游去。
“咳咳——”
白沫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眼。我承认,她真得很漂亮。
“谢谢,咳咳——”
我扶她坐在树下,把夜的外套给她披上,然后我在夜的搀扶下站起来。
“你不用谢我,我和叶离是认识的,这你是知道的吧。白璃沫。”
白沫眼眸猛地睁大,”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白璃沫?”
我看着她不由笑出声,“呵,在他身边从前只出现过我一人,唯一让这打破的就是当年白璃沫以我父亲的公司胁迫我,也就是你,白璃沫。”
“你为了得到他处心积虑,现在还以我曾经相似的样貌出现,你就不觉得恶心吗?纵使你模样改变,但你那颗肮脏得渗入骨子里的心永远抹灭不了。”
她的脸在一点一点黑下去,握紧拳头看着我,“对,我是肮脏,是恶心!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我不惜把自己变得像你而留在他身边!可你已经答应他的母亲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而现在怎么又出现了!你父亲的公司不要了吗?!”
“呵,不劳你费心了。我父亲的公司早在三年前就倒闭了,你们都不遵守承诺,又凭什么叫我遵守?”
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好笑,明明是你逼迫我离开,自己不遵守承诺为何来质问我?真是好笑。
“什…什么…”白沫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色苍白无力,“所以,你现在要回来夺回他吗?他已经是我的了,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我眼眸变得暗淡,“我不会夺他回来,当初叶离救了我一命,现在我救了你,一命换一命,从此,我和他再无瓜葛。”
我听到了那句话下的强忍,我不会夺走他,我已经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吧。
当初叶离救我一命,现在我又救了他女朋友一命,真是好笑啊。
命运就是如此不公,他曾给了我整个世界,如今那个世界的主角全然换了个人。
“夜,走吧。”
走吧,走出这个地方。
走吧,远离这里。
走吧,从此不再接触这个极尽悲凉的地方。
对,从此以后我们两清,再无瓜葛。可是,心为什么那么痛。
我感觉似乎有一种名为绝望的东西开始一点点吞噬我的心,每吞噬一点,便感觉似乎自己再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在中途我让夜离开,逐步走到不远处的樱花树下。
四月,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漫天飞舞的樱花瓣,自头顶飘落。看着缤纷的樱花瓣,我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
那日,樱花瓣也是如此舞遍漫天,而那樱花树底下的誓言,却已随风而逝……
“我叶离以樱花的名义起誓,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仅爱芩雨一人。”
呵,那时的誓言,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我拿起树旁的斧头,想把这棵极尽悲凉的树砍倒,让它和那逝去的誓言一并消失。
既然誓言已经消失,那么留着这樱花树还有什么意义呢。
最终,我的手还是无力地垂下。叶离,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呢?让我那时沉没湖中不是更好吗?呵!